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下这几根毛,便是黄皮子对我爸这件事,平息怒火所做出的妥协。
黄先生说如今的我无父无母,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爷爷相依为命。
我身上的阴气对我并不利,却能增进黄皮子,而且黄皮子的孩子被我爸害死了,只能用我来还债给它们当儿子。
“那这东西咋办。”村长指了指远处的黑影。
“有没有做熟了的米饭?”
“现在挨家挨户能吃饱都不错了,哪来的米饭?”村长摇摇头诉苦道。
黄先生叹了口气说:“只要是吃的就行,不管是什么,装两碗过来。”
村长赶紧去别人家,端出来两个碗,一个碗中放着地瓜,另一个碗里放着几个野菜做的窝窝头。
听了黄先生的,把两个碗放到了门口,刺破我的指尖,滴了两滴血在碗里。
接着黄先生在每个碗口放了一炷香,很快就把它们吸引了过来。
那碗里的地瓜和几个野菜窝窝头瞬间成了几块黑炭一样的物质。
黄先生盯着碗说:“要是吃饱了就去投胎!”
只是一番下来,仍旧还有几个黑影停留在我家门口,久久不愿意离去。
“怎么,还不想走?”
黄先生身上带着差不多有拳头大小的八卦镜,在屋里的灯光的下反射出一道金光出来。
还几个黄皮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像是护着我的样子。
因为有黄先生在,又有几只黄皮子站出来龇牙咧嘴,黑影四散而逃,黄皮子也跟着散去。
黄皮子已经算是半个地仙,平常的东西根本不敢得罪。
一声呼啸而过的风声过后安静下来,。
黄先生淡淡的说:“已经没事了,不过把这孩子一生劫难众多,恐怕很难养大,只能到这孩子六岁那年的生日,我自会过来,老人家,您先把孩子好好养着。”
我爷爷满脸泪痕,却也仍旧不解。
“我还是不清楚,您刚刚说那黄皮子认干亲是怎么回事?”
“欠了人家的总归是要还的,黄皮子算是认了您孙子当成了自己的干儿子,这孩子天生妖异之胎,吸收了怨念,至阴至邪之体,可是以后要加以利用替人消灾也是功德之人,要是不能,就会为祸一方,走上邪路,要有了黄皮子这个干亲,它会帮您孙子的。”黄先生解释道。
“不成不成,再怎么说,我儿子和儿媳惨死这畜生的手里,怎么能让我孙子认这妖怪当干亲!”
黄先生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黄皮子的孩子死了,当然要您的孩子来还债,而且要想让孩子平安长大成人,也只能这样,两者互相共存,黄皮子亲近您孙子,也会增加自己的功德和修行,黄皮子的庇护,多少人求之不得。”
我爷爷咬着牙,虽然很不情愿,为了我以后,也只能答应下来。
“可你说这孩子还会有劫难?”我爷爷又问。
黄先生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多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临走的时候,将金黄色的几根黄皮子的毛交给了我爷爷。
临走时,还把原先宰掉的那只小黄皮子的皮毛和骨头找了个麻袋装起来,找了个不远的地方给埋了。
那只老黄皮子看着自己孩子的尸身,依依不舍的落着泪。
又说这黄皮子的几根毛是认亲的信物,一定要收好。
之后更邪门的事在我五岁那年。
我爸和我爷爷姓李,可在上户口的时候却让我改姓黄,一来是合了黄先生这恩人的姓,二来也是因为为了认黄皮子当亲,特意改的,因为是初一的时候生下来的,所以我叫黄初一。
起这个名字为的是好养活。
说来也怪,我后脑勺的位置也长了一撮黄毛,就像个尾巴一样,爷爷让我留着一直不让我剪。
自我记事开始,总会有几只黄皮子跑到我家来串门,过来看看我。
偶尔还会送来几只野兔过来,经过长时间的相处,我爷爷对这些黄皮子渐渐也没那么大的敌意了。
况且我爷爷年纪大了,挣不了什么钱,基本上全靠这些黄皮子才能有一口肉吃。
因为我的身份,一直都被村里的人嫌弃,我已经习以为常。
我变得少言寡语,很少说话,当然也渴望有一两个玩伴能和我一起玩,看着别的孩子在一起玩,我心里总是十分的落寞和羡慕。
因为长时间和黄皮子在一起,村里的孩子还给我起了个外号,叫我小黄鼠狼。
我站在门口,这一天突然又几个同村的小孩找到我,问我愿不愿意跟着他们一起去玩。
其中一个领头的说:“小黄鼠狼,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去玩捉迷藏吗?”
那个领头小孩看我有些犹豫,又说:“怕啥,只要你和我们一起去,我们以后就和你一起玩,行不?”
能有朋友陪我一起玩,这对我当时的我来说是极大的诱惑,我太想要朋友和玩伴了,我赶紧点了点头,赶紧答应了下来。
“这里也太远了,我从来没来过这里,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我心中还是有些警惕,没有完全放下戒备心。
之后我就一路跟着他们,进了林子深处,我从来都没有来过这里,心里有些害怕,担心找不到回去的路。
我从小到大一直都没有因为什么事情,让我感到害怕过。
但唯独这一次,让我真正从心底里感受到了一种恐惧。
最后他们七拐八绕的,带我进了一条小路,在这里停下来。
领头的小孩说说:“那有啥的,到时候我再把你带回去不就行了。”
他们几个人,露出一脸的坏笑,其中一个小孩说:“你先把眼睛闭上,你来找我们。”
我天真的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我数了十个数:“一,二,三……”
再一转头,我在林子里找了半天,发现一个人也没有,我小小年纪独自在这林子里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幸好有一只黄皮子带路,我才从林子里钻出来。
我这才意识到,他们几个根本不是想跟我玩,而是想捉弄我。
我从林子里出来的时候正巧看见他们躲在一旁偷笑,还想看我的笑话,看我安然无恙的出来,带头的小孩有些恼火。
先是走过来很不屑的“哼”了一声,然后走过来推了我一把说:“你居然还能出来?看来真是个怪胎。”
后来才知道,这个带头的孩子,是二狗子家的儿子。
二狗子以前是村里的地痞流氓,二狗子媳妇也是出了名的霸道泼妇,这样的家庭能教育出来什么孩子,不用说也都心知肚明。
听人说,这个二狗子曾经靠倒卖东西,赚了不少钱。
家里很快就盖上了两层的小洋楼,让同村的人们都羡慕不已,不过听人说做的都是缺德的勾当。
二狗子的儿子也是这几个孩子里面最有钱的,平时穿的衣服都要几百块。
而且小小的年纪在这样的父母教导之下,就已经变的十分恶毒了。
我没开口,二狗子的儿子又说:“就你这样的怪物,也配和我们在一起玩?我妈说了,你是个怪物,不让我跟你玩,说跟你玩肯定会倒霉,还会死。”
我一时生气,面对他这样的羞辱,也不过多辩解,攥紧了拳头,一下子冲着他的面门打了过去,一拳就打破了鼻子,鲜血一直往外冒。
看着从鼻孔流下来的鲜血,二狗子的儿子当时便哭出了声,吸引来了不少人。
二狗子老婆正在不远的地方打麻将,听见他儿子的哭声马上跑了过来。
“谁让你和我儿子玩的。”
看见自己儿子被我打破了鼻子,也不问缘由,伸出手就朝我一巴掌打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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