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楚风这么随意的一眼，楚定天有苦说不出，自己又不是真来做生意的。
但此时此刻他也没办法了。
毕竟是这熊孩子的主场，自己还真不好硬问太多。
这可难办了。
楚定天正在思索怎么盘问，一旁的梁文道悄悄拉了他一下，对楚风笑着拱手道，“风帅，我们京府而来，观这城中所用纸张十分洁白挺括，不知可否……”
“造纸啊？也是五万两，看你们像新来的也不了解这些，去跟文书领合同签字按指印就行了，你们……”
“识字吧？”
“识字识字……”
梁文道满脸堆笑的应下，随后就拉着一脸懵逼的楚定天退下，离开了房间。
楚定天满脸委屈，“老梁，你干啥呢？”
被梁文道拖着直接了当的办完了“合同”，领到了一份像是什么文书一类的东西，似乎是凭据。
楚定天心想这就搞定了？自己还啥都没问呢。
天宁城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好歹让自己了解了解吧。
不过梁文道摇摇头说道，“老爷，没必要打草惊蛇啊。”
这么一说，梁文道有些莫名不好意思，自己被这地方惊的话都不会说了，打草惊蛇都来了，不过此刻他思路还是很清晰的。
“咱们来探访详细情况，何必着急？”
“与其找少爷硬问，不如咱们就自己来试试他这里的生意究竟如何。无论其中有什么奥妙，少爷是怎么吸引到这许多商贾银钱到这来的，咱们自己来做做这生意看看，岂不什么都明白了？”
“这倒是……”
楚定天心下了然，心想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老梁这老货的确思路清晰。
不过他还是有点不甘心，想直接当面问问楚风这城中情况是怎么回事。
毕竟……
他还是有些担心，这城中如此富庶，北莽铁骑几十万岂有不觊觎的道理。
不，说白了，自己都觊觎好吧。
这么巨大的财富，谁看了不迷糊啊。
不过梁文道说的也有理，自己来试试他这生意，届时自然一切明了。
但离开勾栏之后，楚定天始终有点疑虑。
“老梁，你说这造纸的买卖真能赚啥大钱吗？”
“纸张毕竟不过是纸张而已……”
楚定天心里始终是这么觉得。
区区纸张……造个纸的技术要卖五万两银子，这熊孩子怎么不直接抢？
也是，这孩子仁厚了。
他明明可以直接抢，却细心的编了这么个名目出来骗一番……
总之楚定天觉得简直不可思议，造纸这种事也能跟“五万两”这种数目联系起来，就真是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既然“合同”都已经签了，五万两按这莫名其妙的怪计划也算扔了，楚定天也还就只得稍安勿躁，先看看再说了。
此行楚定天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本来想着探望一下自家孩儿在边关戍边之苦，结果一来就被城中的繁华景象秀了一脸，然后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自己竟然成了楚风这孩子的下家，开始做起生意来了，
而这生意居然要投入五万两……区区造纸而已，而回想当时那情形，那些商贾甚至趋之若鹜，甚至还感恩戴德……
……
“陛下，梁阁老求见。”
“让他进来。”
京府皇宫。
深宫之中一处精致的偏殿内，一身简装袍服的楚定天正在批阅奏章，太监前来通报，楚定天眉梢一动，当即命宣入内觐见。
此时距离楚定天前往天宁城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这一月之间过的倒是平静。
要说有什么让楚定天印象深刻的，就是……
从天宁城回来之时，距离他赶到天宁城才过去两天。
就仅仅两天的功夫，天宁城外朝南方向的道路竟然又被修长了上百米。
这么快的施工速度楚定天简直瞠目结舌，要是大夏的禁军野战之时扎寨也能这般速度，那跟北莽的骑兵周旋起来岂不是大大的优势？
不过和其他的疑惑一样，这个疑惑楚定天也没能得到什么正经回答……
作为君王事务繁多，造纸工厂的事楚定天还是交给了梁文道去办。
这一来是因为……事务繁多。
二来则就是，造纸工厂的这个“工厂”又是个什么路数，楚定天也闹不明白，但相比天宁城这座边塞军镇的其他诸多事务，这在楚定天看来反倒算不上什么了。
一转眼一个月过去了，梁文道突然求见，楚定天心有所感，自是立刻命宣入殿。
梁文道来到殿中。
“陛下，先前肃国公请增兵一事，还望陛下恩准……”
“凉州一带？朕想想……准了吧，那地方还是不能耽误。”
“是，还有河阳诸州府大旱，赈济的粮食从岭南……”
“这事还能有问题？”
“并非，这事办的顺利，不过微臣听闻岭南的府官私下告诉微臣，岭南一带近日有老农找到一种菜蔬，或可用于应付河阳灾情……”
“唉，这能有什么用。”
楚定天叹息着摇了摇头，“左右不过是些荇韭之类，哪里能充当粮食，该调拨还是调拨吧，实在不行从内库取钱，市价筹粮。”
“陛下仁厚。还有就是这造纸工厂……”
“怎么样了？”
楚定天双眼一亮，他就感觉梁文道要来奏报此事，没想到还真有其事。
梁文道拱手道，“这工厂倒是已经落成了，不过……”
“殿下所提供的‘技术手段’，里面有许多东西都难以办理，因为不少工匠并不识字，而殿下要求工厂内必设许多规章制度，这就……”
“怎样？”
楚定天眉头微皱，“这么麻烦？”
“还真是，不过微臣略微变通了一些，倒也勉强开工了，目前已经产出了一批纸张，在京府开始贩卖了。”
“哦？……”
楚定天面色欣然，虽然被天宁城这地方搞得晕头转向，但自己还真对这熊孩子的各种生意有些兴趣。
不管咋说，那可是数万两的投入，这生意真能赚这么多钱？
“那盈利几何？”
“额，目前只有二百多两……”
“哦……倒也不出朕意料，想来天宁城的富庶或也另有玄机。”
楚定天点点头，就要示意梁文道接着说别的。
但梁文道面色古怪，低头小声补充道，“陛下，这二百两……是造纸工厂三天的利润……”
“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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