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这两个字,让沉浮商场多年的徐枫蓦然瞪大眼睛,险些失去理智。
陈枫万万想不到,沈明月已经对他失望到了这个地步。
“明月,看在之前……”
沈明月红着眼打断了他。
“不要跟我提之前!就当是我瞎了眼,没看出来你是这种畜生!”
“我在我爸面前跪了两天,才让他同意嫁给你,结婚后住出租屋,吃泡面,一件衣服穿三四年,我都没有跟你抱怨过一句!可你给我带来的是什么?”
“欺骗!一次又一次的欺骗!”
沈明月越发激动。
“你说你在做生意,亏损很严重,我四处奔走给你借钱,工作的积蓄都给你,可你做了什么?”
“你一直在赌!除了喝酒就是去赌!连小颖的学费都被你偷走,现在被人追到家里来要债,这一次侥幸打发走了,下一次怎么办?”
“小颖才五岁!”
陈枫张了张嘴,无力反驳,因为她说的都是真的。
这确实是自己做过的混账事。
沈明月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你要是心里还有我和小颖,就离婚!我宁愿和别人说小颖爸爸死了,也不想跟人说小颖的爸爸是个烂赌鬼!”
她没有等陈枫的回答,抱着小颖就出了门。
很决绝。
在她心里,昔年那个温柔顾家上进的陈枫已经死了!
陈枫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跟着出门,远远跟着她们娘俩。
他清楚,沈明月的倔强,自己是劝不住的,而且,这件事并不是没有转圜。
只要陈枫振奋起来,还了赌债,戒赌之后,拼出个好前程,沈明月气消了,就能把她接回来。
陈枫一路远远跟着沈明月,一直到她进了岳父岳母的小区,才驻足不前,独自在寒风呼啸的黑夜中点了根烟。
这些不能击垮他的斗志,也不会让他失去冷静。
陈枫很清楚如今局面的问题所在,他需要钱。
在陈枫筹划如何获得第一桶金时,沈明月敲响了父母的房门。
不多时,父母打开了门,沈父一看是沈明月,脸色当时就阴沉下来。
“你又回来干什么,是不是又替那个王八蛋借钱?我告诉你,不可能!你再为了他到处借钱,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沈母也叹息了一声,跟着劝道。
“明月啊,不管怎么说,你得为小颖想想吧?陈枫现在……”
沈母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脸上挂满了厌恶。
沈明月抱着小颖,脸上的泪痕还没干。
“爸,妈,我跟他离婚了。”
沈父的面色顿时缓和了不少,冷哼一声。
“总算没有傻到家,早就跟你说了,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明月把今晚发生的事和盘托出,听的沈父火冒三丈,出门就要去找陈枫。
沈母连忙拉住了他。
“你老胳膊老腿的,他还手怎么办?真想收拾他,明天喊上你那几个老伙计再去!”
……
徐枫并不知道这些,他在想怎么赚到第一桶金。
兜里就十几块钱,完全没启动资金,所以他需要一个机会。
而这个机会,就在岳父岳母的小区里。
徐枫上辈子就知道,这小区里还藏了个大人物。
临江市霸主天河集团的董事长就在这,而且每天下午都会在院子里下象棋。
巧了,陈枫别的不会,下象棋倒是很拿手。
次日午后,小区的凉亭内。
“将君!”
老者看着象棋,久久无言,过了一会,咬着牙。
“再来,老规矩!”
陈枫笑了笑,开始摆回象棋,并且撤下了半边车马炮。
这就是一老一少的老规矩,陈枫让他半边车马炮。
短短五分钟,老者再次投子认输,郁闷的叹了口气。
“我魏自珍下了半辈子象棋,能连赢我十三局的,也就你了,说吧,你来找我什么事?”
魏自珍沉浮商场三十多年,从一个卖袜子的小贩,爬到如今的天河集团董事长,自然不是傻子。
莫名出来个下象棋一绝的年轻人,不动声色的陪他下了半天象棋,是巧合吗?
魏自珍不这么觉得,他住在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陈枫继续摆象棋。
“我来是想跟魏老打个赌,不知道魏老有没有兴致?”
魏自珍挑起眉头。
“说来听听。”
陈枫正襟危坐,要开始了。
“听说魏老最近对炒股感兴趣,还买了一支千盛集团的股票?”
魏自珍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笑容。
“接下来,你是不是该说你预测这支股票要跌停?”
陈枫笑容不变。
“魏老果真慧眼如炬,猜对了。”
魏自珍看着陈枫淡定的模样。
“那让我再猜猜,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这支股票会跌停,我会血本无归?”
陈枫继续点头。
“也没错,魏老又猜对了。”
魏自珍摇头一叹。
“年轻人,你想要什么直接开口说,我或许会考虑考虑,但你这拐弯抹角的……啧,不像个爷们儿。”
这种伎俩,他见了没一千也有八百了,对方无非是自持有些手段,想在他面前蹦跶蹦跶,图个好前程。
可惜到现在为止,包括面前这个年轻人,都是在关公门前耍大刀。
不过这小子定力还行,被我戳破了也不慌乱紧张。
脸皮也挺厚的,或许有点本事,可惜还差点意思。
陈枫还是那副淡然的模样,就当魏自珍索然无味,准备送客的时候,他丢出了重磅炸弹。
“强盛集团股价跳水是必然的,魏老也是知情的,因为……这背后不正是魏老在操作吗?”
魏自珍的眼睛顿时眯起,第一次正眼看向陈枫。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陈枫露出一丝笑意。
“魏老操纵股价,收割散户,目的是进入强盛集团内部,进一步挑动强盛集团的内乱,浑水摸鱼,对吧?”
魏自珍沉默片刻,点头道。
“没错,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陈枫没有回答,只是笑着说。
“魏老,我赌你这次会失败,如果你输了,答应我两件小事就好,都是你随手可为的小事。”
魏自珍挑起眉头。
“那你的赌注呢,年轻人,你想空手套白狼?如果没赌注,我凭什么跟你赌这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