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李平安便准备携带这数百人直接返回交河镇。
只是这些百姓却是执意再休整一夜,一来营地还有些许外出寻觅粮食的人未曾归来,二来他们便亦想明日一早盥洗干净,再行前往交河镇。
此时距离天明也不过两个时辰,李平安便也不再强求,便直接率领部众先行返回了。
只是离开时,李平安却也清楚地看到,营地之中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无比的神情。
很快,李平安便率部返回了交河镇。
他先是命李林将修缮好的房租重新规划一番,以确定究竟要如何安顿那三四百人流民队伍。
继而李平安又将事情原委悉数向李林讲了一遍,最后便让人将之前捉捕的几人带了过来。
李平安亦是直接将原委向那些人讲述了一番,那十几个已然被打的遍体鳞伤,却没有丝毫屈服的汉子,立时便面露狂喜,纷纷向李平安跪谢叩首。
随后,李平安便向着众人询问,谁是于世信!
立时,一壮汉便上前一步,跪在了李平安的脚下。
“小人便是于世信!”
李平安打量了对方一番,这才想起,这人不就是之前被俘时,指着自己破口大骂之人?
于世信身材不高,似都不足六尺,却是身材壮硕,短小精悍。
然李平安叫出他来,并非是要追究他的罪过,反倒是一脸欣赏的问道:“当日便是你一人,在我那么多卫兵的眼皮子底下,仅凭一己之力,便四进四出,盗走了我七百余斤的粮食?”
于世信以为李平安要牵怒自己,忙伏地道:“请王爷治罪!”
李平安却只是一阵大笑:“你何罪之有啊?你虽曾为飞贼,然今日却能为那芦苇店中一群非亲非故之人舍命盗粮,你非但无罪之有,且还有大功!”
“甚至连你被俘之时,却都不愿透露出那些百姓半个字来,本王确信,你是心怀大义之人。”
李平安起身搀扶起于世信,旋即笑道:“本王喜你这般的豪杰,想不想入本王的帐下?”
于世信听闻李平安的话,顿是惊得目瞪口呆。
“王爷……王爷欲招小人入帐下?”于世信连连摇头,“然小人曾只是一飞贼大盗,卑贱至极,入王爷帐下,便只会连累王爷一同遭人耻笑,小人万不敢!”
李平安却是摇头:“飞贼大盗又如何?盗亦有道,你今日所做之事,便是那些自诩正人君子都未尝做到,本王说了,你是心怀大义的人。”
“能召你这般豪杰入麾下,是本王的荣幸之至,怎会觉得你卑贱至极,自是更不会遭人耻笑!”
“况且,你这身本事,定能助本王有大用途!”
闻言,于世信顿是激动得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他克制了些许,方才没让自己的泪水涌出来。
随后当即叩首:“小人定肝脑涂地,以报王爷!”
片刻之后,所有人已散去。
李平安独自坐在捡漏的屋舍之中,书中并无家具陈设,没有一张简易木床,和一盏昏黄油灯。
然此时李平安的脸上却满是欣慰笑意。
不因别的,全因今日自己属实算是收获颇丰。
竟一下子又扩充了近四百部众,其中青壮足有百余。
更因为,李平安竟是意外得了于世信这么一个能人。
在自己手下那些百战老卒的眼皮子底下,竟能四进四出,盗走七百余斤粮食,这已然不算是能人,便是称之为大能都不足为过。
第一此人潜行手段必是高超无比,身法亦是毋庸置疑。
第二,此人必然亦是臂力过人。
四进四出,每一遭皆要身负近二百斤的粮食,且还违背值守卫兵发现,这得是何等的智勇过人?
现如今自己正是用人之际,得此一人,简直如虎添翼。
毫不夸张的讲,今天这一夜,绝对是李平安近日来过的最开心的一夜,因为一切,似是都要奔着更好的方向发展了啊!
时间很快便到了清晨。
初升的朝阳如滚滚巨轮,似是还未给人准备时间,便已经升得老高。
李平安也仅仅只是小憩了片刻,便率众开始了忙碌。
整个交河镇中,约三五十人正在打扫空置的新房,准备迎接那些即将新入镇中的芦苇店中百姓。
另一些,约莫百十人的队伍,则携带上锄头镐子向河边进发。
几日的光景,河边开垦田地中的麦苗、稻苗已经钻出土壤,同样杂草亦是同样破土而出,这些人便是分配去锄草的。
朝阳方才升起,苗草上的露珠还未蒸发,那无数露珠在朝阳的映衬之下,竟宛若璀璨宝石一般绚丽夺目。
而此时更多的人手,则是奔赴了镇子外面,开始使用各式各样的工具,开始修筑起城墙来。
原交河镇的城墙,不过只是一圈泥土砌成的低矮墙头,高度还不及人,若是好手,便不需用手,便可轻松越过墙头。
李平安自是知道,若想让城墙成为防线,但是靠这必然是不够的。
所以这十多日的时间里,他几乎大部分的时间,以及调动的大部分人手,都是在夯筑城墙。
而经过数百人的努力,这交河镇的新城墙,便也是渐渐成了规模。
此时的交河镇新城墙,已然是高约一丈,宽五尺的高大城墙了。
甚至在城墙之上,还有箭垛,可使士兵躲避箭矢攻击。
且此时的新城墙,更是已然完工了一半,李平安计算,待芦苇店中的那几百百姓加入后,再有五六日,这城墙便可以全部完工了。
届时有了城墙,自己便也就有了依托,便是赵家兵马杀来,也敢与之一战了。
然就在李平安思考之时,却忽见一骑飞也似的从西方疾驰而来,随后径直来到李平安跟前。
马上士兵立时下马行礼,眼中仅是不安之色。
随后道:“王爷,不好了,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