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女,张燕,汉族,二十三岁,死亡时间昨天夜里凌晨左右,本市艺校舞蹈系大三学生,外地人,社会关系简单,在本市没有亲人也没有仇人,有一个男朋友,是同班同学。”
我刚接到通知,走进欣海城市花园小区,一单元一零一室,就听到猫豆在做汇报。
这里就是开发商给我的房子,两个星期前我租给了这个姑娘。
钟灵抬头见我进来,走过来道,“本来应该交给分局刑警队的,考虑到案发还是在这个小区而且是在你的房子里陆队接了过来。”
我点点头,心里滋味杂陈。
“死者身上的钱包里有三千二百七块三毛,身份证银行卡等都在,室内的贵重物品,电脑、首饰也都在,可以排除入室抢劫杀人;死者生前没有发生过性行为,可以排除入室强奸杀人;门窗完好无损,极有可能是熟人作案,有这里钥匙的只四个人,第一死者,第二死者男朋友,第三……周文,第四,周文的朋友,高手儿。”猫豆看了我一眼,苦笑。
我回应以苦笑。
我走近,死者穿着白色的睡裙正躺在地摊上,呈大字,双眼圆睁,好像受到了惊吓又好像死的不甘,身上看不出明显伤痕,嘴角、鼻孔、眼角、耳孔流着血,面庞较瘦,浑身紧绷,很紧张的样子。
“死者身上未发现不属于她的纤维与指纹,现场也没有提取多余的脚印,死亡原因尚不清楚,但是在死者右手的中指上发现一个——小孔。”猫豆继续说道。
陆尘脸色铁青着,并未出声,怔怔的看着死者,眼神很茫然,鼻尖上出了很多虚寒,嘴唇有点发紫,还有点发抖。
“陆队怎么了?生病了?”我问一旁的猫豆。
话刚说完,咚,陆队倒下了。
我跟猫豆赶紧上前扶陆队,让钟灵看现场,我们把他送去医院。
到了医院护士给陆尘输上葡萄糖,没多久陆尘就醒了。他说没事,就是想起以前的事儿了,让我们回去,他没问题。
我说我回去,猫豆留在这里,陆尘怒了,让我们都滚。
回去欣海城市花园的路上我问猫豆之前发生了什么?猫豆也不知道,他才来DIG一年而已,真正的老成员早已去世了……
回到一零一室,有个男孩子远远跪在地上冲着死者正哭,应该是她男朋友了吧。钟灵又把这里重新搜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线索,就好像那个凶手是鬼魅一般。
半晌,那个男孩才止住了眼泪。钟灵开始常规问话。
“姓名。”
“刘涛。”
“做什么的?”
“艺校舞蹈系大三学生。”
“跟死者什么关系?”
“男女朋友,同班同学。”
“最后一次见到死者是什么时候?”
“昨天下午放学的时候,我们一起吃了顿饭,在学校食堂,她吃的西红柿鸡蛋盖饭,我吃的面条,吃完我就送她回这里,然后回学校。”
“这房子是张燕一个人租的?”
“不是,是我们俩一起租的。”
“那你为什么要回学校?”
“额,我前女友过生日,晚上一起去唱歌——我骗了张燕,说回学校加班排练舞蹈,有演出。”
“就你跟你前女友两个人去唱歌了?”
“还有她宿舍的。”
“唱到了几点?”
“十一点。”
“然后呢?回学校了?”
“她宿舍的人回去了,我们没。”
钟灵怒了,一拍桌子,“那去哪里了?别让我跟挤牙膏似的,痛快点说。”
刘涛被吓了一跳,“额……去了酒店,在丰收路上的一家快捷酒店,我们第二天一早才从酒店出来去学校上课。上课的时候我发现张燕没来,就给她打电话,以为她睡过头了,但是打不通……”
“你跟张燕和前女友分别好了多久?”钟灵继续问。
“我跟张燕好了差不多半年,跟前女友好了三年,我们高中就认识,其实我不喜欢张燕,张燕倒是挺喜欢我,有一次我跟前女友吵架,故意找了张燕气她,后来我就后悔了,但是我跟张燕分手她死活不同意,为此我们大吵过几次……”
钟灵又跟刘涛聊了几句,然后让他交出房门钥匙回学校,不要外出,会随时找他。送走刘涛后的同时,猫豆放下电话,道,“刚才我查了一下KTV和快捷酒店,刘涛说的是真的,唱完歌他跟前女友去开房,根据前台人员的交待,他们第二天一早才出来。”
“那酒店有没有后门?”钟灵问道。
“我问过了没有后门,而且前台确认凌晨的时候他们还在酒店,因为那个时间点刘涛房间的抽水马桶堵了,来找前台,前台去检查了,鼓捣了半小时,前台发现是把安全套扔马桶里堵塞的,还警告了他俩——所以前台才记他俩记得这么清楚。”
“有作案动机没有作案时间……”
我们仨封锁了现场,连同尸体一起回到DIG。钟灵扔给我一个本子,“写上你昨晚在哪干了什么,有谁能证明——公事公办。”
我摊摊手,在本子上记录我的医院的时间,以及证人护士和父亲的名字。
猫豆道,“你打电话叫高手儿过来一趟吧,咱们虽然信任他,但是这些材料得上报的。”
我做了一个明白的手势,打电话给高手儿。
很快高手儿赶了过来,做了简单的笔录,他昨晚在洗浴中心过夜,有很多证人。
我们又讨论了一会,并没有什么结果。
高手忽然道,“会不会是鬼姬?”
我否定他,“不会的,鬼姬看上去挺善良的,况且现场我并没有看到什么鬼影,也没有感受到鬼气。”
钟灵道,“如果是人的话,那他一定是个犯罪高手,很难抓到,如果是鬼的话,更不好抓——这样,咱们分头行动,我到分局去调数据库,看看有没有类似的案件,以及在逃的穷凶极恶的罪犯;周文和猫豆到小区去走访调查,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人员出没;高手儿,麻烦你个事儿,你跟小区里的人熟悉,帮着调查一下监控录像。”
高手儿笑道,“这都不是事儿,弟妹吩咐下来的……”
啪一声,我打在高手儿肩膀上,“干活,净说些没用的,八字没一撇呢。”
然,钟灵的脸已经红了。
我们分头行动,钟灵独自开车去了分局,我跟高手儿以及猫豆打车去欣海城市花园小区。到了小区,我们仨再次进行分工,猫豆有证件他去走访调查小区居民,我可以仗着高手儿的关系去调看监控录像。
我跟着高手儿到了保卫室,高手儿跟保卫科长扯了一会皮,保卫科长便离开了,“我去拉屎,你们帮我盯一下,我一会回来。”
“放心,去吧,多拉一会。”高手儿道。
科长走后,我们开始调看录像,先调出案发当天,四号楼周围以及楼梯、电梯内,天黑后到凌晨四五点之间的录像。
我拿出硬板来一边拷贝,一边看。
高手儿帮我看小区门口以及小区环境的录像。
两个小时过去,看得眼睛都花了,也没有发现可疑人员的行迹,除了住户就是楼下小卖部送水送小吃的小哥。他经过一零一室的时候往里看了几眼。
我揉揉眼,看向高手儿,高手儿抬起头做了一个摊手的动作,意思是没有发现什么。
又过了一个小时,猫豆进来,跟我们一起看录像,一直到下午三点,我们把录像大致都浏览了一遍,并未发现可疑点。
我们带上拷贝好的硬盘出了保卫室,打远望去,科长正在小亭子里跟大爷们一起下棋呢。我们跟他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路上,我跟猫豆提了一下小卖部小哥昨晚十点多钟的时候去四号楼一单元送过水和零食,猫豆眼珠一转,“去问问。”
“几位来点什么?”小哥见我们走进小卖部。
猫豆亮出证件,“叫什么?”
“……陈水。”小哥一下蒙了。我拍拍他肩膀,“别紧张,就随便问问,知道什么说什么就是了。”
“好;”
猫豆继续问,“昨晚十点多,你去四号楼一单元送吃的了?”
陈水点点头,“是的,5楼王大哥看球,要了好多吃的,还有八楼的刘姐,要了两瓶水。”
“别紧张啊,根据录像显示,你经过一楼一零一室的时候往里看了几眼,看到什么了?”
“哦,我知道里面是个大学生租的房子,昨晚路过正好见门虚掩着,我就瞄了两眼,里面有音乐声,她在跳舞,特别好看,我就多看了两眼,她是学舞蹈的吧?”
“你给五楼送完吃的,上了八楼,隔了二十分钟你才乘电梯下来,也就是说你出一单元的时间是十一点,是怎么回事?”猫豆又问。
“唔,跟刘姐聊天来着,他老公今天值班,而且总是喝酒,就跟我唠叨了几句。”
“那你下到一楼看见了什么?”
“没有,大学生的门关上了,啥也没看着。”
“谢谢你。”猫豆微笑道。
转身要走,我突然回过头去,问陈水,“你经过一楼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冷?”
“冷?”
“对,周围的空气变冷,或者跟其他地方的空气温度不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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