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md,我中了那小妮子的激将法了,我跟这个女生素不相识,她又是一身的傲气,高高在上的感觉,这样上去搭讪,估计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但是,已经晚了。
她端着一本书正看着,发现我这么一个陌生人靠她这么近,又盯着她看,张着嘴好像要说什么的样子,斜了我一眼,说道:“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那个……那个……今天天气真不错呀……哈哈……”
Md,我几乎都能想象到,霜雯那丫头在背后是怎样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了。
“不是,不是,天气,是……我觉得……”
我在这儿语无伦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脸涨的通红,额角的汗都流下来了,突然发现她看得是一本川端康成的《古都》,便没话硬挤话,说道:“我觉得川端康成根本不配得诺贝尔文学奖。”
其实他是不是真的得过诺贝尔文学奖我都不敢肯定。
她果然被我说愣了,大眼睛眨了两下,然后眯成了一条缝儿。
“神经病。”
草,果然是这样。
我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低着头转身走出了书店,看到霜雯见我出来,马上收敛起了笑容,但其实抿着嘴,手捂着胸口,伞都有点拿不住了,只是在硬撑而已。
你丫再笑,再笑我就把你的伞仍一边去,让阳光把你晒成一滩血水。
“等等,那位同学,你等等。”
我扭过身去,发现那个女生好像是把刚才看的那本书买了下来,先是接过书店老板找的零钱,然后跑了两步来到我跟前。
“同学,你刚才凭什么那么说,你了解川端康成吗?”
是呀,我凭什么那么说,我哪里知道呀,因为刚才自己完全是在胡说,但事到如今,也没法改口了,只能不懂装懂了。
“反正他不配,具体的一句两句也说不清,你看过她的书就知道了。”
其实压根我就不知道。
但是,我发现那女孩好像当了真,翻着书看了两页,突然把书合上,抱在怀里,露出很为难的样子。
“同学,我能不能求你帮我个忙?”
我也愣了,不知道自己在这儿乱弹琴,但却神使鬼差的搭对了哪根弦。
“不知道你明天下午有课没有,能不能陪我去个地方。”
我明天下午的确有课,但就是一节统计学,大概三点的时候就没事了。
“那好,我们就在这儿见面吧,到时候就麻烦你陪我去一趟。”
说着,她还很有礼貌,好像是真的打搅我了一样,给我鞠了个躬,我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女生走了后,更惊讶的还是许霜雯,她走过来,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没听错吧,她……她竟然……竟然主动约的你。”
“你什么意思?好像就不会有女生主动约我一样,我就那么不招女生喜欢吗?”
“是呀,就凭你在高中时干的那些缺德事,不难想象你有多讨厌,哪个女孩会喜欢你这样的。不过,好像也有铁树开花的时候。”
无论我是不是时来运转了,这个女生的确有点古怪,至于为什么,只能等到明天下午了。
第二天下午的课一结束,我就来到了昨天跟那个女生约定的小书店门口,发现她竟然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了。
我们在校门口拦了辆出租车,一路上她就跟司机说了一句去二院,然后就低头无语,看她昨天刚买的那本川端康成的《古都》,我感觉她情绪有点低落,也没有问她所谓的二院是那里。
过了有半个多小时,司机说只能停在这儿,让我下车了,他说医院里根本不让进出租车,附近也没有地方停车,这已经是最近的地方了。
她也没说什么,付了车前后就下了出租车。
所谓最近的地方,离二院还有几百米呢,走了两个路口才到,这时候我才发现二院原来是一家骨科医院。心说她带我到这里干什么。
因为前两天下过了雨,今天要说并不是很热,但就这几百米走下来,我发现她竟然额头上就渗出豆大的汗珠。她仍然是带着口罩,但从她紧缩的眉头,我感觉她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进到医院里面,都是排队挂号或者付款取药的人,把大厅里挤的水泄不通的,还好她之前就预定了专家号,来到一个科室门口时,我们前面只有一个人在等。
我发现她坐下来后,好像很疲惫的样子,用纸巾把头上的汗擦了擦,但仍然不肯把口罩摘下来。
轮到我们了,本来我是想在外面等她的,但她却失意让我跟她一起进去。
接待我们的是一个五十多岁,头发有些花白的女医生,她先是擦了擦眼睛,核对了一下病人的情况,这时候我才知道这个女孩叫邢嘉惠。
接着女医师便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个档案袋来,然后从里面取出几张ct片,贴在了专门看照片的灯箱上。
那是人的两个从膝盖往下的小腿,还有足部各个角度的照片,我是看不出什么名堂来,但女医师这么一介绍,我就感到自己的膝盖好像都在隐隐作痛。
这几张ct照片都是邢嘉惠的,在过去的两年里,她就做了两次增高手术,一次是足底增高,就是把一种胶原基注射到足根的骨膜里,以达到增高的目动。也许是这次效果不太明显,她又做了第二次,这次的手术比较大,先是通过手术把已经停止生长的骨生长线从新打开,然后在体外装一种牵拉装置,以刺激骨头再生长。
医生说的很科学,很严禁,但在我看来就是硬生生把人的腿拉长。
“要说这两次手术做的都挺成功,恢复的也还可以……”
没得医生把话说完,邢嘉惠就抢着说道:“可是,为什么我运动时间长一点,就会感到膝盖跟针扎一样的刺痛。”
接着,女医生好像是为了情况给她说清楚,先是用一种很专业的卡尺,量了一下她小腿,竟然告诉她比原来又短了半厘米。
原来,通过两次增高手术,邢嘉惠从原来的一米六七,一下长到了现在的一米七二,别看就这短短的五公分,据女医师说,她有残疾的可能。
因为这五公分已经改变了她原来小腿跟膝盖的比例关系,关节在活动的时候加剧了软组织的磨损,就跟人常年穿很高的高跟鞋,会感到膝盖痛一样,而且因为邢嘉惠的膝盖跟小腿的连接部位是做过手术的,现在她的软组织已经开始变形塌陷,所以她才会又矮了半公分,而且这种情况随着时间的累积,情况还会加剧。
现在有两种治疗方案,一是保守的以理疗药物为主,这种方法虽然风险小,但只能指标不能治本,而第二种方法则听着有点可怕,就是把小腿从中间锯开,抹掉一部分腿骨后再接上,通过这种方法,让腿恢复原来的长度。
但这种手术一是恢复期会比较长,而且不是一次能完成的,每次手术只能抹掉大概不到一公分,需要做三到四次,也就是说邢嘉惠的腿要被人为锯断从**好,在锯断从**好,如此反复三到四次。
最后医生还反复说,无论是哪一种方法,都不能保证邢嘉惠会恢复原来的运动能力,会不会落下残疾,而且嘱咐她从现在开始,不能进行任何剧烈活动,每天连续站立的时间不能超过两个小时,走路不能超过二十分钟。
从科室里出来的时候,我能清楚的感觉到邢嘉惠浑身都在颤抖,眼神都有些茫然了,难怪她今天走这么点路就“累”的满头大汗,像那些舞蹈课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我本以为今天就到此为止了,但没想到的是,这只是刚刚开始,我们之后又去了两家整形医院。
她在一个月前,在两个上臂才做了吸脂手术,这次是去做术后检查,因为她感到整个胳膊都觉得酸痛。至于去的另一家整形医院她到底是干什么了,我并不知道,因为她并没有让我进去,但在那就医院的走廊里,我发现都是什么一针改变人生,两针挽回老公,做女人还是挺一些才好,这样千奇百怪,又有点雷人的手术广告。
现在我是知道她为什么要找我来陪她了,不用说她本人,就连我这个旁观者,要一个人去做这么多可怕的检查都有点害怕。
总之,这一圈下来就已经是晚上七八点了,她觉得今天实在有点麻烦我,非要请我吃饭。于是,我们便来到医院旁边的一家饭馆。
我在一层的大厅里找了个空位置坐下,但她说最好是去二层的包间,我想也好,外面是有点乱,也许她是好好安静一下。
她只点了一个鸡蛋羹,一碗南瓜粥,然后剩下的就都要我点,说不用客气,今天她请客。
我已经饿得不行了,才上来一个木须肉我就吃了起来,但她只等到饭菜都上齐了,服务员也走了,她才拿起勺子喝了一口南瓜粥。
她那口罩都戴了一天了,到了现在,她还是不肯摘下来,只把嘴巴露出一点,小口小口的吃着,样子非常的小心翼翼,好像怕被烫着一样,而且只吃她要的那两样,别的什么都不吃。
我把一盘青炒芦笋往她那边推了推,告诉她这个挺好吃的,也不算油腻,不会影响她术后恢复。
但她只是摇了摇头,仍然是只喝粥,我看着她带着口罩吃饭的怪模样,心想好像从我见到她的第一次起,她就一直带着那玩意,不知道这算是什么癖好。她也瞧着我,然后把勺放到了一边,终于摘下了那碍事的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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