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虽然您的本名叫张三,不叫张三丰……”
“但好在太极拳确实是这位古圣所创,弟子定当谨遵教诲,持之以恒的练习……”
破庙中,吴辰跪在濒死的师尊身旁,眼眶通红的保证道。
直到刚刚,他才知道师尊的真名。
好在,张三丰确有其人,太极拳也确是这位古圣所著。
被蒙在鼓里,信念险些崩塌的吴辰,再次坚定了修炼武道肉身的决心。
张三闻言,无语凝噎。
他目光复杂的看着吴辰。
这小子怎么就这么倔强呢,非要修仙不可吗?
没有灵根就好好出去打工不行吗?!
“哎……”
张三叹息一声,安静了下来。
他怔怔的看着屋顶,内心开始挣扎。
他是个集老弱病于一身的肉身穿越者,自带用不上的寻宝系统。
为让吴辰伺候自己,张三对吴辰说了很多谎,这让他愧疚难安。
有一样东西,他不知道是否应该留给吴辰。
见到师父突然僵住了,吴辰泪如雨下。
“师尊,您还有什么遗言吗,为何死不瞑目?!”
他下意识的轻抚张三的眼睑,试图让他安息。
“我还没死!”张三虚弱的气急败坏道。
闻言,吴辰的哭声和眼泪全都戛然而止。
张三摸了摸吴辰的脑袋,气若游丝道:
“傻小子,为师愧对你啊!这本册子就留给你了,是福是祸,都看你自己选择了……”
张三用尽最后的力气,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本小册子,塞给了吴辰。
下一刻。
张三眼中的神采一闪而逝,双手无力滑落……
吴辰赶忙拉起了张三的手。
“师尊,您又跟弟子开玩笑了,快睁开眼睛。”吴辰泣不成声道。
他感受到从师尊手掌传来的冰寒。
这让他觉得无助、恐惧与悲凉。
他恐惧的不是死亡,他恐惧的是孤独。
从此之后,这个世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就在刚刚,吴辰似有明悟。
虽然模糊,但他看到了生死交替,阴阳流转。
在他并未察觉之时,他的体内悄然出现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
张三留给吴辰的自制小册,是他根据自身的寻宝系统,记录的一些宝藏所在。
之所以犹豫再三才给吴辰,是因为他怕吴辰涉险。
毕竟吴辰没有灵根,也不能引气入体获得修为,而那些宝藏都处于险地。
但他想到,以吴辰执拗的性子,定会拼命追寻那不切实际的武道肉身成圣之路。
无法阻止,那就支持吧。
权当他给吴辰留了一个希望,留了一份遗产。
半日后。
吴辰花光了为数不多的积蓄,买了口棺材,将张三葬于鹿城北郊。
他已经没有钱买墓碑了,只能在师尊墓前立了一块木牌。
其上用歪歪扭扭的字体刻着:“吴辰之师,圣者张三丰之墓,享年三千岁,青山枝兰茂,碧海翰泽长。”
由于纂刻技巧太差,木牌的前三行就如同鬼画符一般,极难辨认。
但吴辰并不纠结这些小细节。
他点燃了棺材铺赠送的香烛,默默的跪在张三坟前烧着纸。
就在这时,一男一女途经此地。
两人与吴辰年龄相仿,都在十六七岁的模样。
少年手持折扇,一袭珍珠色儒袍,他清新俊逸,诗书气十足。
少女明眸善睐,身着紫色纱裙,身姿曼妙,颇有些魅惑。
“呵呵呵……”
少女看到坟前木牌掩嘴轻笑道:“韩公子,你看那像虫爬一样的字,当真是不堪入目啊!”
韩公子看向木牌,神情露出些许不屑。
木牌之上,前几行字完全无法辨别。
他正准备移开目光,却突然看到能够辨别的那两行字,顿时就怔在了原地。
“青山芝兰茂,碧海翰泽长……”
韩咏志嘴里一直喃喃重复着这句墓志铭,就像魔怔了一般。
少女不明所以,问道:“韩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韩咏志目光空洞,语气深沉道:
“这墓志铭言简意赅,却意味深远,是在赞颂已逝之人品行高洁,流芳千古,福泽绵延不绝!实乃当世难得之佳句……”
少女微微瞪圆美眸,她显然有些震惊。
要知道韩咏志乃是西川国的状元,因不愿入赘成为驸马,才来到鹿城投奔鹿城书院。
能让韩状元都如此震惊的诗词,那必然非同小可。
“韩公子,你看这小乞丐衣衫褴褛,并不像是会吟诗诵词附庸风雅之人,这诗词定然是他抄来的。”
韩咏志回过神来,认真道:“一问便知。”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吴辰,无比郑重的问道:“敢问兄台,这墓志铭可是你所作?”
……
一阵萧瑟的微风吹过。
吴辰只是自顾自烧着纸钱,默然不语。
仔细辨别便会发现,那些纸就是张三送给他的小册子。
他没有心思理会两个路人,他在体悟自身的变化。
之前与师尊的死别,令他似乎领悟了某种奇异的力量。
感受到生与死的交替,他似乎感悟到了阴与阳的流转。
在他的脑海中,一幅黑白太极图在迅速旋转。
随着太极图的转动,他看到了其中奇异的变化。
黑白光点在交错,光点由二到四,由四呈八。
吴辰感觉自己体内的穴窍也随之破开。
这是难道就是师尊说过的,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自己是突破太极拳小成?
师尊诚不欺我!
“喂,小乞丐,韩公子问你话呢,你是聋了吗?”
“汪小姐,不必急躁,这位兄台此刻定是十分悲伤,是我们唐突叨扰在先。”
汪琴微不可察的白了一眼。
韩咏志思绪电转,很快便想出了让吴辰开口的办法。
“请问这两句诗是否是兄台所著?我可为兄台重立一块石制墓碑,并亲自纂刻碑文,只要兄台愿意分享些佳句。”
吴辰闻言微微侧头。
他很遗憾没钱给师尊立块墓碑。
既然可以白嫖,那他自当欣然接受。
“是我所著,但你确定你能纂刻得比我好?”
看着那狗爬一般的的扭曲字体,韩咏志不禁面皮扯动。
汪琴不忿道:“韩公子可是西川国的状元郎,岂容你个小乞丐质疑,当真是不识好歹!”
“韩公子,走吧,这小乞丐肯定是个骗子,别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