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为自己找了一位好主子。
并且,这位主子还有一个正统的皇位继承人在手里!可比那张德义的筹码多。此时,不表现出自己的忠心更待何时?
李辰冷眸一扫,梁荏吓得瑟瑟发抖,把剩下的话都咽在肚子里了。
面对,这忽而来的投诚,李辰的心跟明镜似的,把人留在府中可比跟着他一起去安全多了。
谁知道,这人是不是那张德义派来的细作!
上位者心眼都是白八个。
身边的这位张正和宫里伺候皇兄的那位大太监可不同,他们可是皇兄的心腹,可用!
皇兄现在不把权力给他,这江山迟早得换人!
虽然躺在病床上,那脑子的算盘打得可响了呐。
“五皇子醒来,定然会问本王去了哪儿,你让他把桌上的密信看了,等我回来再做商讨。”李辰吩咐着,抬腿就走出了书房的门。
低声对身边的张正道:
“吩咐宫里的,大太监来看着五皇子,另外从现在起到晚间用膳之前,王府一只苍蝇都不许飞出去!”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出了这二进门的院落。
张正道:“王爷是不放心那梁荏?”
“你放心?”
“臣,臣不是不放心,只是咱们现在办事必须得小心谨慎——不然,万劫不复的就是咱们了。”
“你懂得就好!本王连在身边伺候了多年的老人都能杀,更何况是一个礼部侍郎呢?”
两人走到了王府最偏的后院,换上一身随从的衣裳,扮作采办的下人与张正一起上了马车,慢悠悠去了城外。
这一切,京都城里的所有人都没发现。
哪怕是张德义安插在王府的细作和门外的探子,都以为,这头铁的摄政王在府里沾沾自喜地为今日的政绩高兴呢。
城外,驻扎的军营旁边的小树林里,李辰在车上换衣服,张正在车外。
换好了衣服,两人走到大门前。
李辰从怀里把兵符亮了出来,再亮出了自己的身份,低声对守门的士兵道:
“去,把你们的头儿叫来,不要惊动任何人——不然,现在就杀了你!”
士兵在京都城待久了,都晓得这几日宫中局势的变化,自然明白,眼前能拿着兵符出现的人,不是摄政王那便是皇帝身边的张正。
忙着跑去了大帐里,告诉统领有人拿着兵符在大门口。
这虽然是御林军只管京都城里的安全,但只听命兵符,不管来人是谁!
所以,这头头跟着士兵来到了军营外,见着人,认出了李辰来,刚要行礼,被老熟人张正用佩剑拦住了。
开口道:“不必行礼了,有要事想商,我们进去再说。”
“好。”
此人,名葛洪,与张正有生死之交,那都是在战场上交付过自己背后的人,只因这御林军拿着兵符的人一直是曹玉。
他本人也不是那种追逐名利之人,倒也按命令行事。
如今见着张正前来,眸中闪过一丝惊喜和诧异,随后也释怀。
进入营帐,葛洪这才行礼道:“臣拜见王爷,王爷千岁!不知到军中所为何事?可让臣一看兵符。”
“自然。”
李辰也不着急,知晓他们的行事风格,直接把兵符递给他。
他拿过兵符,从怀里又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来,把两块合在一起,严丝合缝。
李辰这才道:“本王要剿灭,那京城外流传作案的盗贼,现在就启程,你给兵与本王和张正调遣,军功算你一份。”
葛洪诧异地看向李辰,把手里的兵符还给了他,又看了看张正。
张正义正词严道:“我有皇命在身,辅佐王爷处理政事,这是皇上在榻前之言,说不得慌。”
“那如此,葛洪也任由王爷差遣,万死不辞。”
“好——”
如此,拉拢人心的戏码也就过了。
三人在营帐中商议了一番,一直认为让大部队从密林绕过去,先围住那些贼人的大本营,李辰与张正乔装一番去门前叫阵。
半个时辰之后。
李辰穿着一副富商的行头,坐在马车上,掀开帘子一瞧,这周围的树木真是奇怪,许多被刀剑砍伤的痕迹。
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像是什么东西腐烂后发出的气味。
腐尸!
他下了马车,张正也下了马,两人勘察了一番,心中了然。
这里便是商队被劫持的地方!
不过,看样子不是劫持,而全部被杀了,这行事作风比他还要狠上几分,让李辰想见见这里的当家人了。
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他嘴角噙着笑,对着葛洪精挑细选的这些精壮士兵们道:“赶了好一会儿路了,大家都坐下来歇息吧。这里刚好有一块空地。”
一位乔装成小厮的士兵道:“公子,这味道不对。”
张正随口胡诌:“怕是有什么野生的动物死了吧,不碍事,歇歇就走。”
大家都心知肚明,因为那不远处的大树上,早就有人在盯梢了,只是影藏得好,一般人发觉不了。
这话是说给那些人听的。
树上的人叫牛二,今日当家的说了,路上怕是没什么人来,故而要他一个人来值班。
平时有商队都是好几个兄弟一起的。
他见着这么大一群人,有公子有小厮还有一个侍卫,想必是户人家。
那车上的东西很重,把土都压凹了一截,怕是好东西呢。随即便下了树,去通知当家的,有冤大头来了。
当家的正在晒太阳喝茶,见着牛二进来。
“怎的,今日想偷懒?”
“当家的,山下来人了富家公子,好多东西呢。还有几十号人一起跟着,车轱辘都快被东西压弯了。”
“车上可有插旗子?”
“没有,光秃秃的啥也没有。”牛二堆着一脸的笑容,殷勤的开口道。
“让人准备家伙事,咱们又有钱进账了。晚些时候,带你们去京都城里最好的小馆乐呵乐呵。”
当家的问的旗子,便是与丞相的密语,分为三种。
红色是动不得官家的东西,见着了,须得放行。黑色杀人抢劫,一个活口都不许留,白色那就是妥妥的商队,要不要劫掠看当家的自己。
马车上什么旗都没,就更可以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