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微光刺破云层时，第一只腐尸的利爪已经拍到了钢板上。沉闷的撞击声像战鼓般擂动，震得药品库的玻璃碎片簌簌掉落。吴墨握紧霰弹枪，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防刺服下的肌肉紧绷如拉满的弓弦。
“哐当——！”
一声巨响传来，钢板表面瞬间凹陷出个碗口大的坑。是铁脊猪！吴墨透过观察口看去，三头皮肤暗红的铁脊猪正用脑袋疯狂撞击防御层，锋利的獠牙在钢板上划出刺耳的金属声，火星四溅。
“燃烧瓶！”吴墨的吼声刚落，李伟已经点燃两个玻璃瓶。少年的手臂肌肉贲张，将燃烧瓶抡出个漂亮的弧线，准确地砸在铁脊猪群中。
火焰“腾”地窜起三米多高，瞬间吞噬了最前面的铁脊猪。畜生发出凄厉的嚎叫，在火中疯狂翻滚，烧焦的皮肉散发出刺鼻的臭味。另外两头铁脊猪受惊后退，却被后面涌来的尸群挤得动弹不得，很快也被火焰吞没。
“好样的！”吴墨赞许道，目光却投向西侧——三只影豹正贴着微光屏障的边缘游走，黑色的身影在废墟间闪烁，显然在寻找防御层的弱点。
张芸的手枪突然响起，“砰”的一声打中了一只影豹的后腿。墨绿色的血液喷溅而出，影豹发出愤怒的嘶吼，却没有后退，反而更加疯狂地用利爪抓挠钢板，指甲断裂的脆响清晰可闻。
“它们想从通风口绕进来！”张芸突然喊道，手指向药品库侧面的金属网罩。那里的钢管已经被影豹抓出了细密的划痕，显然快要支撑不住了。
吴墨心中一沉，转身冲向通风口。林医生已经用消防斧顶住了变形的铁网，老人的手臂在颤抖，却死死不肯松手：“快！这里撑不了一分钟！”
军用匕首在吴墨手中化作寒光，精准地刺入从网眼伸进来的影豹爪子。畜生吃痛缩回，却更加疯狂地撞击铁网。吴墨运转《灵蛇身法》，身体如陀螺般旋转，军铲带着风声横扫，将试图钻进来的影豹逼退。
“东南角的钢板快破了！”李伟的惊呼从入口传来。
吴墨刚赶回入口，就看到三层钢板已经被撞出道巴掌宽的缝隙，一只铁脊猪的獠牙正卡在里面，试图将缝隙撑得更大。腐尸的嘶吼从缝隙涌入，带着浓烈的腥臭味，熏得人头晕目眩。
“让开！”吴墨将内息全部注入军铲，铲刃泛着淡淡的白光。他踩着《灵蛇身法》的步点绕到缝隙侧面，看准獠牙根部猛力劈下！
“铛！”
火星四溅中，坚硬的獠牙竟被生生砍断。铁脊猪发出痛彻心扉的嚎叫，疯狂后退时带倒了一片腐尸。吴墨却眼前一黑，内息耗尽的眩晕感如潮水般涌来，他踉跄着后退几步，靠在药品柜上才勉强站稳。
“吴哥！”张芸立刻递来水壶，灵泉水的清凉顺着喉咙滑下，让他稍微恢复了些力气。
就在这时，瞭望塔传来李伟的大喊：“影豹在爬屋顶！它们想从上面进去！”
吴墨抬头看去，三只影豹正沿着墙壁向上攀爬，锋利的爪子在水泥上留下深深的爪痕，速度快得惊人。他抓起霰弹枪冲向屋顶，军靴在楼梯上发出急促的“噔噔”声。
瞭望塔的平台上，一只影豹已经跃了上来，幽绿的眼睛锁定了惊慌失措的李伟。吴墨来不及多想，举起霰弹枪就扣动了扳机。
“轰！”
霰弹枪的怒吼震得耳膜发麻，破片弹在近距离爆发出恐怖的威力，影豹的身体瞬间被打成筛子，墨绿色的血液和碎肉溅得满地都是。巨大的后坐力让吴墨肩膀一阵剧痛，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动作——枪口迅速转向另一只即将爬上平台的影豹。
“轰！”
第二声枪响，又一只影豹被轰飞出去，身体撞在药品库的屋顶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吴墨趁机将最后一只影豹踹下平台，畜生坠落时发出凄厉的嚎叫，砸在尸群中激起一片混乱。
“还有两只铁脊猪在撞门！”张芸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
吴墨趴在瞭望塔边缘向下射击。霰弹枪的准星锁定了一头正在撞击钢板的铁脊猪，扣动扳机的瞬间，他特意将内息凝聚在眼睛周围，让视线在后坐力中保持稳定。
破片弹准确地命中了铁脊猪的眼睛，畜生发出震耳欲聋的嚎叫，发疯般地冲向旁边的尸群，将青灰色的腐尸撞得粉碎。吴墨趁机装填子弹，却发现备用弹袋已经空了大半——50发霰弹只剩下10发。
“节省弹药！”他对着楼下喊道，同时将霰弹枪背在身后，抓起军铲跃下瞭望塔。
落地的瞬间，吴墨只觉膝盖一软，内息透支的眩晕感再次袭来。张芸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小手冰凉却异常有力：“林爷爷说这是凝神草做的药丸，能快速恢复体力！”
一粒黑色的药丸被塞进嘴里，苦涩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却奇异地驱散了部分眩晕。吴墨用力晃了晃脑袋，看到入口的钢板已经被撞出道三十公分宽的缝隙，几只腐尸正试图从那里挤进来，被李伟用消防斧劈得粉碎。
“东南角失守了！”林医生的声音带着惊慌。
吴墨转头看去，那里的钢板已经完全变形，一头铁脊猪正用身体拼命往里挤，锋利的獠牙在阳光下闪着寒光。他咬紧牙关，运转仅剩的内息冲向那里，军铲在手中抡出残影。
“李伟！火油！”
少年立刻将半桶火油泼向铁脊猪，吴墨趁机将燃烧瓶扔过去。火焰瞬间将畜生包裹，惨叫声中，铁脊猪疯狂后退，将试图涌进来的尸群点燃，形成一道临时的火墙。
“暂时安全了。”吴墨靠在墙上喘气，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地，在水泥上晕开深色的痕迹。他检查了下武器：霰弹枪还剩8发，手枪子弹只有10发，军铲的木柄已经出现裂纹，消防斧的刃口也卷了。
张芸正在给李伟包扎手臂，少年的袖子被铁脊猪的獠牙划破，伤口深可见骨，却咬着牙不肯哼一声。林医生则在清点燃烧瓶，剩下的已经不到十个，显然支撑不了多久。
“它们还在撞门。”张芸透过观察口向外看，小脸苍白如纸，“至少还有五只铁脊猪，影豹……影豹好像不见了。”
吴墨的心沉了下去。影豹的消失绝不是好事，这些狡猾的畜生很可能在寻找其他入口。他想起储藏室的通风管道，那里虽然用钢管封死了，但未必能挡住影豹的利爪。
“我去看看储藏室。”吴墨抓起军用匕首，刚转身就听到屋顶传来“咔嚓”的脆响——是瓦片碎裂的声音！
“它们在屋顶！”林医生指着天花板，水泥层已经出现蛛网般的裂纹，显然被重物撞击过。
吴墨立刻冲向楼梯，军靴踩在台阶上发出急促的声响。刚到二楼，就看到一只影豹已经撞破屋顶，正试图从破洞钻进来，黑色的皮毛上沾着水泥碎片。
他想也没想就扑了过去，军用匕首精准地刺入影豹的侧腹。畜生发出痛苦的嘶吼，转身用利爪拍向吴墨的脑袋。千钧一发之际，吴墨运转《灵蛇身法》侧身避开，同时拔出匕首，反手刺入影豹的咽喉。
墨绿色的血液喷溅在脸上，带着浓烈的腥臭味。吴墨喘着气将影豹的尸体踢到一边，刚想检查屋顶的破洞，就听到楼下传来震天动地的爆炸声！
“轰隆——！”
冲击波震得药品库的玻璃全部碎裂，灰尘簌簌落下。吴墨冲到窗边向下看，只见尸潮后方突然腾起数道烟柱，十几辆军用卡车正从东边驶来，车顶上的机枪喷吐着火舌，将尸群拦腰截断。
“是钢铁兄弟会！”张芸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
吴墨也愣住了。望远镜里，卡车侧面的钢铁徽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士兵们穿着统一的黑色制服，正用机枪和手榴弹清理尸群。最前面的卡车上架着火箭筒，每一发炮弹都能炸飞数十只腐尸，威力惊人。
尸群瞬间陷入混乱。原本攻击药品库的铁脊猪被爆炸声吸引，有几只竟转身冲向钢铁兄弟会的车队，与士兵们厮杀起来。失去指挥的腐尸像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撞，不少被钢铁兄弟会的机枪扫倒，墨绿色的血液在地面汇成小溪。
“它们乱了！”李伟兴奋地喊道，挥舞着消防斧劈开一只从缝隙挤进来的腐尸。
吴墨却没有放松警惕。钢铁兄弟会的出现虽然解了燃眉之急，但这些人的目的不明，未必会对他们伸出援手。他看着面板上【当前安息光点：12】的数字，又看了看仅剩的8发霰弹，心中迅速盘算着对策。
“我们得趁现在加固防御。”吴墨对李伟说，“把那边的钢筋搬过来，堵住这个缝隙。”
林医生和张芸则抓紧时间制作简易的武器，将影豹爪绑在木棍上做成长矛，又把剩下的酒精倒进空瓶里，尽量多做几个燃烧瓶。药品库内再次响起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只是这次，声音里多了些生的希望。
钢铁兄弟会的清理速度极快。半小时后，尸潮已经被分割成两段，靠近药品库的这部分失去了后援，数量在快速减少。最后一只铁脊猪被火箭筒击中，庞大的身躯被炸得四分五裂，腥臭的内脏溅满了药品库的钢板。
“他们好像要过来了。”张芸指着东边，三辆军用卡车正朝着药品库的方向驶来，车头上的探照灯在废墟间扫过，最终停在了距离据点约五十米的地方。
吴墨握紧了霰弹枪，将最后8发霰弹全部压进弹仓。他示意李伟和张芸躲到储藏室，自己则和林医生留在入口附近，警惕地看着那些从卡车上下来的士兵。
为首的是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脸上带着道从眉骨延伸到下巴的刀疤，眼神锐利如鹰，腰间别着把银色的沙漠之鹰。他身后跟着六个士兵，都端着步枪，枪口有意无意地对着药品库的入口。
“里面的人，出来。”刀疤男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我们是钢铁兄弟会第七纵队，例行检查。”
吴墨与林医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他深吸一口气，拉开钢板上的观察口，露出霰弹枪的枪口：“我们只是普通幸存者，无意与贵方为敌。”
刀疤男的目光在钢板上的弹孔和血迹上停留了片刻，嘴角勾起抹冷笑：“能在尸潮里活下来的，可不算普通幸存者。把武器扔出来，开门接受检查，否则我们就强攻了。”
士兵们纷纷举起步枪，保险栓拉动的“咔啦”声清晰可闻。药品库内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起来，刚刚平息的危机，似乎又要迎来新的变数。
吴墨的手指扣在霰弹枪的扳机上，内息在体内缓慢恢复。他知道，现在绝不能示弱，但也不能真的与钢铁兄弟会开战——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了。
“我们没有恶意。”林医生突然开口，声音带着老人特有的沉稳，“我是青岚市第一医院的医生，这里有很多药品，或许能帮到你们。”
刀疤男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在权衡利弊。他身后的一个士兵低声说了些什么，男人点了点头，对着观察口喊道：“留下武器，只准出来两个人。”
吴墨思考片刻，将霰弹枪和手枪放在地上，只留下军用匕首藏在靴筒里。他对张芸和李伟做了个安心的手势，跟着林医生推开了钢板。
阳光瞬间涌了进来，让两人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刀疤男的沙漠之鹰正指着吴墨的胸口，随时可能开火。
“搜身。”刀疤男冷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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