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宴从警局出来的时候,脸色比进去时更难看了几分。
我飘在不远处,仔细观察他。
他步履匆匆地走到车旁,却没急着上车,而是烦躁地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猩红的火光在他指尖明明灭灭,映照着他那张俊朗却阴沉的脸。
「不会的……」他低声喃喃自语,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她不会真的出事……那个女人最擅长耍心机,肯定又在玩什么花招……」
他用力吸了几口烟,却还是无法平息内心的烦躁。
修长的手指在车门上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像是有什么烦心事,压在心头。
我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他这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做给谁看呢?
做戏给警察看,还是做戏给自己看?
如果真的担心我,为什么不把我住进简诗诗公寓的事,跟警察说?
还是说,他只是在担心自己?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原本紧绷的嘴角,微微柔和了几分。
「诗诗。」
他接通电话,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阿宴,我听他们说,宁姐她……她失踪了,是不是真的啊?」
电话那头,传来简诗诗柔弱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是不是我害了宁姐……如果她没有住进我的公寓,她就不会……」
「别胡说,跟你没关系。」宋宴柔声安慰道,「警察根本没找到她出事的实质性证据,你别多想,好好休息。」
「可是……我担心宁姐,也担心你……」简诗诗的声音更加哽咽了,「我现在心里好难受,头也好晕……」
「你在家等我,我马上过来。」
宋宴说着,挂断了电话,发动了车子。
我飘在半空中,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自嘲又一次看错他。
对啊,宋宴怎么会担心我。
恐怕他心里巴不得我永远消失。
说到底,我这条命在他眼里,还比不上他心尖尖上的人一根头发丝重要。
我闭了闭眼,妄想再睁开眼时,自己可以脱离宋宴的身边。
但一转眼,我却来到了宋宴给简诗诗暂时落脚的公寓。
宋宴正半跪在沙发前,温柔地将简诗诗揽在怀里,柔声细语地安慰着。
「别怕,我在这儿,没事了。」
简诗诗顺势倒进他怀里,小鸟依人地靠着他,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看起来楚楚可怜。
我别过头去。
虽说我不再对宋宴有期待,但始终是爱了十多年的人,要让我在这里看着他们亲热,那也太残忍了。
宋宴轻轻拍着简诗诗的背,一下,一下,像是在哄小孩。
简诗诗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眼里满是依赖和爱慕。
「阿宴,我好怕……」她伸手环住宋宴的脖子,声音娇滴滴的,「你能抱紧我吗?」
宋宴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他深吸一口气,将简诗诗搂进怀里,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好。」
不会吧,我接下来真的要看他俩颠鸾倒凤吗?
我不想看,真的不想看!
可我无法离开,我的灵魂就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宋宴的脸,一点点靠近简诗诗,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在不断升高。
就在这时,宋宴脸色很不好,他皱着眉,突然猛地一颤,像犯恶心似的,推开了简诗诗。
「阿宴,你怎么了?」简诗诗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担心地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宋宴没有回答,他捂着胸口,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呼吸急促,像是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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