拟定好离婚协议书后,我进了浴室,打开花洒,水哗啦啦的落在我身上,让我的心逐渐冷却。
离婚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我要拿回我的公司和股票。
可在我入狱之后。
在股东和投资人的心中已经彻底失去了信任度。
王珊执掌公司一年,如今深入人心。
想要直接要回公司,难度很大,必须得动用一些不上台面的手段。
想到这里。
我迅速冲洗赶紧,换好衣服,离开了破旧的旅馆。
萌阴别墅区。
我买的房子面前,密码输入了一次又一次。
门却打不开。
咔嚓!
房门被人推开,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我眼前。
高大,魁梧,穿着西装,带着眼睛,又透着一丝儒雅。
正是乔阔海。
“葱子,出来了?”
“昨天晚上就听珊珊说了。”
“进来吧。”
“别试了,房门的密码早换了,珊珊说好像是我跟她初识的日子。”
乔阔海语气和煦如暖阳,却字字句句扎着我的心。
若是曾经的我,只怕已经暴起跟他扭打了。
可是现在。
我平静到可怕,甚至还礼貌性的露出了一抹微笑,只字不言走进房间。
“拖鞋在哪里。”
“那对黑色和白色的是我和珊珊的,其余蓝色的是客人们穿的,你随便选一双。”
乔阔海随口的一句,却好像他才是这里的主人一样。
我依旧没理会他。
王珊走了出来,带着围裙,穿着一件极为短窄的抹胸和短裙。
保守内向的她,结婚七年,我都没见她这样穿过衣服,甚至晚上睡觉都要将睡衣裹的严严实实的。
而且七年间,她从未为我进过厨房。
如今在乔阔海面前,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我甚至不敢相信,站在我眼前的女人,是我认识的王珊。
“你怎么在这里?”王珊的语气有些不悦。
对我的忽然出现,似乎不满。
我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房子是我买的。
户主是我的名字。
我全款!
我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我拿些东西!”我用淡漠到极点的语气,回应了一句,径直走进了楼上卧室。
我的腿有些颤抖。
纵使过去了一年,我觉得我能接受一切了,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有些无法抑制内心的情绪。
可我还是压住了。
王珊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最终却还是没有开口。
乔阔海挑了挑眉,走向王珊,抬手摸了摸王珊的脑袋,语气就像是在对一个小孩说话。
“你去做饭吧,小心别被油溅到了。”
“我跟葱子聊两句。”
王珊深受宠溺,露出了幸福的滋味,不放心的叮嘱道:“别吵架。”
“放心,他就是打我,我也不会还手的。”
“我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乔阔海的茶言茶语,让我瞬间握紧了拳头,步伐加快了几步上楼,只想赶快离开。
否则我不敢保证,自己的拳头会不会落在他的脸上。
曾经的卧室。
已经没有了曾经的样子。
陌生的双人床。
陌生的装饰品。
随处扔着情侣的帽子,袜子,鞋子。
任何一个人来到这里,一定能感受到无比幸福和温馨的感觉。
唯独我,站在房间里,仿佛身处凌冽寒冬,风刃一刀一刀的割在我的身上和心脏上。
我打开衣柜,想要找几件自己的衣服带走。
清一色的西装。
各种款式,全部都是崭新的,却没有一件是我的尺码。
乔阔海站在身后,嘴角一抹若有如无的笑意。
“葱子,这么久不见,一句话都不愿意跟我说吗?”
“还为以前的事记恨我?”
“既然回来了,晚上你就住在这里吧。”
“最近珊珊来例假,肚子不舒服,晚上一个人睡觉会失眠,我才来陪她两天。”
乔阔海解释着。
一个人睡觉会失眠。
跟他睡觉就不会失眠了?
我冷笑了声。
乔阔海对于我的态度似乎非常不满,皱眉道:“你在里面的生活,我也有所耳闻……”
那话里满含深意。
我根本懒得理会,再次无视。
不过这也似乎激怒了乔阔海。
“18号,秦葱!”乔阔海忽然声音洪亮,无比正统。
“到!”我下意识站定了身子,回应道。
那是刻在我骨子里的规矩。
噗!
乔阔海终于笑了,拍了拍我的肩膀:“葱子,开玩笑的,放轻松,放轻松!”
“这里又不是号里,不必如此拘谨。”
乔阔海戏耍了我,满意的离去。
一股羞辱感涌上心头。
我深深的看了一眼乔阔海离去的方向,转身去到了楼顶储物间。
还好这里的东西他们没动。
爷爷和爸爸的老照片都留着,还有妈妈去世前,给我做的一些手工活。
我什么都没有了,可这些东西得在。
将所有的东西都装起来后。
我下了楼。
已经不见乔阔海踪影,王珊也披上了一件外套,抱着手臂,深情冷冽的坐在沙发上。
“你有病吧?”
“我来例假肚子不舒服,阔海来给我熬了几天红糖水。”
“你是不是觉得每个人的思想都跟你一样肮脏?”
突如其来,劈头盖脸的谩骂。
我看着她。
这个女人在我心里的距离越发遥远,越发陌生了。
身为丈夫,我尽到了一切该尽的义务和责任。
身为妻子。
与别的男人关系密切,甚至带别的男人回家留宿。
做这样的事,还能颐指气使,大言不惭的指责我。
莫说爱了。
她只怕连最后的一丝人性都没有了。
之所以敢如此对待我,是我曾经的爱,给她戴上了王冠。
“你想多了。”
“你们的事,我并不在意。”
我唇齿撬动,冰冷的吐出一句话。
王珊的脸色变了,瞪着眼睛看向我:“秦葱,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是在跟我斗气吗?”
“你这么能耐,出来了别上我的车啊,别回这里来啊。”
“谁允许拿我的东西了?”
王珊不知被什么激怒了,也许是我打扰了她,忽然愤怒起身,扯过我手里的袋子狠狠扔在了一旁。
老照片散落一地。
妈妈留下的玉镯碎成两半。
爷爷生前带了十多年的老花镜也被打破了。
“王珊!”
“你是不是忘了有一年你生病,家里没人,爷爷一个八十岁的老头,硬生生在大雨里把你背到了医院!”
“自打你进门,我妈没让你做过一顿饭,扫过一次地,餐餐端到你面前,就差喂你吃了。”
“你就是这样对他们的!!!”我再也忍不住了,破声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