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背的冷汗估计都淌成一条小河了,死盯着尸体的脸,也不敢动,一直摇晃着镇尸铃,我爷爷留下的小玩意还真是个救命的好东西。
他也不知道是谁家的老祖宗,看着这样一具恐怖至极的尸体,我又是害怕又是兴奋,别提有多刺激了,心说这家人的后代给他下跪上香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死后还会给别人下跪?
我想的出神,没注意被人踢了一脚,这才回过神来,一转头就听陈达望说道:“你没事吧?”
我道:“我能有啥事。”
“你刚才那表情太他妈吓人了,看个尸体还能高潮?我还以为你中邪了。”陈达望指着孙紫可道:“你看给咱们的女性同志吓的。”
我扭头一看,她就立刻捂住了眼睛。
刘命道:“这个到底是啥玩意?”
我和陈达望对视了一眼,没等说话,陈达望就抢先道:“刚才咱们经过的那个墙壁上有洞的地方,原来是个石囊,里面就装了一具尸体。当时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现在看来,石囊是这虫子死后形成的,它是个养尸虫。这具尸体我怀疑是以前死去的盗墓贼,不可能是太久的尸体,一个镇尸铃就给镇住了。”
刘命又道:“你手里这玩意是镇尸铃?”
我心说原来这么多人都知道,不禁感到尴尬,咳嗽了一声,道:“这玩意不是很常见么?”
刘命的脸瞬间扭曲了:“你个傻逼,你知道镇尸铃里的东西是什么吗?高僧的舍利!这东西保底价值就得有三十多万!”
我吓了一跳:“三十多万?!”
茂县那么多铃铛得有多少钱?他不怕偷……不对啊,我这铃铛和那些铃铛的声音不一样,原来不是一个品种!
刘明给了自己一巴掌:“我这张贱嘴!告诉你干嘛呀。”
我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道:“行了,咱先出去再说。”兜里揣了三十万,我立刻就紧张起来了,生怕这两个混犊子趁我不注意给摸走,毕竟这么大的数目我也得赚好几年。
陈达望从包里摸出一只手套带上,然后抓住尸体的脑袋抬起来,用他那把破刀在尸体的脖子上用力砍了下去,那刀就跟刚刚煅烧过一样,灼烧地尸体颈部冒出一团黑烟,尸体脑袋就被他割下来了。
我本想阻止,但事到临头却没说出口,如果把这么一具尸体背回家研究,先不说得犯多大事儿,光是它随时可能尸变我都受不了,这东西还不是我能动的。
忽然,刘命又喊道:“你那刀是开过光的?什么年代的?”
陈达望一哆嗦,颤声道:“清朝。”
“扯他妈蛋。”刘命很兴奋:“清朝有这款式的么?”
“仿制品。”陈达望又道。
我算是看出来了,陈达望那把破刀估计也是个价值连城的东西。
刘命叹了口气:“本来我想收的,看你们这样,都不想卖啊。”
陈达望的脸色很不好看:“你到底是干嘛的啊。”
“呃……”刘命犹豫了一下,道:“我是个古董商人。”
陈达望道:“他妈的,直接说你是文物贩子得了,怪不得眼睛这么毒。”
“文物贩子不是违法嘛。”
“我操。”我忍不住了:“你们一对奇葩,我怎么净遇见你们这种人,哪天被警察盯上老子上哪说理去!”
刘命竟然是个文物贩子,怪不得看见盗墓贼不惊不炸,猪狗是一家啊。不过他说我这镇尸铃值三十万……丫肯定说少了,商人都奸诈。
“别吵了,赶紧走吧,你们不冷啊。”孙紫可看样子也忍不住了。
我们三个大男人集体沉默,小心翼翼地绕过尸体和养尸虫继续往前走,没多久就到了盗洞处,但是盗洞口和我们下来的时候有点不一样,散落着很多石头和泥土,我没记得刚下来时有这么多。
陈达望一刻都没犹豫,当先爬了进去,过了一会儿,我就听见他在里面骂起了娘,要多粗俗有多粗俗。
我赶紧问是怎么回事儿,他就道:“上面被人炸毁了,咱们栽了!”
我小心脏都差点跳出嗓子眼,看陈达望下来,立刻钻进去爬到尽头。果不其然,盗洞真的被炸毁了,泥土石头堆地满满的,看这高度最起码上面还有一半,那也就是大概两三米的高度,想要出去基本是不可能了。
就算用手刨估计也得两三天的工夫,先不说我这双手会不会废掉,光是穿一个大裤衩在下面呆两天,我就得冻死。
是谁干的?那个闷葫芦?这是不是就叫恩将仇报?
我还没等出去,刘命就爬进来确认了,气得我直接把他踹了下去,本来想踹脸来着,被他用手挡住了。
我哆嗦着身子爬下来,径直走到地上的死人旁边开始扒衣服,心说对不起了兄弟,你都死了肯定不怕冷,我还不想冻死呢。
陈达望也顾不上是不是死人衣服了,也过去扒另一个死人的衣服。这些衣服千疮百孔,但是好歹能避寒,当然遮羞我就不考虑了,就算这裤子……裤裆都裂开了。
“喂,大旺咱们换一下?”我喊道。
“滚一边去。”
我又道:“你是对的,我不应该救那个人。”
陈达望忽然道:“我想不是他。”
我一愣,还没等开口,刘命就道:“你们在说啥?”
陈达望继续道:“在遇到你们之前,我们救了个小伙,是上个队伍里的人,估计也是盗墓贼。但盗洞不会是他炸的,他没带炸药,这我和花儿都能证明。不过在我们遭遇虫子包围的时候,也看到个人,据我观察那个人应该会驱虫,挺危险的,看见我们就跑,我猜是他暗中做的手脚。”
刘命道:“我们遇到虫子的时候,也看见个人,不过没追上,他连手电都不打。”
我叹了口气,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陈达望道:“这么明目张胆跟咱们作对的,一般都是安保员,不过抓我们走地仙的安保员一般都有枪,也没这么阴损。”
我忽然想起上面废弃的小屋,脑子立刻麻了一下,道:“守墓人?”
陈达望坐下来,一边整理从尸体上摸下来的东西一边道:“说实话,除了守墓人之外我也想不出是谁。”
我指着上方道:“那间屋子废弃很长时间了吧,我也没看出有人住过的痕迹,守墓人应该搬走了才对。就算他们回来,也不可能这么巧合吧?”实际上这种巧合让我心惊,先是头一个盗墓队伍,然后是陈达望这俩人,再然后是我,刘命和孙紫可是跟我过来的,他们俩不算巧合。但是我们三个毫无干系的……可以说是三个毫无干系的队伍,为什么在两天时间同时来到这种地方呢?外加上守墓人?这不一般。
陈达望道:“他们是搬走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搬到了哪里?”
“嗯?”我心头一震。
姜东吾?
陈达望的意思很明显,他在说守墓人就在附近,那么只可能是山下的村寨了,我和那六个人的队伍都经过,而且我还他妈的特意找了个该死的向导。
刘命道:“也就是说他们在山下的村寨,被你们给惊动了?”
问题可能出在我身上,也可能出在那六个人的队伍身上,我不由得感慨起来:“这世道比我想的还他妈险恶。”
“盗墓贼还好意思这么说。”孙紫可用很厌恶的口气说道。
我道:“我是大夫,不是盗墓贼!”
“行了行了,少说两句。”陈达望道,他把东西都摆放好,有两把看起来挺锋利的刀,有一个手电,不过摔坏了,半包烟和一个打火机,外加几个铁制工具,其中有一把洛阳铲,一个工兵铲,其他的奇形怪状,我就不知道是什么了,估计是盗墓专用工具。
两个死者都没留下食物和水,也可能是让同伙带走了,陈达望拿了根烟点着,然后就把半包烟揣兜里,又递给我一把刀,另一把刀被他扔给孙紫可,并说道:“妹子,留着防身吧。”
剩下的东西陈达望似乎没兴趣,根本没有动。
但是,我看着剩下的工具却感觉有点不对劲儿,道:“大旺,有这些东西,咱们挖出去得多长时间?”
陈达望皱起了眉头,想了想道:“有这些东西用不上一天。你啥意思?”
我道:“我的意思是守墓人既然想把咱们困死在这,为什么不把死者的工具带走呢?”
孙紫可听到我的话猛地站起来,一脸捉摸不定的表情,她转身爬进炸塌的盗洞里,出来的时候脸色更难看了,道:“这是在内部爆破的,人根本就没出去!”
我惊道:“你怎么知道的?”
刘命搭腔道:“小可是个建筑学者,建筑和拆迁没人比她更了解了。”
我一愣,但没工夫考虑她是怎么回事,道:“既然他也没出去,那是要干什么?”
陈达望一个哆嗦,搓着半张脸满是害怕:“糟了糟了糟了,他一定是要干掉咱们才罢休,咱们得快点走。”
“怎么快点走?”孙紫可也着急起来。
陈达望一紧张是个人就能看得出,他脸憋得通红,来回踱步,在我不耐烦想让他停下来的时候,他忽然眼睛一亮,道:“走!咱们尽快找到墓葬,只要能进墓葬守墓人就不敢对咱们动手,他们有规矩不能进祖宗的阴宅。”
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