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爷爷是真的敢下口,我可是他的亲孙子!
但往往最亲的人,是僵尸第一时间要残杀的对象。
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血液正往外输送,除了咬伤传来的痛感之外,意识也开始模糊。
我尝试用各种方法把爷爷从我面前推开,但他还在贪婪地吸食我手臂的鲜血。
本以为会死在爷爷手上,但爷爷突然停止吸血。
他把嘴巴从我手臂移开,用奇怪的眼神打量我,似乎在确认我是不是他孙子。
但实际上这种想法是错误的,因为我能察觉到他盯着我的脖子看。
咬手臂,还有几率活下下来。
但是要脖子,必死无疑!
趁着他还在打量我,我重新咬破舌尖,再一次对着他的脸吐出舌尖血。
“嘶嘶嘶……”舌尖血起到作用。
爷爷猛地把我给甩开,我也不知道撞烂什么,根本感觉不到痛。
尸毒已经麻痹了神经,即便现在捅我一刀,估计我都不会有太严重的痛感。
我看着被咬伤的左手臂,两个腐烂的血窟窿伤口特别大,周围的肉块已经坏死,我试着撕去腐烂的伤口,犹如扣肉似得已经糜烂。
此时的爷爷正在对着墙壁摩擦自己的脸,企图把舌尖血抹干净。
我赶紧跑去厨房,凭借记忆找到糯米,将其捂在伤口。
“嘶嘶嘶……”
没曾想到这次竟然轮到我的皮肤出现反噬作用。
一股灼热感传遍全身,痛感也随之加重。
不出几秒的时间,敷在伤口的糯米已经焦黑,我把这些糯米甩走,重新放上新的糯米。
突然一个黑影挡住我的光线,抬头一看,爷爷再次出现。
我把剩下的糯米洒在爷爷的身上,糯米镇尸有着很大作用,此刻爷爷的身体像是在放鞭炮似得,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但因为糯米被我用来克制爷爷,导致我自己没有糯米给伤口消毒。
看着爷爷开始左右撞击,我想都没想直接冲了过去,用尽全身力气把他给扑倒。
爷爷也没有视线,他也只是嗅着我身上的活人气息找到我。
我抄起身边拿得动的家伙,对着爷爷殴打。
这个时候哪管得了这么多?
他都已经不再是我爷爷,我都已经吓死手了。
但僵尸生来就是力大无穷,他抓住我往远处用力甩开。
“啪!”
这一次,我撞烂了爷爷遗像,供桌也被我的身体砸得散架。
但我却看到掉落在地上的八卦伞,也正是出殡那天二叔让我撑着的伞。
这玩意儿只能驱邪,并不能镇尸。
但道行若是到位,八卦伞依旧能对僵尸起到作用。
我也不知道自己行不行,将八卦伞撑开,想起八卦伞的咒语,但发现并没有起到作用,受伤的手臂血流不止,顺着伞柄滴落下去。
八卦伞突然冒出黑烟,这看得我有点不知所措。
爷爷突然从天而降,我手中只有八卦伞,下意识的用伞挡住爷爷。
尽管我知道没有作用,只是起到心理安慰,并且已经想到等会儿会再次被爷爷当狗一样,甚至可能会直接把我给杀死。
结果爷爷的双手触碰到八卦伞,直接反弹飞出去,冲击力特别大。
我一脸惊讶看着手中的八卦伞,发现此物散发的黑气越来越浓。
不对劲!
这把伞好像在吸我的血!
受伤的手臂还在往外流血,哪怕我用手捂住,但根本止不住。
这到底是什么邪门歪道法器?
随着黑气越来越浓,我内心也越来越慌张,赶紧将其丢到一旁。
没被爷爷吸干血,反倒是被这把八卦伞吸血。
“砰!”
下一秒,我整个人无力倒下。
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意识越来越模糊。
坏事了,这会儿真的要死了!
我死没关系,但爷爷一旦逃出我的控制视野,我们村将会血流成河。
不知是不是因为我意识薄弱的原因,双眼视野带有重影,整个客厅弥漫着八卦伞散发的黑气。
在这浓稠的黑气之中出现一个人影。
“二叔!”
我唯一能想到的人是二叔。
二叔出现,让我看到了活着的希望。
可人影逐渐增多,我能确定这不是一个人,而是好几个人,且人影越来越多,从个位数发展成两位数,甚至已经分不清楚有多少人。
难道这我临死前出现的幻觉?
但我发现这些人影似曾相识。
就在我即将闭眼的时候,我看到两个熟悉的人影。
这两人背对着我,一人身穿白衣,一人身穿黑衣,两人都戴着高帽……
黑白无常!
突然出现的地府阴差,也不知是好是坏。
但我知道我自己已经撑不下去了。
随着两眼一黑,整个人失去意识,彻底昏死过去。
……
我到底有没有死?
我也不知道。
此时的我毫无感觉,但却感觉自己面前有人。
于是我试图睁开双眼,惊愕的发现自己还在客厅。
糟乱的场面,周围到处都是血迹,以及爷爷从坟里爬出来沾染的黄泥。
“阿阳……”
熟悉的声音让我猛地转过身。
“爷爷!”
我惊呼一声。
现在我所看到的爷爷很正常,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仿佛他从来没有去世。
我正想往前走,但他却伸出手制止我。
“我对不起你妈,也对不起你!”爷爷面带惆怅笑容跟我道歉。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此乃因果,以后你自己的路自己走,没有人继续带你走下去。记住我以前说过的话,你不狠只会被人欺负!王家道门靠你了!”
话说完,黑白无常突然现身。
两人当即给爷爷戴上枷锁。
“轰!”
一声巨响,地面裂开,黑白无常带着爷爷遁入地底。
我撕扯嗓子怒吼,但却发不出声音。
“啊!!!”
当我可以喊出声音时,心跳跳动得非常厉害。
一双陌生的手摁住我肩膀,小声安慰着我:“阿阳,没事了……没事了……别怕!你没死,你还活着!”
我冷静下来,才发现安慰我的人是二叔。
而我所在的地方,则是镇上的卫生院。
我看了一眼被咬伤的手臂,缠绕着纱布,并且还打着石膏。
看来我伤的不轻。
“二叔……”
不知为何,看到二叔有着莫名的安全感。
二叔拍着我肩膀,一个劲的安慰我。
二叔跟我说他知道家里发生事,对我的表现非常满意。
我俩聊了很久,二叔告知我,爷爷的尸体已经重新安葬,并且加固封印,不会再让爷爷跑出去。
另外,炳爷的死也很遗憾,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村里没人出事,受伤最严重的人则是我。
“炳爷临终前有没有说什么?”二叔问我。
我微微张嘴,但却选择摇头。
若不是谈及炳爷,我差点忘了炳爷留下来的遗书,遗书处处写明他对二叔的怀疑。
“没有,什么都没有,炳爷死的很痛苦,断了手脚,被咬烂半张脸。”
对于炳爷的死状,我轻描淡写,并未掺杂过多的个人情绪。
发生这么大的事,炳爷的死被定义为野兽咬伤,尸体早已处理进行下葬。
根据二叔所说,我已经昏迷了一个星期之久。
“二叔,我爸呢?”
醒来几个小时,却不见父亲。
“你爸在外省,还没回来,不过你的事情他大概已经知道。”二叔回答道。
我就纳闷了,父亲当农民在村里种地这么多年,他能有啥事情在外省待这么久?
我差点被弄死,父亲怎么连一个电话都没打来。
但我没有过多的怀疑,因为我的怀疑心全都放在二叔身上。
他究竟是不是我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