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时候谈好的，要在深夜食堂上班，然后连合同也没签，下午的时候江启就已经在深夜食堂里面工作了。
只是深夜食堂晚上九点开门，江启在太阳落山之前，只能在深夜食堂里面打扫卫生。
今天的深夜食堂和昨天晚上看见的有很大的变化——最大的变化就是林选之前炒菜的地方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柜台，柜台后面是个货柜。
货柜里面放着的全部都是一模一样的盒饭，分为上下两层，上层的盒饭是给十二点之前来的客人，下层的盒饭是给十二点之后来的客人。
这不都一样吗？
只是时间点不一样，难不成十二点之前和之后的客人不一样？
江启才不会在意这种事，反正只要在这里干活就行了。
可一个人等待是非常无聊的，再加上这深夜食堂空空荡荡，江启总有一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到了九点的时候，江启就迫不及待的打开店门，等待着客人的进入。
没过多久就有第一位客人上门：
“老板……哎？老板哪里去了？”
第一位客人明显是个上班族，他从店里看了一圈，最后才把视线落到江启身上：“老板呢？”
“老板去开其他店了，我现在负责这个店，你要吃什么？”江启按照林选教的话说。
“下班下的早，来一份炒猪血吧！”上班族随便坐在一张桌子上，随意的说。
“给你……”江启从上层拿了一份盒饭交给他。
“我要的是炒猪血！”
上班族一看就不乐意：“谁给你要的盒饭？”
不管客人要什么，这里只给盒饭，这是林选说的规矩。
“我们店里面现在就只有盒饭，没有炒猪血。”
“你这个服务员……”上班族伸手一指江启，最后无奈地吐了口气，“今天下班下的早，懒得在这里耗时间和你计较，这盒饭我不吃！”
撂下这句话，上班族气呼呼的离开深夜食堂，嘴里面嘟囔这骂了好几句。
江启都听见了，却也没有多说，只把盒饭放到箱子里。
林选还说过，拿出来的盒饭就不能再放回去了，就算是没有开封，一口都没有动，也必须放在那个专门放剩饭的箱子里。
后边又陆陆续续的来了几位客人，有要西红柿炒鸡蛋的，也有要红烧肉锅包肉的。
江启无一例外，按照刚才的样子只给他们盒饭。
其中有几个是真的想填饱肚子，就算是盒饭也忍着吃下了，最后撂下了五块钱。
但大多数都是愤而离去，就这样一直到晚上十二点，专门放剩饭的箱子已经快要放满了。
十二点，是关门的时候，江启走过去就要关门。
“喂，服务员，你干什么？我们还没有吃完呢，你这个时候就关门了？”
还在店里面吃东西的几个人不满的说：“不是说深夜食堂早上六点才打烊吗？现在才晚上十二点，你关门干什么？”
“这是规矩。”
江启枯燥的回应：“深夜食堂，晚上九点开门，晚上十二点关门，第二天凌晨六点打烊。”
“这是什么破规矩？有客人的时候还要关门？”
在深夜食堂里面吃饭的这几个人不乐意的撂筷子：“本来吃盒饭就已经够生气的了，你这关门分明是撵客人，我们不吃了！下次也不来这个鬼地方了！”
仅剩的这几个客人都摔了筷子离开这里。
你们不来就不来，反正我拿的是死工资！
江启在他们几个人走后都摆了鬼脸，然后把门关上。
店里瞬间变得空荡荡，那种阴冷的感觉更明显了。
说来也奇怪，开店的都讲究一个开门迎客，可是这个深夜食堂，反而是在把门关上之后，来的客人络绎不绝。
十二点店门关闭，十二点零五分的时候就有一群人涌进了深夜食堂。
其中不少是江启见过的熟人。
比如说那个时候吃猪血，吃的嘴里往外淌红色液体的小女孩，还有那个给小女孩擦嘴的老太太。
只是他们在进门的时候，都像是在看什么惊奇物品似的，上下看着江启。
但看完之后他们什么也没做，规规矩矩的坐在了餐桌旁边。
江启被人这样盯着，只觉得脊背发凉，声音略有颤抖的问：“你们要吃什么？”
“要吃你……”
那个小女孩忽然用很阴森的声音说。
江启身体一颤，准备拿盒饭的手顿住……
“哈哈哈，和大哥哥你开玩笑的……”
小女孩笑得天真烂漫：“大哥哥你好笨啊，这样就被我骗到了。”
小女孩这么一笑，其他的客人也都跟着笑。
有笑声就有了热闹气，江启忽然没了那种拘束。
小孩子的笑容更是如此，江启甚至都觉得刚才那种诡异的氛围也消失不见。
他也露出笑容，用开玩笑的语气对小女孩说：“是啊，大哥哥好笨……”
“大哥哥，我要吃炒猪血。”小女孩儿撅着嘴，看着桌子上放的盒饭，“这个盒饭好难吃的。”
“抱歉了，现在这里只有盒饭……”江启抱歉地对着小女孩说，“你现在只能吃盒饭咯……”
说完他就回到了柜台，给每一位客人都分发了盒饭。
客人吃完之后，也都给了江启五块钱，江启熟练的将这些钱全都放到了钱柜里。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生活，不管是那些客人还是那个可爱的小女孩，江启都觉得这个深夜食堂是个普普通通的食堂。
林选的那五条规矩应该只是闹着玩的吧……
江启正想着这个深夜食堂到底是怎么回事，忽然发现有一个客人理直气壮地从自己面前走过去——
他没给钱！
这人是个老头子，江启还不敢直接动手，害怕这个老头子直接躺下讹钱。
“老爷子，一份盒饭五块钱，你还没给钱！”他喊。
那老头像是没听见，还是自顾自的往前走。
“老爷子！你没给钱！”江启再大声喊了一句。
老头缓缓的扭过头：“我没钱……”
接着老爷子将头扭过去，继续往店门外走。
江启没有再追问，而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个老头子刚才把头扭过来的时候，好像身子还是在往前走。
也就是说那个老头子只把头扭回来了，身子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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