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帝的目光仿佛杀人一般。
堂堂天子，险些喝了人家恭桶的水，这事说出去，他的面子往哪放？！
黄皓更是老脸一拉：“你们客栈怎么做生意的？恭桶这般不雅之物，怎么能放在卧室里，这还能住人吗？”
小二苦笑着解释道：“客官，这是您有所不知了。”
“这个马桶可是我们县太爷专门研究出来的，如今县里所有的客栈，还有百姓的家里都在用。”
“以往的恭桶用过之后，还要专人提出倒掉，清洗再用，这个可就方便得多了，用完只要一拉边上的绳子，就会有水将秽物冲走。”
咱家喝的，是人家拿来冲秽物的水？
黄皓的脸成了猪肝色，强忍着恶心说道：“那水又是哪里来的？”
“在客栈后方立了个巨大的水塔，水塔连着外头的水车管道，只每天都会有专人补充。”
小二笑道，“这水其实也是干净的，拿来喝也完全没有问题。”
“别说了……”
羽帝若有所思。
“这些东西，都是你们那个县太爷发明出来的？”
“那可不？”小二笑道，“最开始有马桶的时候，我们也是吃惊不小，不过你们日后若是有机会与他见面的话，就能明白了，那位县太爷可是个妙人啊。”
黄皓总算是忍不住，趴在马桶边上哕一口吐了出来。
等他吐完之后，小二一拉绳子，水流冲来，顿时就将里边的东西冲洗了个干干净净。
羽帝笑问道：“不知这秽物是被冲到什么地方了？”
“哦，这东西啊，马桶底部还有一根管道，那些秽物都顺着被冲进管道里了。”
“那管道底部呢？总该还有个什么容纳的地方吧？否则这么多客栈和百姓都在用，岂不是很快就会装满？”
“客官不愧是经商的，真是聪明。”
小二笑道，“那管道与另外的水车相连，尾端排出后，便会被水车带走。”
羽帝问道：“带到哪里去了？”
“隔壁县。”
“……”
“说起这个管道啊，那可是全县最大的工程了，我当初也参与过，足足干了两年啊！”
“县太爷爱干净，说秽物这种东西必须远离县城。再加上我们这里的水质又好，甘甜清冽，来往的客商和相邻县城都争着要买，我们也不能让客人失望是吧？”
“县太爷说了，一切的货物都必须配得上价格才行，他也看不得那些人日日没有好水喝，整天发愁。”
“说起来，县太爷真是个大善人，用他的话来说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叫慈善家！”
我去你妈的慈善家！
羽帝的额头上耷拉下几条黑线。
被别人家的水都弄臭了，人家可不就得买你家的水了吗？
老子征战四方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贱的！
京都离你临西县就就百来里的距离，你丫的哪天弄到皇城里怎么办？！
或许是没有注意到二人的表情，小二还在口若悬河。
“不过客官你说的也对，隔壁县再怎么说也就是个县，早晚要装完的，所以县太爷前两天还在考虑要不要给京都的护城河也连上一条。”
“京都地方大，装不完！”
“不过县里离京都有些太远了，里面有不少麻烦，县太爷还在想法子处理来着。”
畜生啊！畜生！
羽帝额头青筋暴跳。
你他娘的真想过要弄到皇城里啊？！
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咱啥时候见过这么缺德的？！
“不是……你们就没想过这些东西也是能拿来耕种的么？就这么扔掉，难道不浪费么？”
“是会留下一点，但是本县本来也不靠种地挣钱。”
小二耸耸肩，继续介绍，“老爷，咱这的茅厕都不用厕筹，所以边上在马桶边上准备了水枪和厕纸。”
随即从马桶下方特留的凹槽里取出一个造型怪异的木质玩意。
当着二人的面把玩了一下。
“这个是水枪，您按住下边的把，就会流出专门安排水箱装的盐水，不用担心卫生问题，要是不够了，您拉一下绳子，也会有人补充。至于那纸，就放在马桶后边，不够也可以随时叫人补充。”
全然没有注意到二人仿佛被雷劈过一样的表情。
用盐水洗屁股……用纸擦？！
这么奢侈？！
小二似乎会错了意，有些愧疚道：“对不住了客官，本店成本限制，只能用到这种纸了。那种柔软的像丝绸一样的纸，只有县衙才能用上。”
离开之前还特地叮嘱了一句。
“对了，咱们这是绝对禁止用厕筹的，县太爷觉得太不卫生了。”
“当初推行的时候，大家都不太能接受，但是县太爷身边有个力大无穷其貌不扬的护卫，见到有人用厕筹决不轻饶！你们还是小心一点好。”
“其他东西都已经给你们整理好了，有需要的话随时叫我，有间客栈12135号随时为您服务，记得给个五星好评哦亲~”
说着告退离开。
二人早已被他的话震惊的头晕目眩。
羽帝菊花一紧，撴在了椅子上，叹了口气。
黄皓见小二离开，疯狗一样扑到他刚才介绍的东西上看着。
“真的是盐水……”
“这个……真是纸啊！而且是上好的纸，还能写字的！宫里御书房专用的都比之不上！”
确认之后，黄皓有气无力瘫在地上。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
“知道了。”
羽帝一摆手，叹了口气。
朕……是不是老了？为什么这么多的东西，朕都从未见过？
“朕累了，休息吧，有机会去看看本地县令吧。我倒要看看，在这些人嘴里神乎其神的县太爷，究竟是哪路神仙。”
说着，大门忽然被打开一条缝，一对眼睛探进来。
“什么人？！”
黄皓连忙上前，却看到了小二的脸。
小二嘿嘿一笑说道。
“客官，你们既然是要来这里经商的，就必须的去见见县太爷。他一般深居简出，很难得见。”
“不过二位运气不错，明日午时，县太爷正好要在县衙亲审一桩案子。”
“我就不打扰二位了，您们休息吧。”
说完关门。
羽帝与黄皓对视一眼。
真是来得早，不如来的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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