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灯被打开。
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影。我们分头检查搜索了一遍，果真没有人。窗户都是从里面反锁的，有人的话也没法从窗户出去。
“去二楼。”
虽然楼道里有声控灯，但是我们每人一把强光手电筒，生怕错过什么。
到了二楼，打开犯罪现场的门，依旧没有发现凶手的踪迹。
接着是三楼，没有发现。
我们刚走到四楼，陆尘的对讲机里传出乘坐电梯上天台的6人小分队临时队长的声音，“报告陆队，报告陆队，我们已经抵达天台，安全，没有发现可疑人行踪。”
“好，你们现在爬楼梯下来，每一层仔细搜索。”
现在是四楼，猫豆上前敲门，“赵楠，你睡了吗？是我们。”
没有回应。
我的心里咯噔一声，心道，不会挂了吧……
咚咚咚……又是几声敲门声，还是没人回应。
陆尘举起手枪，被我拦住，“不能开枪，会引起规模性恐慌的，我跟高手儿去找撬棍，我们撬开过一次。”
很快，我们找撬棍回来，高手儿轻车熟路的把防盗门撬开，我们冲了进去，只见赵南坐在椅子上，背对着我们，低着头。
“是睡着了还是……”显然，我们一点都不想接受那个最坏的结果。
“赵南……”钟灵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对方没有反应。
陆尘小心翼翼走过去，绕到他的对面，看到赵南正面的那一眼，瞬间倒吸一口凉气。我们的心也凉了，这无疑宣称赵南已经遇害了。
死状跟前几名受害者一模一样，右手中指上也有一个小孔，血还没有凝结。
我们在屋内搜索，并没有发现除了赵南以外的其他受害人。
“难道我的推理是错误的，他没在刻意玩游戏，而是只单纯的顺着楼层杀人，还是他在跟我们玩攻防游戏。”猫豆开始怀疑自己。
那一刻，我们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如果，我们坚持把赵南带走，他也许就不会死了。
所有人的士气立马被击垮了，我们面对的凶手究竟有多么可怕？
“为什么会错？哪里错了？这么好玩的游戏凶手不玩了吗？四杀的快感他不要了吗？是我出错了……我出错了……”猫豆抱着头来转踱着步子，嘴里喃喃自语，像是一个——疯子，“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咚的一声，猫豆躺在地上，双目圆睁看着天花板，“是我害死了他，是我害死了赵南，是我的错……”
“我们都有责任。”陆尘轻声道。
“他还在楼里，我们把找出来。”此时唯一清醒的就是高手儿了。
我们都重新振作了起来，只有猫豆还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因为他从来没有错过。
我们挨家挨户的敲门，查看，均一无所获。直到七楼，门敲不开。
“撬开。”陆尘一声令下。高手儿拎着撬棍就上了。
撬开后，我们在房间里发现小卖部老板陈水的尸体，他就住这里。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猫豆突然一连叫了三声，然后跑出陈水家。我们紧跟着，我在后面喊，“你知道什么了？”
“游戏。”猫豆说了几声，继续爬楼。
上了八楼，猫豆对高手儿道，“把门撬开。”
“啊？要不要先敲门？”高手儿问道。
“不用，人已经死了，撬开。”猫豆面无表情。他这句话一说出来，我们都吃了一惊。高手儿活动活动双手，上撬棍。
啪嚓，撬开。推门进去，果然两具尸体横陈在地板上，一男一女，是刘梅和郭小川夫妇。
猫豆蹲坐在地上，“今晚大家安全了，不会再死人了。”
钟灵蹲在猫豆身边，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猫豆你发现了什么？”
猫豆目光无神，盯着地板道，“我推理的没错，他还在玩游戏——从一血开始，顺序便是在这四号楼里完成一血、双杀、三杀、四杀、五杀，最终是团灭，这个团灭也许是四号楼的整体团灭，也许是整个小区……”
整个小区！
那足以震惊全世界。
我们都说不出话来，看着猫豆。猫豆闭起眼睛深呼吸，然后睁开眼睛说道，“你们记得钟灵在陈水家发现的那条紫色丁字裤吗？那是死者刘梅的，我在那条丁字裤上分别提取了刘梅、郭小川（刘梅丈夫）、陈水（小卖部老板）、赵南的指纹，也就是表示，刘梅与四楼的单身老男人以及七楼的年轻小伙子陈水均偷过情，或者长期保持着这种关系，原因应该就是我们之前调查到的刘梅与丈夫郭小川的感情不和。所以，这四个人都有联系，所以，这四个人死了，所以，凶手完成了他的四杀——完美。”
“我们必须阻止凶手的下一个五杀，不然我们面临着团灭！”猫豆继续道。
陆尘照着自己的胸口给了自己两拳，又死人了，他的罪恶与内疚是最深的，不仅要顶着上级领导、媒体以及所有人民群众的压力和舆论，还得直面自己对自己的谴责。
“猫豆，告诉我，接下来怎么做？”陆尘双眼猩红，杀意已决。
“找出四号楼里有关联的五个人，把他们保护起来，让凶手完不成五杀，拖延时间，让我们有时间查另一条线索——录像。”
猫豆说完我这才想起，我们过来之前对讲机里的人汇报录像上发现一个人影。
“那小区其他人呢？用查五个五个的关系吗？还是都把小区所有人都集中保护起来？”钟灵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
猫豆摇摇头，“不用，我们也没有这个时间和精力，凶手既然是在玩游戏，那他一定会遵守游戏规则——下一个五杀，一定会在四号楼产生。”
“真的不用吗？咱们可担不起这责任，也开不起这么多人生命的玩笑。”钟灵改对陆尘劝道。
“我会向上级请示，另外再派人过来，咱们专注四号楼——现在，咱们去保卫科查看录像里的那个人影，以凶手的手段，现场估计也不会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陆尘虽然这样说，但是还是叫了同事过来勘验两个案发现场，这种事情马虎不得。还调过来了一半以上的警力把四号楼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围起来，并彻底搜查四号楼，挨家挨户，每个角落。
我们一行人来到保卫科，同事已经把录像调了出来，直接跳到那个身影的画面，“就是这里，凌晨十二点零八分，一个影子在八楼一闪而过，接着就没有了。”
陆尘坐下，仔细看着那个黑影，问道，“别的地方发现没有？”
“没有。”
陆尘盯着画面反反复复地播放、慢放、快放，虽然只有短短的两秒钟的画面，陆尘还是十分肯定的说不是他。
楼道里漆黑一片，要不是月光折射进了什么都看不到，那么模糊的影子，陆尘为什么说的这么有把握？仅仅是影子没有穿袍子戴面具的原因？
陆尘摇摇头，“很有可能是他有帮凶了？！”
“帮凶？”钟灵重复道。
“我慢放一遍，你们仔细看。”说着，陆尘放慢了4倍的速度，八秒过去后钟灵忽然道，“身材，凹凸有致，是个女人！”
我没有发表意见，因为在漆黑环境里影子太模糊了，看久了自己都怀疑自己看到的是什么，就像你长时间盯着一个字看，你会发现，这个字会变得不认识。
“这速度太快了，难道这个女人会轻功？”高手儿随意牢骚了一句。
没想到，猫豆竟然有这么大反应，“高手儿啊，你真是一个福将啊。”
“怎么个意思？”
“你一句话点醒了我。”
“哪句话？”
“速度太快——你们看，这个影子的移动速度确实快，他在短短的两秒之内移动了足有七八米，要么是短跑冠军要么是武林高手……”
陆尘打断他，“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
猫豆挠挠头，“嘿嘿，她既然在楼里穿梭，或许作案了，能留下一个影子，就有可能留下第二个影子，只是她的速度太快，楼道里太黑，我们没有发现而已——把凌晨十一点五十分的录像到凌晨十二点十分的录像调出来，这一段咱们最慢倍数播放，一定可以发现她。”
猫豆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陆尘忍不住抱住猫豆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高手儿已经开始调录像了。
果不其然，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我们发现了四个一闪而过的身影，其中有一个一楼的身影比较清楚，可以肯定是个女人，还几乎拍到了她的脸，不过她的脸处在阴影中，要把录像带回去通过技术处理就可以看清她的脸。
这真是一个巨大的突破，我们都很开心。
还有一个巨大的发现就是，最后在一楼发现的身影，她的动向是往下，应该是进了地下室。
陆尘抓起对讲机喊道，“所有四号楼的同志们注意，所有四号楼的同志们注意，你们自己分配一些人到地下室去找。”
猫豆自嘲道，“咱们真是蠢的可以，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去地下室去找呢，以为地下室是死路凶手不可能自寻死路、天台才是他逃生的地方？”
“我们走，抓住一个帮凶就能顺藤摸瓜把那个畜生揪出来。”陆尘站起来身来，我们每个人都慷慨激昂，仿佛看到了光，仿佛看到了黎明的太阳，仿佛看到了希望。
可是那道光，是太阳吗？是希望吗？
我希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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