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活动着手腕的张宁:“……”
老子累死累活的,居然连杯茶也不给。
这小气的。
“遵旨。”但张宁还是乖乖走出勤政殿。
和入宫时一样,送他出宫的也是小松子。
勤政殿。
靖和帝只是粗略地看了一遍,毕竟,他也看不懂……
“知道那胆大包天的小子,想跟朕要什么吗?”靖和帝放下宣纸,声音听不出喜怒。
黄进忠这才将眼睛睁开一道缝,摇头道:“奴婢不知。”
“他请朕下了道旨意,让王骁必须借他钱。”靖和帝笑着摇头,“是个有点意思的小子,难怪你这老太监喜欢他。”
“……”黄进忠也忍不住摇头,“这厚脸皮的小家伙,初次见面,还借走了奴婢一枚铜板呢。”
靖和帝脸上的笑容,却倏然不见,“他还想跟朕要个伯爵。”
黄进忠又不说话了。
“这要求倒也不算过分。”靖和帝又看了眼御案上的宣纸,皱眉道,“但张家已经有张松樵和张停云了。”
再来个张伯爵,未免有些势大了。
最重要的是,才敲打完张松樵,扭头又封他儿子一个伯爵,很容易让朝中那些人,会错了圣意。
黄进忠想了想道:“这小家伙,一朝得势便猖狂,陛下要是真为他好,还是换些别的赏赐吧。”
“也是。”靖和帝这才露出笑容,“年轻人站太高,不是什么好事,他这么喜欢看野史,朕就多送他点野史吧。”
连老太监都这么说了,这可不是朕小气。
……
回到尚书府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张宁对这一次的入宫之行,整体上还算满意。
虽然没能像最初设想的那样,跟皇帝老子一块搞精盐的生意。
虽然不知道那个小气的老皇帝,最终会不会给自己个伯爵玩玩。
但……
至少他同意了,长公主跟自己做白糖的生意。
有这个大靠山在,就不怕有人来跟自己抢钱了。
而且还多多少少,让老皇帝对自己有了一分兴趣,以后再想面圣,就没这么难了。
只是,老皇帝会对什么东西感兴趣呢?
“陛下都跟你说什么了?”
张宁正绞尽脑汁地想着,下次拿什么东西,拍老皇帝的马屁呢,张松樵就突然从门后,窜了出来。
“你他妈要死啊?”张宁张嘴就骂,“吓你爹一跳。”
这老狗也不知道埋伏在这里多久了,腿都是抖的!
张松樵脸色一沉,“咱俩谁是谁的爹?”
“咱俩我是你的爹。”
张松樵:“……”
小畜生,要不是你刚见过陛下,本官非弄死你不可。
“咱俩谁是谁的儿?”见张松樵不说话,张宁又自顾自地玩了起来,“咱俩你是我的儿。愣着干啥?叫爹啊!”
张松樵深吸口气,强压着打人的冲动,冷冷道:“我知道,你怪我这些年来,对你不管不顾。我保证,只要你能跟长公主成婚,以后会考虑把你当成儿子看待。”
张宁都气笑了,还考虑?这跟你跪下,我求你点事,有什么区别?
“老狗是不是太把你自己当回事了?直说了吧,就你这样的,给我当儿子都不配。”张宁赶苍蝇似地挥挥手,“行了,快滚吧,多看你一眼,我都想吐。”
张松樵终于忍不住了,冷冷喝道:“小畜生,你别太得意了,就算你跟长公主成婚,也不过是个驸马而已,别忘了,本官可是当朝户部尚书。”
“放心,你很快就不是了。”张宁冷笑。
气头上的张松樵,脸色顿时一变,紧张道:“小畜生,你说什么?是不是陛下跟你说了什么?”
随口一说,这老狗还当真了。
本都要走了的张宁,顿时改变了主意,故意说道:“刚才我跟陛下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间说了好多话呢,你问的是哪句啊?”
“你还跟陛下一块喝酒了?”张松樵彻底破防了,“小畜生,你凭什么?”
张宁笑笑,“可能是因为陛下觉得,我是他腼腆的好驸马吧?”
这可真不是胡说,靖和帝见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么说的。
当然,靖和帝只是想讽刺他。
张松樵哪知道这些,脸色瞬间涨得通红,“陛下亲口承认,你能当驸马了?太好了,本官……”
不对!
既如此,这小畜生为什么说,自己很快就不是户部尚书了?
难道本官要拜相了?
不不不,不能够,韩相还在呢。
张松樵就是再飘,也不敢想,他现在就能成为当朝宰相。
“这是好事,你为何却说,本官很快就不再是户部尚书了?”张松樵恢复了点冷静,皱着眉头问道。
张宁笑道:“这么想知道?”
“废话!”张松樵没好气道,“不然本官会在这里,等你这么久?”
“叫爹。”
张松樵脸色一沉,“小畜生,你说什么?”
“叫爹就告诉你。”
张松樵大怒,“小畜生,你找死!”
“不叫是吧?”张宁直接走人,“那你去问陛下吧。”
老狗,慢慢琢磨去吧。
张松樵神色一阵变幻,好几次都想追上去问个明白。
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我就不信,陛下刚敲打完我,还会再敲打我一次。”张松樵很慌,嘴里却不断给自己打气,“对,我可是苏家的女婿,陛下那么念旧情的人,绝对不会那样做的。”
但这一晚,张松樵还是失眠了。
本就鼻青脸肿的张松樵,熬了一宿大夜,次日上早朝的时,更是憔悴得不成样子。
但张松樵才被陛下敲打完,绝大多数的朝臣们,都还在揣测陛下的圣意。
所以只有寥寥几人,上前关切。
其余人则是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甚至时不时还传来两道压抑不住的笑声。
张松樵面色不变,但缩在朝服里的手,却是攥成了拳头。
小畜生,这全都是拜你所赐,你给本官等着。
“陛下到。”
就在这时,靖和帝来了,朝臣们连忙闭嘴,站得笔直。
靖和帝如往常一样,坐在龙椅上,准备开口,但就在这时,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极为狼狈的张松樵。
“他把张尚书打了,下手还挺狠。”
靖和帝瞬间回想起,昨日黄进忠所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