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秋,纽城证券交易所。
我攥着实习工牌挤在交易员身后,空气里弥漫着金钱的焦香。17岁的我刚用数学建模做空雷曼兄弟,而此刻——
楚兆勋应该正咬着铅笔头,在合肥某小学解一元二次方程。
屏幕上的K线瀑布般坠落,导师惊呼:“Vera!你天生该吃这碗饭!”
我摩挲着手上A10前任送的婚戒,心想:有些人的战场在纽交所熔断的曲线里;
有些人的巅峰在解出X=±√b²-4ac的瞬间。
十五年后,上海外滩。
楚兆勋把拿铁推到我面前,奶泡拉花是拙劣的爱心。
“Vera姐,你离过婚又比我大五岁...”他喉结滚动像卡壳的算珠,“家里觉得不吉利。”
我凝视黄浦江的波光,想起昨夜他醉酒来电的喘息。突然笑出声:
“知道为什么你做期权总爆仓吗?”
在他错愕的注视里,我将咖啡泼进江风……“因为把β当α追的人,活该被杠杆绞杀成渣。”
咖啡渍在他白衬衫上漫成污渍地图,江风卷着那句“杠杆绞杀”灌进他的耳膜。
楚兆勋突然笑出声,指尖掐进掌心:
“Vera,你拿β和α当圣经时,有没有算过自己感情账户的杠杆率?”
他猛地拽过我手腕,星巴克纸杯坠地:“用5岁年龄差当保证金,拿婚史当风险对冲工具,
你这套模型...”
他喉结滚动咽下哽咽:“早该爆仓八百回了。”
我抽腕冷笑:“所以我在平仓啊,弟弟。”
我踩着噔噔作响的高跟鞋碾过泼洒的咖啡渍离去。
他追着冲我背影喊:“你不敢持久的真相——
是怕我算清你心里那笔烂账吧!”
我脚步未停,但把手机里“楚兆勋”的备注改成“待计提坏账”。
没错。
17岁我在华尔街实习时,楚兆勋还在小学解一元二次方程。
如今他笑我离过婚,我笑他算不清期权杠杆~有些人的智商,永远追不上姐姐的K线图。~
离过婚又怎样呢?
那是我的历史战绩:
婚礼那天的香槟塔倒了,像极了纳斯达克的熔断曲线。前夫在民政局说:‘你太强势’,我扣上墨镜轻笑:‘谢谢认证,下个收购标的比你市值高十倍’。
离异是女人最好的医美,不是吗?
离婚使我快乐,离婚使我容光焕发。
如今的我,有用不完的LaPrairie,背不完的LV。
有可以大口呼吸的新鲜空气和扑面而来的自由。
我涤荡在风里,风去哪我就去哪;风停下我依然能走。有什么不好?
结婚的任务也按照母亲意愿完成,
我还有什么遗憾呢?
也许唯一的遗憾,就是还没生个复刻版的自己。
记得纳斯达克指数像过期的面霜,在2008的寒冬凝固成丑陋的蜡状,使我心生疲态。
可是为了证明自己,我顶着华尔街金融少女的称号横空出世。
从此我的大名“蔡晴”被人遗忘。Vera反复被人提及,让我差点忘了自己的本名。
我的父亲赐予我蔡晴这样一个古典的名字,
可我一点也不古典和优雅,我崇尚自由,我崇尚像泥鳅一样自由摇摆的新潮生活。
于是在我15岁便随爷爷来到苏黎世,
在这里开始了我金融的第一课:
大雪从窗前飘融时,我的眼睫毛上还沾着雪珠,但我的眼睛里的欲望只有数字能填满。
那时候我就知道我无法享受同龄女孩的快乐。
紧接着再从苏黎世辗转到了纽城华尔街。一战成名。
属于我的——薇拉的少女时代便终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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