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商贩突然增加许多,以前买不到的商品,现在能轻易买到,价格还便宜。”
“我听说来了许多盐商,精盐只要十文一斤,真是太划算了。”
“我一个朋友在凉城盐厂打工,他听说殿下最近貌似有大动静!”
听到这些,书生感到极度的震惊。
就像浪潮,一波接一波,长时间无法平静。
他抓住了一个百姓:“兄弟,真的有如此低廉价格的精盐?”
要知道,精盐制作方法是三皇子殿下发明的。
但是朝廷定价在三十文一斤。
结果,这里才十文一斤?
被抓住的人回头看去:“你是外地佬么?”
听到这话,他算明白了,这一切都是真的。
瞥眼看到一家没有牌匾的盐号,掌柜锁门坐上马车。
他决定跟去看看。
不久,马车停下,掌柜挺直腰杆,走进了将军府。
王子虎和牛忠则是忙到飞起,各种招人。
他们越忙碌,越感到兴奋。
觉得做事从没如此简单。
只需要动手,不需要动脑,跟着李恪,李恪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日子自然越过越好。
掌柜汇报完精盐贩卖,打乱当地的盐价后就离开了。
李恪则是坐下休息,才喝了口茶,外头又传来通报声。
“殿下,有人求见。”
“是不是三大粮商来了?”
“不是,是一个普通人。”
李恪眉头微皱,不悦吐出两个字:“不见。”
他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轻易见到的?
如果随便来一个普通人他都要接见,那一天到晚不用干别的了。
“殿下,他说愿意为殿下效力。”门外再次传来声音。
李恪眼眸微眯,露出一丝兴趣。
如今正缺人手,单靠几个人操持,确实力不从心。
“让他进来。”
“是。”
不多时,那书生出现在李恪面前。
他跪地叩首,单刀直入,声音中带着几分激动。
“草民马周,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马周。
这个名字,李恪并不陌生。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马周。
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
皮肤却非常黝黑。
显然,这一路上他经历了不少艰辛。
“你是马周?哪个地方来的?”
李恪躺在榻上,似笑非笑。
当掌柜的进入将军府,再加上这两天他了解到的信息,综合起来思索后立刻明白了一切。
这都是李恪在暗中操控。
征调匠人,不仅管饭,还发工资。
虽然不知道李恪意欲何为,但马周清楚,李恪突然往河州涌入大量人员、资金,用于建设,让流民、匠人们有活干,有饭吃,绝对是利于国家、利于百姓的好事!
他递上拜帖,想一探事情的究竟。
“回禀殿下,草民是亳州人士。”
李恪虽然面无表情,然而心中却非常兴奋。
因为他知道,马周是未来的大唐宰相。
也是唯一一个从布衣到相位的人物。
李恪明知故问:“你是亳州人?身为读书人,何不求取一官半职,造福乡里?”
马周苦笑,“殿下,草民出身贫寒,无人引荐。”
“难道科举之路也不可行?”
马周顿时沉默。
李恪清楚,尽管科举制度实行糊名,实际上依旧依赖于家世和背景。
但多少还是文武部分有才无门的学子,开辟了一条新道路。
“殿下,草民今日斗胆前来自荐,实在是因为心怀一腔热血。
草民自亳州至河州,沿途所见,皆是流离失所之民,颗粒无收之田,民生凋敝。
即便是州府所在,百姓生活也非常艰难。
我虽为读书人,却也心怀天下,可惜苦于无路可行。
即便官居一方,又岂能做到立竿见影,让百姓马上温饱无忧?
大唐国势虽然日益昌盛,在殿下的辅助下,有了很多新奇玩意儿丰富生活。
但普通百姓,又何尝消费的起?
民以食为天,当饭都吃不起的时候,谁还有闲钱去买肥皂?
那无非是达官显贵的奢侈品罢了。”
李恪闻言,不禁赞叹。
此人果然名不虚传,一针见血。
怪不得名垂青史。
“那么,你若在我身边供职,能否让百姓享受到温饱?”
马周点头。
“殿下,我观察多时,河州征调工匠时,我原以为仅是常规征调,那些匠人又要受苦了。
但出乎意料,这些匠人不仅吃得饱,还有工资可拿。
我进一步打探后,才清楚这一切都始于精盐……”
马周唾沫横飞,噼里啪啦说了半个时辰没有歇嘴。
百姓得到了好处,流民有了安顿……
即便今年不明显,明年的河州必将变得极为繁荣。
“殿下,我清楚,当官无法拯救百姓,只有让百姓富裕,才能真正造福地方!”
李恪内心其实不喜欢这样的人,他们志向宏大,应该做更伟大的事。
赚钱这种事,只要听话、认真做事,就足够了。
若是别人,李恪肯定不会放在眼里。
但这个人才以后会属于李二。
所以,李恪起了小九九。
李二,你忘恩负义,那老子就带走你未来的宰相。
“行,明日起,你跟随大家一起处理事务。”
就在这时,王子虎匆匆而来。
“殿下,流民数量,实在太多了!”
李恪淡然一笑:“流民遍野,食不果腹,正好以工代赈,当成匠人。”
王子虎面露难色:“殿下,咱们真的需要如此多的流民么?”
李恪笑。
王子虎啊王子虎,你视野也太特么狭隘了。
马周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大唐皇子,竟然对流民打主意?
不是普通赈灾么?
这分明与唐律背道而驰。
然而马周忍住了,他只想看看,李恪究竟有什么政策。
“这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得以编入匠籍,解决了温饱之困,对于大唐而言,能减少许多治理上的困扰。
毕竟,全是我国的子民,何必区分良民和流民的区别。”
李恪特意这么说。
话音刚落,马周的眼神便立刻起了变化。
这种眼神,充满了崇拜,是对神明的敬畏。
一直敬畏到饭点,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李恪起身伸了个懒腰。
算算时间,三大粮商也该来了,怎么还没有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