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尸手记

第19章 第三个人 领取口令

发布时间:2014-10-26 21:21:36

屋子里的煤油灯被夜风吹动,晃了几下,这种旧式的灯已经不多见,灯光把我和肥仔的影子拉得细长而扭曲。老太太打了个哈欠,睡意涌了上来,她接着说:“刘基自小就天资聪颖,在去青田石门求学途中曾遇到一位高僧,并得到高僧的点拨而习得玄学秘术。那高僧还将一块通透翠绿的灵玉交给刘基,说那灵玉可助其‘参透天地,预知生死’,但又说‘透露天机,必损阴阳,须慎用。’起初刘基并没有发现那块玉有什么特别之处,甚至和其它的玉石并无异样,不过后来他发现只要借助那块灵玉占卜,卜卦结果总是和现实分毫不差,准到仿佛亲身经历过一般,让人不敢相信。”

“参透天地,预知生死”、“透露天机,必损阴阳”,我将这十六个字反复含在嘴里念叨了几遍,文化程度不高的我,还是有所领悟当中的意思,我说:“这么说来如果要借助那块玉来预知生死,岂不是得用自己的性命作为代价。”

老太太嘴角往上一扬,像是在夸赞我“聪明”,肥仔皱着眉,应该是有一肚子疑问,果然,他托着下巴问道:“那块玉到底是什么颜色的?为什么我之前听到的版本是一块红色的血玉?”肥仔这一问也问出了我的心声,我就觉得老太太讲的那块玉哪里不太对,原来是在颜色上与我所知道的有所不同。我记得祖父告诉我刘基所持的是一块红润通透的血玉,可到了老太太的故事里却成了翠绿的,莫非是她搞错了?!

老太太也不着急解释,而是从椅子上起来,往煤油灯里添了点煤油,昏暗的灯光又被她调亮,她身后的黄泥墙壁也变得光鲜起来,那些隐隐裂开的缝隙变得清晰可见。我看着老太太瘦削的手臂上有几块暗黄的斑纹,蓦地联想到两个字“尸斑”,我的思维总是这么跳跃,莫名其妙的就会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老太太重新坐回靠椅,用手揉着双眼,说道:“那高僧交给刘基的是一块翠绿的灵玉,但刘基每使用那块玉占卜一次,灵玉就泛出一点红晕,直到他帮助朱元璋平定天下一统江山之后,那块灵玉彻底地变成了血红的玉石。随着大明朝的建立,朱元璋开始诛杀功臣,以确保江山稳固,作为开国元勋的刘基即便归隐山林,却也未能幸免,况且朱元璋生性多疑,又听信奸臣胡惟庸之言,说刘基手持神秘血玉,可逆转乾坤、颠覆江山,留着他将来必为祸患,因而朱元璋在得知刘基染病时派胡惟庸携御医为其治病,说是治病,实则奉旨下药暗杀,朱元璋始终相信民间所传的‘得血玉者得天下’,十分忌惮刘基手中的那块灵玉,于是命胡惟庸偷偷带回那块血玉,但这事儿毕竟不太光彩,所以他们也不敢太张扬。然而胡惟庸并没有得偿所愿,因刘基吃了御医所开之药,病入膏肓,言语含糊,而其它人又根本不知道那块玉藏在了哪里,所以他只能无功而返。刘基临终前,脑子突然清醒了,便把家人都叫到床前,将一卷天书交给他们,简单交代完后事便与世长辞了。”

“那他有没有告诉家人那块玉藏哪里了?”肥仔关切地问道。在乱葬岗的时候他就一直惦记着那块血玉,如今还是一个德性,手里的卷轴还没出手呢,又打起了那块血玉的主意,他这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典型写照。

老太太摇了摇头,她这一摇头让肥仔刚燃起的热情又凉了下去。她说:“他的遗言都是些劝诫后人修身养德、宽厚待人的话,半个字都没有提到那块血玉。不过……”老太太顿了顿,停了半晌,我们以为她说着说着就睡着了,可她的眼睛是睁得大大的,应该没睡着。我和肥仔就耐心地等了片刻,老太太终于又开口了,“他交给家人的那卷天书,可能藏着玄机。”

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家人,而是大费周章的把它弄到一卷天书里,难道是为了炫耀自己的才华?还是故意等有缘人来揭破天书中藏着的秘密?老太太说他之所以不提那块神秘的血玉,其实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后人不遭受迫害,他知道,只要那块玉在世间消失,那么朱元璋也就不会再害怕它改天换地的传言,更不会为难他们刘氏一族。老太太说了这么多,最关键的问题似乎还是没有说到,甚至有点跑题了,我们一开始最关心的是这片密林为什么在大雾天气会出现岔路,而她却不停地说着刘基的那块血玉,这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啊。

“那玉……”肥仔还想问有关血玉的事,我决定拨乱反正,尽快进入正题,毕竟我也有些困倦了,早听完早睡觉,于是就打断他的问话,说道:“你说的这些和岔路有什么关系?”

老太太淡淡一笑,笑容里夹杂着诡异的叹息,她闭上了眼,“我说过刘基有三十六疑冢,而这林子里可能也有一座,他生前精通易经八卦,死后其家人遵循他的遗嘱依据阴阳五行之道为他建造墓冢,并布下迷阵,以防被人发现。当你们走上岔路时,就已经入了那迷阵,幸运的能安然脱身;不幸的只怕是要困在迷阵,死无全尸喽。”老太太把最后一个“喽”字的尾音拉得长长的,然后看着我们,“你们没死在里面,算是万幸。”

我“呵呵”一笑,她说的那么玄乎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能在大雾弥漫的林子里找到个栖身之所,我们确实是幸运的。既然已经知道了岔路的来历,我心里的那个疙瘩也就解开了,眼看时间也不早了,我也就不客气地问她:“老人家,我们睡哪儿?”肥仔此刻才晃过神来,也站到了我的阵营里来,应和着说:“对啊,对啊,我们睡哪个房间?”

老太太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人也从座椅上站起来,问了我们一句:“你们是分开睡,还是一起睡?”她问出这话的时候又用怪异的眼神扫视着我们俩,敢情她是把我们看成断背山了啊。我和肥仔哭笑不得地直挠头,误会就误会吧,反正清者自清,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俩决定住在同一个房间,一来可以互相壮胆,二来万一有什么事情也可以互相照应。老太太于是领着我们俩进了她女儿正对着的那个空房间。

走到房门前,我和肥仔不约而同地朝着她女儿的房间瞄了一眼,但房间里就只有几个微弱的光点,有两个光点是蜡烛的火焰,而另外两个稍微小一些的估计是燃着的青香,其它的什么也看不见。

老太太在空房间里划了一根火柴,点燃放在壁龛上的一根蜡烛。她举着蜡烛走至房间的某个角落,从壁橱里翻出一盏煤油灯,点亮。我问她怎么不装电灯,用煤油灯多不方便。她说这地方比较偏僻,已经没什么人居住了,公家不会浪费人力物力财力拉电线进来。她说的也有道理。

煤油灯的光亮还算给力,把整个屋子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房间里有一张双人床正对着门,目测应该可以睡下我和肥仔两个人。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皮沙发,沙发上叠着一堆女人的旧衣服,除了一堆红红绿绿的旗袍之外,还有一件白色连衣裙很是显眼,那是相框里老太太的女儿拍照时所穿的那件连衣裙。在沙发的边上有一个梳妆台,梳妆台上镶着一面古色古香的镜子,周围有镂空的金属包裹着,梳妆台前摆放着一些零零散散的化妆品和首饰,梳妆台下面则齐整地摆着一双绣花鞋。

“你们今晚就在这个房间休息吧。”老太太说完转身就出了房间,在房门口又定定地望了一眼她女儿的房间,将那扇敞开的门随手关上了。看她已经走远,我也忙不迭把房门关上,我们的床正对着死了人的房间,我的心里老是发毛,我对肥仔说道:“肥伦,我看这床两个人睡有点挤,要不你睡床,我睡沙发吧。”

“新来的,没看出来你还挺仗义,那就先谢过啦。”肥仔也不客气,把画卷搁到梳妆台上,用手拍了拍被子,接着整个人一跃就扑腾往床上扎,“爽!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他抓起被子闻了闻,笑着说:“这床还挺香,就跟女人的体香似的。”

“切,别说的你好像闻过女人的体香一样。你可当心着点儿,这床没准有什么女人睡过,或许就是隔壁的……”我自己也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不禁打了个寒噤,这满屋子都是女人的东西,女人的衣物、女人的化妆品、女人的鞋子……该不会是老太太记错了房间吧,难不成这个才是她女儿的房间?!我唤了一声肥仔,哆哆嗦嗦地说:“肥伦,你有没有发觉这房间哪里不太对劲儿?”

“哪儿不对劲儿,我看就你最不对劲儿。”肥仔蹬掉鞋子,顺势往被窝里钻,然后捂着被子打算睡觉,“别想七想八的,抓紧熄灯睡吧。等明儿出了林子,我们还得跟馆长解释为什么旷了一天工,得想个像样的理由,否则免不了一顿臭骂,另外还得扣工钱。”肥仔说完倒头就睡,也不再跟我搭话。

夜顿时寂静得只剩下肥仔均匀的呼噜声、墙壁上挂钟指针转动的“嘀嗒”声以及煤油灯“呲呲”的细微声响。我把沙发上那些女人的衣服都堆到了壁橱里,腾出一大块儿空间,我坐在舒软的沙发上,虽然已经睡意十足,困倦得睁不开眼,却不敢轻易闭眼,更不敢把煤油灯熄了,我害怕面对黑漆漆的陌生环境,那是与生俱来的对未知的恐惧,怕黑暗中会招惹什么东西。

万籁俱寂中,我听到耳边有窸窸窣窣的动静,我睁开眼屋子里乌黑一片,仅有一丝月光从玻璃窗投射进来,落在大床上,白色的被单高高凸起,就像一个隆起的小山包,在月光下尤显刺眼。以前没觉得他胖成什么样,这会儿看过去还真是让人不忍直视。我严重怀疑他睡觉的姿势是蜷缩成一团,像个刺猬一样闷在被窝里。

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又是谁熄了房间里的煤油灯?就在我想着这些的时候,我听到背后的梳妆台前有人在摆弄着什么。我的脑子顿时发懵,脖颈上也有阵阵凉意袭来,油然而生的恐惧灌入毛孔,沁入骨髓。这房间里总共就两个人,一个是肥仔,另一个是我,肥仔正睡在大床上,那么梳妆台前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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