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故事会以这样一个方式收尾,沈南汐在我的生命里面,无论如何都是不一样的那么一个存在,最后真的站在这样一个对立的两方,而我的心里却只是留下了曾经那个天真无邪的沈南汐。
“张维,她是你的朋友,但是这一次却想要了苗苗的命,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解决呢?”我和宋子瑜坐在白云广场那边,沐浴着阳光,两个人心里各有自己的心思,我知道宋子瑜怕我心软。
可是宋子瑜不知道的,或许我自己心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始就选择了苗苗,我不知道自己对于苗苗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她被人抓走的时候,那种煎熬,难道我真的喜欢上了苗苗?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宋子瑜看我魂不守舍的样子,只叹息我没得救了。
“宋子瑜,宋子涵这么厉害,这一回被人保护感觉怎么样啊?”我故意调侃她,谁知道这丫头这么不禁调侃,一下子就满脸通红了,然后支支吾吾得说我胡乱什么,他宋子涵就是恰好路过得,哪里有那么好心。
宋子瑜很不开心地说道:“他哪里有那么关系我,估计我在这里死了,他都不知道呢。再说了,宋家那些人巴不得我在这边死了,唉,我和他是不可能在一起的,现在死了这条心倒是好了。”
我瞪了她一眼,然后才问道:“怎么就不能在一起了,你们又没有血缘关系,虽然世俗的眼神没那么好挨,但是天下那么大,换个地方清静点儿的,谁还知道你是宋子瑜,他是宋子涵呢。”
我这么说着,这些隔阂都不算什么,我和苗苗才是呢,一个人,一个鬼,人鬼都是殊途的。宋子瑜说先不说这些,她根本不知道宋子涵是不是喜欢她,目前宋子瑜还处在暗恋阶段,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呢,苗苗的心思你才不得。
我们两个失落的人,手托着下巴,寂寞得在这里晒太阳,苗苗让我们一直坐在这里,不要离开。我和宋子瑜已经从能八卦的地方全部都八卦了,远远得就看到宋子涵得颀长的身影慢慢往这边跑了,我捅了宋子瑜一下,示意她心上人往这边来了。
谁知道宋子涵走过来的时候,沉着一张脸,完全是有大事发生的那种样子,宋子瑜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宋子涵说宋家旁系,在这边的那些人居然投靠了谢老太,真是气死他了,我说那怎么可以,原本打算群战的时候能拉一两个帮手呢。
宋子瑜也变得严肃起来,她也没想到旁系宋家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怒吼一句:“这些人是想做什么?他们明明知道我们在这里,还要做这些事情,难道真的打算和本家对着干吗?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能耍什么花样。”
宋子瑜生气,那是理所当然的,那支宋家的旁系要不是被帝都宋家庇佑着,哪里能这么安宁得活到今天呢,更有甚者,宋子瑜还帮着他们驱鬼辟邪,反而被反咬了一口,宋子瑜虽然是宋家的继承者,以一对一的时候占了上风,但是一群旁系阴阳师对抗她,其实也是很累的。
宋子涵安慰她,让她不要着急,目前的情况尚且不太明确,宋家倒是个小问题,婆罗门才是大问题,我们根本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人,那些人的本事是怎么样的,最可怕的是,婆罗门原本主的就是“佛”,随着历史的发展,现在居然成了这个样子,我想沈南汐一定也不简单,能够侍奉门主的人,都是经过严厉的挑选的。
我看宋子涵皱了皱眉眉头,和之前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这回看上去有一些着急了,看来宋家的事情应该还不止这个样子,如果只是一个旁系,真的无关轻重,若是连本家都被撼动了,只怕问题会出的这么大。
我们正坐着商量,顺便等苗苗过来,谁知道这个时候,突然接到沈南汐给我的短信,沈南汐说,只要我乖乖归顺她,她就给我向门主求情,一定不会要了我的命的,至于其他人,她没那么好的心肠。
现在这算什么?我需要她来救我吗?当然不可能呢,我们正说笑着,就看到一身火爆打扮的苏笙跑了过来,她今天没有穿警服,更加随意了一些,看到我了,立马就跑了过来,苏笙笑着和我打招呼,然后瞄了宋子涵一眼。
“苗苗让我过来帮助你们,希望到时候能够帮点小忙把。”苏笙客气得说道,她说现在警队这边,包括她得上级都变得很奇怪,有案子发生却不去调查,而且现在就连她都不可以随意调动那些警察,必须有刘队的指挥。
苏笙还说谢老太今天派了人找他们刘队,苏笙说他们刘队为人正直,从来不会偏帮谁的,但是这次看谢老太过来,她第一次在刘队脸上看到屈从的表情,这是很奇怪的一点,苏笙一直耿耿于怀,后来接到苗苗的通知,她才算是稍微有些眉头的,或许婆罗门就是那么厉害,深入到每一个枝节。
苏笙再次打量了一眼宋子涵,问我这个人是谁,怎么以前没见过。倒是宋子瑜自己介绍起来,说那个是她的叔叔,说道“叔叔”的时候,我明显看到宋子涵眼里闪过一丝不痛快,苏笙对他打了个招呼。
“你们宋家最近也是多事呢,宋子瑜你在这边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苏笙问道,突然宋子涵一个眼刀就飞了过去,可是还是迟了,苏笙是最不怕这种威胁的,她跟宋子瑜说了帝都宋家出了大事情。
帝都宋家的主事人是宋子瑜的爷爷,最近突然病倒了,所以底下那些人一直蠢蠢欲动,包括那些所谓的旁系,都在觊觎宋家未来家主的位置,那么说宋子瑜的处境其实相当危险,我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这里的旁系要和谢老太合作了。
在这里把宋家这两位除掉,神不知鬼不觉,而且还是借助谢老太的力量,到时候即便是本家的人追查起来,那也没什么证据了,而且本家的人断然不会仔细来调查这个,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旁系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多半是本家有人指使的。
宋子瑜脸色大变,对宋子涵说自己要回去,但是宋子涵立马拦下她了:“子瑜,你现在回去,路上有多少危险你知不知道,如果可以趁机把婆罗门连根拔起,再回去宋家,你就可以继承家主位置,实至名归了。”
她这位叔叔倒是会思量,不过说的倒是十分正确了,宋子瑜迟迟不能坐上家主的位子,有一个很大的原因,便是名不正言不顺,这其中还要说说她半妖的身份,如果这一次能够将婆罗门连根拔起,那一定可以光荣回归宋家。
宋子瑜点点头,她说老爷子生病可能就是个幌子,毕竟那老妖怪的本事她是知道的,而且宋家老爷子不仅德高望重,在人世间享受盛名,而且和很多的鬼界、仙界甚至冥界之人交好,有人说,如果地府敢要宋老爷子的命,都是不敢收的。
这边讨论完宋家的事情,沈南汐的短信又进来了,这回直接把话都挑明了,我们得罪了婆罗门,她是救不了我们的,让我们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宋家已经系数投靠他们了,众人都盯着我看,没办法只能把短信给他们看了。
“这个沈南汐,倒是一点不念及旧情面嘛,张维你和她不是交好嘛?怎么现在说话都变成这样的口气了。”宋子瑜不耐道,我哪里知道,在利益面前一切都可以滚蛋的啊。
我没有回答,宋子涵拉了拉宋子瑜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说了,苏笙看了看时间,然后对我们说差不多了,我疑惑,到底是什么部署,这一次变得这么神秘了,苗苗没说,苏笙似乎知道但是也没说。
我们前往了谢老太的那座老宅子那边,果然已经有很多人在那边恭迎我们了,清一色黑衣人站在我们面前,那架势大有把我们消灭了的样子,宋子瑜说还真是看得起我们,摆这么打一个阵仗。
“张维,你和子瑜还有苏笙趁机进去,这里交给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宋子涵看了这些人之后,胸有成竹得对我们说,这些人黑压压得一片,况且之前我们也见识过黑衣人的厉害,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宋子瑜让他小心一点,就开始进入战斗状态了,宋子涵点点头,周身多了一圈蓝色的物体,宋子瑜拉着我就往里面冲了,说什么在看下去就要瞎掉了,还不快点,这是要过五关斩六将的节奏吗?
前面当然不会这么轻易让我们过去了,那几个黑衣人想过来都被苏笙轻而易举的打退了,她拿出手枪,对着这些人开打,我被震地有些难受,那些人显然不敢轻易过来了,这是个文明社会,怎么可以打打杀杀呢。
苗苗的计划,我们不能被动,任由婆罗门的人过来偷袭我们,只有直接打到谢老太的老宅里面才有希望,里面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苗苗说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反败为胜。
这一天都没有看到苗苗,自从被打伤之后,苗苗说她小看了婆罗门的那些人,说什么如果不是掉以轻心,根本不可能受伤,上回纯粹是个意外,我倒是没什么必胜的决心,但是大家这么多人一起,总是很有安全感的。
婆罗门对我而言,是个什么东西,我没有定论,但是我只知道,沈南汐和我之间,必须有个了断了,不管是谁背叛谁,或者是谁隐瞒谁,最后下得去手的那一个,我很好奇,是我,还是她。
往老宅里面走去,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显然谢老太是把老宅子真正的面目展现给我们看了,苏笙让我们小心一点,我问宋子瑜她叔叔真的没问题吗?我离开的时候,看到宋子涵用那蓝色的物体把所有的黑衣人都缠绕在一起,束缚住他们前进的脚步,我们才能够得以逃脱出来。
“张维,他是很厉害的一个人,我总觉得很多时候,他都是在让着我,所以我才能拿到家族里面的第一,除了我爷爷之外,他是最厉害的存在,所以根本不可能怀疑他。”宋子瑜解释道。
苏笙让我们不要开小差,仔细看着前面,那一座缩小版的浮屠塔出现在我们的眼前,苏笙说苗苗交代,一定要毁了这座塔,不然之后我们可能会处于下风,可是这个房间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显然这又是一个局了,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们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我试探性的往那边靠近,却发现不管我怎么努力,那座浮屠塔就像是离我很远很远似的,我想要靠近,可是怎么都走不过去,宋子瑜和苏笙都是这样,看起来很近,其实很远,这是佛家里面的思想。
我们都放弃往前面走去,这个屋子总觉得太过奇怪,是太安静了吧。原本以为沈南汐、谢老太会出现在这里,但是一切都太过安静了,就像是他们从来没有出现过在这边一样,这个宅子一直没人居住一样。
“这太奇怪了,如果他们知道我们来了,一定会多家阻挠的。”宋子瑜道,我说现在不用多加阻挠了,我们根本破不了他们的浮屠塔,当然可以放心得回去睡大觉了。
现实就是这么无情,我想要靠近,偏偏就是靠近不了,我们远远得看着浮屠塔,这是决胜的关键,我知道我们要对付的不止是谢老太,还有那位高深的门主。
“你们果真来了,外婆说过,你们不简单。我原本心里还有一丝愧疚,总觉得自己胜之不武,而且张维,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居然和这些鬼怪灵异住在一块儿,那么多年过去了,我竟然小看了你。”说话的沈南汐,她站在彼岸的高处,高傲得看着我们。
我愣了一下,自从她走了以后,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我就算是想要问问她过地怎么样,可是我连她的联系方式都没有,我能怎么办?难道真的买一张飞机去巴黎,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这些年且不说沈南汐究竟在哪里,我真的不清楚。
见我们四处察看,沈南汐让我们别白费力气了,这座宅子里面只有她一个人,这样就可以把我们轻而易举得弄死了,沈南汐笑着说道:“外婆已经和门主去往极乐了,若不是你们,我早就可以脱离苦海了,现在还要在这里慢慢陪着你们玩。”
“沈南汐,不,你不是南汐,她不会这样的。”我说道,声音颤抖得连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我听到巨大的讽刺之声,那笑容从沈南汐的嘴巴里面出来,刺痛了我的耳朵,就像是老巫婆的笑声一样。
沈南汐说我太天真了,人都是会变得,何况她这个目睹了那么多生死的人,怎么可能不变呢,是她在我面前诠释的太好了,我都打算给自己一个巴掌了。
“张维,今天来不是和你叙旧的。机会我给了你不止一次,可是你都没有把握,那么就跟这些人一起下地狱吧。我想下面那口油锅很适合你们呢。”沈南汐笑着,就从原地消失了,那速度快的吓死我了,那里原本就是一个幻影。
宋子瑜说她跩什么跩,难道不知道极乐世界就是西方么,凡人成不了仙,没有经过修炼的,能够羽化成仙那都有鬼了,最多下下地狱,去看看孟婆,谁知道,我们的话还没有说话,地上就咕噜噜地划过很多得珠子。
沈南汐让我们好好享受她给我们准备得盛宴,苏笙一直没有说话,我也没注意到,等到看到她的时候,已经跑出很远了,这个房间果真是有古怪的,通过镜子和光构成的一个让空间变大的效果,我想在某一处没有镜子的地方,那里就是真正藏匿浮屠塔的地方。
透过其中一面镜子,看到沈南汐的样子,虽然她一直在变化,但是不难看出来,她也在挣扎着,不说这么做是在给我们颜色看看,我想了想,这更像是在拖延时间,究竟沈南汐想要隐藏什么呢。
我们三个已经分开了,那咕噜噜的珠子,滚到我的脚下就爆炸开来了,幸好我反应敏捷,逃得快,一下子就跑开了,我能听到沈南汐一直在出声干扰我们,她虽然看起来离浮屠塔很近,但是每一次都在变化。我初步判断了一下她的位置,但是下一秒就不见了。
我去,这要怎么弄啊,苏笙从我的身旁经过,我本来打算叫住她的,可谁知道就是一个幻影,这么下去很可能把我们都击溃了,我站在原地,耳边是沈南汐的讥笑,说什么我什么本事都没有,只能站在原地,一点本事没有。
我被激地心里很是不安,是沈南汐先这样的,不,她根本不是我心里那个天真烂漫的沈南汐,她是个妖怪,是被魔化了的人,是长歪了的沈南汐,我闭紧自己的双眼,不去听沈南汐那些谩骂的话语,而是用心去感受四周空气的变化。
耳边是呼呼的声音,有风吹动耳朵,看起来这一代还是有风的,那么就很好判断沈南汐的位置的,她在哪里,沈南汐一直在说话,不管是在那个位置,都在不停的说话,我单单去猜,是不太可能正确的。
我捏紧了双手,只能试一试了,从袖子里面拿出了飞奔,这个我也练习了好久好久,可是这一次出去,却听到哐当一声,整块镜子都碎了,可是还是没有击中那个浮屠塔,没有找到它的位置,不过空间发生了轻微的变化。
我能看清楚沈南汐背后的小动作,可是这飞镖不能乱来,我怕误伤了宋子瑜,那家伙敌我大吼,说什么吓死她了,好端端地这怎么就掉下来了,我这样子给他们指引,苏笙很聪明,几下就找到沈南汐藏身的地方,等我在这些虚幻的影子里面找到沈南汐的时候,苏笙已经差不多制服沈南汐了。
“我没想到,今天算是小看你们了,能找到我也是很厉害了,说吧,是要杀了我呢,还是怎么样?放心吧,这个宅子里面只有我一个人,你别想耍什么花样。”这冷冷的话居然是对着我来的。
我注意道沈南汐的眼神一直在四处乱瞄,尤其是看着那钟,似乎很关系时间,我看着秒针慢慢走动,最后和十二重合,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整点报时吧,那声音大到能刺破我的耳朵。
只听到沈南汐说了一句“众生与我,皆往极乐……”
“我没空跟你们玩了,极乐世界的大门已经打开了,再和你们耗下去那没什么意思,你们想要打破浮屠塔吗?我帮你们啊。”沈南汐说完,就将浮屠塔整个都打碎了,我看她笑得很耀眼,很美。
但是整个人都没什么神采,就像是被蛊惑了的信徒一样,她嘴角噙着笑容,念着那句魔咒,就在我想要抓住她的那一刻,她突然就原地消失了。
难道真的有什么极乐世界?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消失了,沈南汐说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已经打开了,她不会再留下来了,她要去追求快乐,追求永生,这么说着就真的消失了,宋子瑜在这边看了好久,也没发现什么异样。
我们三个愣了一下,就看到宋子涵跑了进来,说什么外面的人全部都不见了,什么新世界的大门都打开了。
到底什么才是新世界的大门……我真的不清楚,可是我知道,从那一天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变了,苗苗像是失踪了一样,宋子瑜说可能被新世界带走了,哪里有什么新世界,我去了地府一趟,询问过她所有的旧友。
都没有再找到苗苗,所有的人,都像是失踪了一样,我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但是这样的平静,我拿来又有什么用呢。
那一天之后,宋子瑜回了宋家,我在郑陈潢和小胖的陪伴下,开始漫漫之路,寻找苗苗。
午夜梦回的时候,总是有一个声音在我的耳边,慢慢得说着,新世界的大门,为每一个寻求快乐的人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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