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我和阚淮，是非常不讲武德的两个人。在梦里暗搓搓地多学了七个小时。
以至于后来他稳占物化地班第一，我……在文科前十波动上升。
首考前一天的晚自习下课，我的同桌戳了一下我：「阚淮站在门口。」
我走出门，他什么话也没说，递给我一张小纸条就走了。
我不明所以。
我同桌背书的百忙之中抽空抬了下头，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芒：「告白纸条？」
我捶了一下她的肩：「别瞎想。」
然后展开纸条，上面只写着几个字：路见朝，首考加油。
我同桌很失望：「就这？还没逻辑学有意思。」
25
首考的早上，因为太过紧张，我起得比平常还早。
这个点，两个班只有我和阚淮两个人。
阚淮问：「路见朝，你迷信吗？」
我回他：「你知道吗，政治有一本书，讲了唯物主义。」
他笑：「我翻过。讲唯心主义的时候，书上有个例子。不是幡动，不是风动，仁者心动。」
我立在原地。
懵了一下。
他的话有一些暧昧，让我本不想多想，却控制不住地联想。
他说：「伸手。」
我伸出手。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上上签，放在我手心：「顺便帮你求的。刚刚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信，这支签的好运就存在。」
他又道：「虽然你是个唯物主义者，但我希望幸运眷顾你。」
手中的签带着他的余温。
明明不热，却好像有些烫手。
让我的脸上也起了烧灼感。
但我没有什么东西是准备给他的。
以前大考的时候，因为我英语成绩好，我的朋友们都会过来握一下我的手，她们说要蹭蹭我的成绩。
我小声说：「那你迷不迷信？」
他道：「这几分钟，我可以迷信一下。」
我伸出手：「我的朋友们都说，握过我的手之后，英语会考得好一点。」
他笑：「我的朋友们也说，握过我的手之后，地理会考得好一点。」
他轻轻握了一下我的手。
手心很暖。
26
也许因为上上签真的起了作用。我首考四门的总分甚至比阚淮高了六分。
我和阚淮，都超常发挥了。
我在走廊上看见他时，他正读着《陈情表》。顿了一下，笑着跟我说：「路见朝，你真的是洲域人啊？」
我实话实说：「阚淮，你也挺白的。」
我们互蹭欧气，共同走上了首考巅峰。
27
在撂下四门课不学以后，我的生活里只剩下语文数学。
为了分数，我又双叒叕开始研究剑走偏锋不落窠臼让阅卷老师眼前一亮的作文。
比如说，这一篇《生活在水里》。
梦里，阚淮背着氧气罐和我一起沉在水里。
他说：「我知道你模仿的是《生活在树上》。」
我看着面前游过去的游鱼，感叹道：「你真是我的知己。」
他轻叹了一口气说：「上善若水，山长水阔，行至水穷处，但也不该是这海水吧？」
我解释道：「这是百川归海，我辈胸襟当如此。」
他道：「话是这个理没错。但这鲨鱼怎么解释？」
我们看着远处水里，鲨鱼影影绰绰的影子。
一动不敢动。
我小声道：「这是引用《老人与海》。」
他摊了摊手，淡淡道：「怎么办，我没法徒手跟鲨鱼搏斗。」
我义正辞严道：「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可以被打败。阚淮，你的精神永存。」
他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我谢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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