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尸手记

第25章 血玉 领取口令

发布时间:2014-11-02 20:29:58

二愣子才走了没几步,又折返,脑袋贴着停尸房的门,用手揉了揉下巴,冲着我说:“师傅让你把女尸放回去。”二愣子口中的“师傅”就是指刘师傅,也就是他的父亲。二愣子的脑子时而清楚,时而糊涂,清楚的时候能认人,也能讲符合逻辑的话,就像刚才,言语流利、思路清晰;但糊涂的时候则连他爹都认不得,就跟着众人一块儿叫他爹为“刘师傅”。

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二愣子是在装傻,特别是二愣子安静地坐在某个地方一声不响的时候,仿若在凝神沉思某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但是相处久了,又认定他是真傻,因为他的各种奇怪行径一般人还真是很难装出来。

我定在原地琢磨着“玉”的事,根本没听到二愣子站在门口所说的话。沉浸在个人的世界里冥思苦想,努力回忆昨晚来停尸间的每一个细节,以及揭开裹尸布的整个过程,更加肯定自己并没有见过女尸身上的所谓的玉,那么二愣子说的“玉”是指什么?莫非昨晚在自己离开之后又有人来过,取走了女尸身上的“玉”?抑或二愣子所说的“玉”根本就不存在,是他自己胡诌的?

我绞尽脑汁地回想,心里泛起了嘀咕:当时女尸眼睛上的丝线断开,惊慌失措间,我只扯下了披在女尸身上的裹尸布,除非……二愣子说的“玉”就藏在裹尸布里!

想到此,我心中一喜,也顾不得把女尸推回去,更没跟其他人打声招呼就急急忙忙冲出殡仪馆,骑着我那辆刚从二手市场上淘回来的“二八大铁驴”,一路狂飙,赶回宿舍。我的宿舍在猫狸擂岭附近,距离殡仪馆有一段距离,而且中间要穿过一片荒废的田地,田头有几座无名孤坟。

我之所以找了那么个落脚点,纯粹是因为房租便宜,另外肥仔之前说过也想搬来跟我合租,有个人愿意分摊房租我求之不得,况且两个人在一块儿还能壮壮胆。要知道那地段总共就只有几户人家,都是上了年纪的农民,除了对着幽寂的山和无主孤坟,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平常跟隔壁邻居没什么来往,偶尔在路上碰到也就蜻蜓点水般打个招呼,之后便形同陌路各走各的,各干各的。

我一路猛骑,约莫二十分钟就到了猫狸擂岭。我撂下自行车,反正这除了铃声不响其它地方都响的破车也没人会有兴趣,所以我从不担心它会被偷。我小跑到宿舍门前,立刻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短小的黄铜色钥匙,对准这不知年岁的陈旧木门上挂着的铁锁锁孔插进去,锁应声而开。推开木门,走进屋子,我将窗台边上褶皱的裹尸布小心翼翼地翻开,没想到裹尸布中还有个夹层,我伸手摸了摸,里面藏着一块质地较硬的物件。

难道这就是二愣子所说的“玉”?我找了一把剪刀,把那夹层剪开。果然如我所猜测的,沾着污渍的血红色裹尸布中嵌着一块美玉!铜钱大小的通透暖玉上沁有一点红色的血斑。

我将这玉石举起来端视了一番,脑海中首先闪出的是“血玉”二字。我记得祖父曾说过,血玉是古代下葬时死者衔于口中的葬玉。据说古时有一种习俗,在死者下葬前,死者的亲属会请得道高僧将一枚玉石塞入死者口内,保其遗体不腐。久而久之,死者喉中密布的血丝,会渐渐沁入玉璧,直达玉心,形成稀世罕见的血玉。

我把那块仍带着血腥味的美玉放入清水中清洗了一遍,又找了一块干净的布把它擦干净,再用手绢将血玉包好,放到床头柜。可又担心不够安全,于是塞到了床底板,还是不放心。反复思量,我想着藏哪儿都不如藏在自己身上保险,就从破旧的衣柜里翻出了针线盒和一件崭新的内裤。

我穿好针线,从未做过针线活的我起初不知该如何下手,还好以前看过祖父缝补衣物,我照葫芦画瓢,一针一线地在内裤上缝了一个口袋,开口窄底端大,这样血玉易进难出,就不会轻易滑出来。我挺佩服自己的记忆力和做针线活的能力,对自己的作品还算满意,我捧着那件内裤傻笑了一阵,又把血玉套进口袋试了试,不大不小刚刚好。

“就算是再聪明的人,也不会料到我把血玉藏在内裤里!”我已经下定决心,矢口否认自己拿了女尸的玉石,况且自己并非一开始就有意去偷取,是无意中所得,也算是和这血玉有缘,等到大家把这事儿忘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再去临近的县市区打听打听有没有人收这血玉,实在不行就偷偷去找城南古董店老板商量商量,让他捡个便宜,就冲着这玉的质地和成色应该能卖个好价钱,说不定我下半辈子的生计也不愁了。

我满心欢喜地换上新内裤,拍了拍放着血玉的口袋,再利索地套上一件长裤,心满意足地加紧赶回殡仪馆。血玉的事儿我打算跟谁都不提,包括肥仔,两个人分不如自己一个人独占,况且我跟他的交情还不至于到有福同享的份儿上。

我这一声不吭地跑回家,少不了又要挨刘师傅一顿臭骂。

“我让你把尸体收拾好,你跑哪儿去了?”刘师傅指着停尸床上的那具女尸,冲着我骂道。“你们这群年轻人,一点上进心责任心都没有,一天到晚就知道瞎晃悠!”

“刘师傅,我刚刚有点急事,没来得及跟您打招呼就回家了,下次不敢了。我这就把她放回去。”我一边解释一边朝女尸走去。刘师傅呆呆地看着我去搬尸体,随后长长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说道:“算了算了,先搁着吧。”

我迟疑了一会儿,接着“哦”了一声,又将女尸放回停尸床,静静地站到了一边。刘师傅则忙碌着在工具箱中翻找什么。

我此刻才集中注意力去看女尸的眼睛,眼皮上缝合的丝线确确实实是断开了,眼瞳似是要从眼眶中迸出来一般。我瑟缩了一阵,不知是因为停尸房里的冷空气,还是那女尸仇怨的眼神。我的手贴着裤子里血玉所在的位置,心里吃了定心丸一样,喃喃想着:这血玉是我的,是我的!

此刻,停尸间里只有刘师傅翻找东西的嘈杂声音。

我随口问了一句:“师傅,这女尸是哪儿来的?怎么会一直没人认领呢?”

刘师傅垂着头,不紧不慢地说:“停尸房里多得是没人认领的尸体,别问那么多。”

见他这么说,我也就不再问。经过一番“扫荡式”地找寻后,刘师傅从一堆杂物中取出一个小黑匣子,匣子有些陈旧,而且覆盖着一层厚重的灰尘,无法判断其材质。刘师傅对着黑匣子连吹了几口气,试图吹掉盖子上的灰尘和污垢,不过显然他没能成功,最后还是用一块旧毛巾擦拭了一遍。

他把黑匣子递给我,“这套东西你先用着,旧是旧了点,不过还能凑合着用。等哪天技术娴熟了再用我那套。”

我隐隐预感到将要发生些什么,不然刘师傅也不会突发奇想地给我找一套工具,莫非他是要开始教我缝尸了?我压抑着内心的喜悦,不敢问他,只想静观其变,顺其自然。反正他迟早会告诉我为什么给我一套工具,果然,刘师傅开口说话了:“你还记得我上次让你去纸扎店买的东西不?”

我故作不知地反问道:“您指的是哪一次?”

“行了,别装糊涂了,就我缝尸那次。”刘师傅的眼睛特别奇怪,似乎总是能够看透人心,我所有的举动好像都逃不过他那双锋锐的眼睛。我点点头说:“记得记得,是要再去买那些东西吗?”

“嗯,你先去准备着,晚上我就正式教你。不过……能不能学得成,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刘师傅语重心长地说道,他看了一眼停尸床上的女尸,继续说道:“既然已经拉出来了,晚上就用这具无名女尸练习吧。”说着他打发我去置办缝尸用的各种道具。

那天夜里,刘师傅教了我仅少数“美容尸”才会的缝尸绝技。我想着缝尸就跟缝内裤是一个道理的,只要穿好针线把分开的部分缝合在一起就大功告成了,可事情并没有想象得那么简单,缝尸和缝内裤完全是两码事。最显而易见的区别就是在缝好的内裤上可以找到零星的线头,而经刘师傅的巧手缝合的尸体却连针脚都难以辨出,仿佛那些丝线原本就是黏在肉上生长的。

“缝尸为主、化妆为辅。缝尸是最难的一门技术,不要以为在皮肉上穿针引线很简单,稍有差池就算是后期化妆技术再强,也难以恢复死者原貌。”刘师傅将手中的那根极细的针交到我手里,随后自顾自朝门外走去,抛下一句,“女尸的那两只眼睛必须缝起来,明天送去火化,如果下班之前缝不好,以后就别再来殡仪馆工作了,我们这单位缺的是缝尸匠,而不是杂货工。”

刘师傅说的话有点伤人,不过越是伤人的话越能激起我的斗志。我想不明白的是既然都要火化了,为什么还要缝起来?但我却不敢问他。而更让我费解的是,刘师傅为什么偏偏选择那天教我缝尸。或许是因为我来殡仪馆也有段日子了吧,所以想考验一下,看我是不是适合留在殡仪馆工作;又或者刘师傅只是纯粹想教我一门绝技,将自己所会的都传授与我,但这之前,我须得成功经受他的考验。

冷寂的停尸间里,听着自己的心跳,许是因偷拿了那块血玉而感到心虚,我低声嘀咕,“反正你都已经死了,也用不上,倒不如用它来救济救济我这个活着的可怜人。”随后对着尸体拜了两拜,战战兢兢地伸手去碰女尸的眼皮,手里的针却始终悬在半空,不敢戳进她的眼皮,刘师傅给我出的这初级考验也太他妈难了。

女尸诡谲的眼神让我感到惧怕,就在我鼓足勇气准备下手之时,停尸间的灯,“刺啦”一下,熄灭了。

妈蛋,又停电!这停尸房的线路到底怎么回事儿?!我祈求孙大爷能早点带着手电筒来地下一层找我。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有人来。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我听到了一丝微弱的呼吸,就在耳畔。还有隐隐的香味,从正前方飘来。

我瞪大眼睛,试图看清黑暗中的一切,然而只是徒劳,但我却能感觉到黑暗中有一对冷峻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蓦地,一只冰冷的手搭在了我握着钢针的右手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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