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梦——亲历战争,心念红颜
公元987北宋雍熙年,宋太宗再次发动收复辽国的战争,立次子赵元僖为太子,赐号昭成,命其次日率领五十万大军征战辽国,收复疆土。“皇上,辽兵向来凶悍,昭成从未上过战场,只怕此去凶多吉少。”夜里,在寝宫里懿嘉皇后神色忧虑地对宋太宗说道,要知道昭成太子可是她的亲生骨肉啊。宋太宗挥了挥衣袖,厉声说道:“妇人之见,既立元僖为太子,战事在即,命他率兵出征,便是给了他建功立业的好时机。辽兵纵使凶悍,但我大宋的江山也是从马背上打下来的。当然,收复疆土,统一天下,也不是一蹴而就的。让他上战场历练历练总是有益处的。”懿嘉皇后听完也不再敢多说,只是伺候宋太宗宽衣就寝了。
次日清晨,在昭成太子的寝宫内,懿嘉皇后特意赶来给太子穿上麒麟盔甲,戴上镀金头盔,千叮咛万嘱咐,一路送他到了都城门口,在宫女的陪同下登上高高的城楼,目送着太子带着三千精锐将士奔赴前线与大军会合
“云之,一会儿出了上京,你就别跟着我了,你去洛阳,如果我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你千万记得替我帮秋瞳赎了身,让她离开风月之地,寻一个好人家过日子。”说话的正是奉命出征的昭成太子,没错,他就是苏寒玉,苏寒玉只不过是他自己给自己取的化名而已。在一边给他牵马的贴身侍卫云之连忙说:“太子您洪福齐天,奴才和秋瞳姑娘在洛阳城恭候您凯旋。”
到了城门口,主仆二人便各奔东西了。
自寒玉离开后,柳妈妈也没有再让秋瞳去见别的客人,只是偶尔“盛情难却”,她会让秋瞳在薄纱帷幕后为一些慕名而来的贵客弹唱一曲,也还是许她面戴白纱。因此,在醉梦楼真正见过秋瞳容颜的男子只有苏寒玉一人。当然自从成为秋瞳的入幕之宾后,他苏寒玉也绝不会再容许任何狂蜂浪蝶再接近她。他之前就让云之给了柳妈妈一大笔银两,并警告她,如果她敢让哪位客人见了秋瞳的模样,近了秋瞳的身,那么她就等着醉梦楼被拆掉。
而另一边在北宋边境的战场上,宋军与辽军正在厮杀,辽国的兵将确是个个彪悍。虽然寒玉自小研习兵法,但他缺乏实战经验。即使竭尽全力与辽军迂回作战,但是还是在一个月以后,他不幸负伤,加上宋军伤亡过重,不得不撤兵回京。
寒玉回京时,上京正在举办三年一度的科举考试,宋太宗一向重视科举,忙着钦点状元,为大宋选拔人才,也熟知征辽的艰辛,便没有过多地去追究寒玉战败的事情。
回到汴京才养了半个月的伤,寒玉就迫不及待的奔赴了洛阳城。他天性烂漫,早就厌倦了皇宫里的生活,他讨厌战争,向往无拘无束的生活,更不屑于同其他的几个皇子在朝中争权夺利,他也无心于江山社稷,可是他偏偏就糊里糊涂地当上了太子,他也猜到了是他的皇额娘在幕后一手为他谋划好了,可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他很无奈,他只想早点赶到洛阳城,去见他的美人。
第八梦——重回旧地,物是人非
当苏寒玉还在来洛阳的路上的时候,他却不知道醉梦楼来了一位注定让他在接下来的人生都无法小觑的男子。
原来三年前温氏带着子琰去了汴京,她靠给人缝衣做鞋维持着他们母子的生活,还坚持让子琰看书学知识。孝子子琰勤恳好学,天资聪颖,终于在三年后的科举中高中状元。子琰得知自己高中状元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母亲回洛阳寻找姨夫和小秋瞳。可是他们母子回来后,才发现沈府早就不存在了,人都不在府上了,府邸倒是还在,只是早已改了姓,换了人家。子琰在洛阳城安顿好母亲后,便四处打听秋瞳他们父女的消息,原来沈老爷三年前就病逝了,后来二夫人王氏把沈府变卖掉了就和管家一起销声匿迹了。至于秋瞳,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
子琰打听不到秋瞳的消息,成天郁郁寡欢,后来受邀去了醉梦楼喝酒,他不喜欢这样的风月场所,只一味敷衍请他喝酒的那个洛阳城的大富商刘老板,刘老板要给他叫几个美人来伺候他,也当面就拒绝了。他心情低落得很,只是一味的在那里借酒浇愁,弄得刘老板好没面子,忽然他想起了醉梦楼的花魁,月光仙子,他想也许那样的冷美人会打动这位不沾染胭脂俗粉的状元郎。可是想到连他自己都没能见上的月光仙子,他又怎么能保证让她出来见状元郎了。
刘老板便找到了柳妈妈,软磨硬泡地,也毫不吝惜钱财,可是最后柳妈妈也只是答应去请月光仙子为他们弹唱一曲,而且还是在薄纱帷幕后面,并强调只能听曲,不能见面。富商无奈答应了,回到酒席间,暗想着:听一曲也罢,说不定这新状元郎喜欢呢。
柳妈妈让秋瞳像往日一样蒙着白纱,在珠帘帷幕后弹奏一曲,秋瞳照做了,轻轻婉婉走到了帘后,弹奏了一曲她最新作的曲子。只听琴声从珠帘后沥沥想起,正在此时,寒玉也恰巧刚刚到了醉梦楼,进门迎面便碰上了正在门口招呼客人的柳妈妈,柳妈妈见是寒玉来了,立马对了一脸的媚笑,正要开口迎他。“嘘.......”寒玉示意她不要声张,他已经在门外老远处就听见了秋瞳的歌声,他不希望任何人打扰他的美人的雅兴,包括他自己也不行。他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大厅不起眼的角落里望着珠帘后的秋瞳,听着她的歌声自斟自饮着。
鸣蝉辞去雨潇潇。满山青蓼,捻作相思药。阑珊薄暮七彩桥。风起时青丝萦绕。
瞳人锁秋影妖娆。漓漓芳草,你在丛中笑。庭院深深一步遥。剪水莹莹又淼淼。
寒玉听得词中的意思,明显唱的是一位男子对女子的爱慕之情。他内心顿生醋意,猛得干饮了一杯酒,瞪着双眸直愣愣地盯着珠帘后的秋瞳,右手用力捏了一下手中的酒杯。他听出了词中引用了秋瞳的名字,他也大概猜到了,这首词必定是秋瞳的某个蓝颜知己写给她的。寒玉越想越生气,恨不得立刻冲上楼去拉住秋瞳问个明白。
“让我进去!”只听楼上一阵骚乱,原来是子琰不胜酒力,喝醉了闯上了楼,他执意要见珠帘后的美人,却被守在帘外的丫头丁香拦住了。
“不,不行,公子,美人不见客!”丁香继续喊道:“来人啦,柳妈妈,有客人喝多了!”子琰硬是要进去,显然丁香快栏不住他了,柳妈妈闻声后三步并作两步带着两个看门的壮汉跑上了楼。“让我进去!”子琰浑身酒气地嚷着。“哎哟,状元爷啊!”只见刘老板也窜了上来,说道,“我才离开一会儿,您怎么跑到楼上来了?”一边说着一边试着拉住执意要进去看美人的子琰。“快拦住他,这可不行啊,刘爷,这可不和我这里的规矩啊。”柳妈妈神色慌乱地说着,还不忘看看坐在楼下大厅角落里的苏寒玉的脸色。几个人一起将子琰拦在了帘外,而此时的秋瞳并没有停下来,在那里若无其事地弹着琴,她以为是哪个醉酒的狂徒在闹事,她这一个多月来已经遇见好几次了,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帘外醉酒的子琰也不再硬闯了,他深情哀伤地颂了一首词。
蝶恋花
鸣蝉辞去雨潇潇。满山青蓼,捻作相思药。阑珊薄暮七彩桥。风起时青丝萦绕。
瞳人锁秋影妖娆。漓漓芳草,你在丛中笑。庭院深深一步遥。剪水莹莹又淼淼。
雍熙甲申年。
听到这里,帘后的秋瞳泪光盈盈的站了起来,对着帘外的人说道:“柳妈妈,让他进来吧。”听到秋瞳第一次主动要见客,柳妈妈竟一时楞住了。
“不行!”此时在大厅的寒玉再也坐不住了,边吼着边冲上了楼,对着子琰冷冷地大声说道:“她是我的人!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见她!”说完,他一把将秋瞳从帘后拉了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抱起秋瞳径直向她的厢房走去。就在寒玉抱着秋瞳与子琰擦肩而过的瞬间,秋瞳与子琰四目以对,那刹那间交汇的眼神,是惊喜,是无奈,是满满的忧伤。那首《蝶恋花》正是三年前的那个秋天,子琰写给秋瞳的词。他们之间谁也没有想到久别后的重逢会是这样的一幅场景。他已经身为当今皇帝钦点的状元郎,而她沦落风尘,做了洛阳城里最豪华的青楼里的花魁,早已是身不由己。
寒玉抱着秋瞳走进了她的厢房,子琰站在长廊里想要追上去,可是他却感觉自己的双脚是那么地沉重,他终究还是没有挪动他的脚步,直到秋瞳那千般纠结万般无奈的眼神从他的视线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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