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她这神情一时间给惊住了,不知道这个家伙的用意何在。狠了狠心还是继续追问了下去,“你接近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目的?哼哼。”洛歌发出的这声冷笑让人一听就知道是属于严婆的声音,略带一丝沙哑,是因为这情绪过于波动的原因么?
但我想我一定要忍住了,这个家伙变了这么多次又煞费苦心地接近我,如果说她目的单纯我想就是我再怎么思想简单怕是也不会相信的了。
我将手中的扬文抵得更近了一些,白皙的脖子上已经出现了血痕。我看着这个家伙,脸上除了有嘲讽的表情外,再没有其他表情了。
半晌,这个家伙才缓缓开了腔,“其实你可以选择叫我严婆也可以继续叫我洛歌。”她伸出那纤长而白皙的手指对着那银白的刀刃就是一弹,银白色的刀刃在这空气中颤了一颤。
“不要那这玩应儿离我这么近,况且现在小命危在旦夕的是你才对!”洛歌手一挥就如同那川剧的变脸一般,脸上这张精致的皮便飘落到了地上。
看着那布满着细微的脸,我是再也叫不出洛歌二字的。看着她那双眸,我深信她这威胁所言非虚,毕竟跟她接触的这段时间,我也算是了解了这个家伙若只是洛歌的身份的话那么她是一个会一些茅山之术的人,但若她再加上严婆的身份的话,那么这个人的危险程度真是不一般的。
一个会巫蛊的人又会一些法术,可能真的应了那句死都不知道会是怎么死的呢。我冷冷地看着她,“严婆,你这是耍的什么伎俩呢?”。
严婆的眼珠子突然一番露出大片眼白瞪着我,“伎俩?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你已经中了我的蚰蛊!”
她说完这话让我更是为之一惊,什么情况?中了蚰蛊?可是自从我发现了她不对劲之后,我便开始注意她了呀,就连她递给我的水我基本都不会去喝的。
不对!等等!我突然想起来了我曾唯一一次放心地喝了她递给我的水——那日,还是我们第一天来到前阳镇的时候。我们走着路上碰到了冷凝,为了和冷凝说话才打发她去买的水。
没错,就是那天,我肆无忌惮地喝了她递来的水。看样子,蛊毒应该也是在那个时候下的了。
严婆看我很久都没有说话,嘴角微微一咧,露着那不算完整的牙,“怎么样?想起来了吧?是不是想起我什么时候给你下的蛊呢?”
我看着严婆那张脸,心里顿时涌上一阵恨意。我十分想将严婆这个家伙撕碎,以解我的心头之恨。但我知道,如果我真的将扬文割了下去,那么就算我成功了,我可能也将死在她的蛊毒之下。
不过话又说了过来,我是不是真的中了蛊毒呢?如果我真的中了蛊毒,那么为什么我身上会全无所感呢?我不相信地看着对方,嘴上的表情也略带讥讽之意。“你说我会相信么?”我将手中的扬文又往前靠了靠,但始终与喉咙那有着一丁点的距离。
“你不信么?”严婆看着我的目光突然从柔转利,“你的锁骨附近应该生出了一条红线吧?”那一副吃定了我的神情,让我看着就觉得生厌。但她这么说,我还是想了想。
的确如严婆所说,早在几日前洗澡的时候我便发现锁骨下方有一道红色的痕线,起初不过是以为哪里刮出了一道檩子罢了,后来发现那红线越发生的长有逐渐往胸口发展的趋势。
但又因为这几日忙着帮陈叔和冷凝的忙,而那红线又是不疼不痒,所以也就渐渐把这事给忘了。现在被这老婆子一提,怕是真是如此呢。我伸出手不自觉地隔着衣服摸着那个地方,心里也逐渐有些不安生了。
慢慢地将扬文撤离开了她的颈部,但却并未将扬文完全收起。一旁的狰听到了严婆这么说立刻伸出了利爪扼住了她的颈部。眼神中所展现出来的是一种轻蔑。
“你以为你可以拿着个来作为要挟的筹码么?”我听到狰这么说心里突然感觉得到了一种解脱。难道说他有办法帮我解这身上的蛊毒么?但狰接下来的话,却着实让我的心凉了半截。“大不了就同归于尽,而且,你会比他死得惨十倍百倍!”狰的笑容,就着这月光此时在我看来是那么的凶狠。
“狰,你!”我指着狰和严婆,虽说不敢相信狰所说的话,但看着那阴冷的表情,也着实由不得我不信。
狰似乎是看穿了我那小心思,爪子离严婆的脖颈的皮肤更深入了一些。“你说还是不说,你接近我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严婆冷笑着,似乎算准了我不会对她下杀手的样子。但是狰却是全然不顾的。想想也是,最初我和狰制定计划的时候就曾经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狰都要保持镇定并且假使在我下不了决心的时候,狰一定要狠下心来并在必要的时候帮助我!
但虽说计划是这么制定的不假,但是那个时候我是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会像现在这个样子受到生命的威胁啊。我瞪着狰,希望他能读懂我的意思,暂时不要下手。但狰这个家伙已然处于不受控制的状态之下。他似乎只认准了我的第一个指令,冰冷地看着严婆。
我的心也逐渐地开始动摇了。是杀掉这个叫做严婆的人还是说留她一命,然后看看她究竟能说些什么呢?我知道若是此时我只要轻轻点点头,那么严婆的脖子上必然会被狰活活地掐断。但是如果那样的话,不单单是我身上所中的蛊毒就连严婆为何接近我的,我都将永远不会知道。
我真的是想要这样的结局么?我看着狰和严婆,心里在做着斗争。
那严婆似乎是揣测到了我所犹豫的事情,幽幽地叹了口气,“兽果然要比人难对付得多,宋先生是对的。”严婆伸出手推了推狰的爪子,“我说!”。
狰见严婆并不像是在扯谎的样子,便将手放了下,坐在一旁冰冷地看着严婆。
“你是说宋先生么?”我看着严婆,第六感告诉我她口中的宋先生很有可能就是之前那个挟持龙婆时所说的宋先生。
严婆点了点头,似乎她的内心是真的很挣扎。但,我却又有些想不明白了。若是这个宋先生便是想获得我的宋先生,那么这个严婆就应该是宋先生的手下。但如果是宋先生的手下的话那又为什么要靠挟持龙婆来找我呢?
他们完全可以选择去绑架别人,楚九五或者赵万生,依着我的性格无论是谁遭遇了绑架,我都一定会想方设法去解救的!或者就算是绑架那个赵万生的故人也好啊,何必非得是龙婆呢?
“你们为什么要杀害龙婆?”我犀利地看着严婆,希望能够从她那细微的动作上来判断出她言语中的真伪。
但,对方毕竟是老油条了。面对我的问话,处变不惊。
“龙婆?那个老家伙竟然识破了,没办法的事!”严婆耸了耸肩,显然在她的眼中龙婆的生命不过如同草芥一般。但这种表情却让我迷惑了,这真的是倒爷么?想着当时在那种情形下,倒爷抱着龙婆那瘦弱的身躯,身体可是在不住地颤抖啊!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在演戏么?
如果这一切的一切,我到了巴蜀所经历的这一切都是假的话,那么眼前这个严婆可真是个好演员呵。那些什么金鸡百花的真是应该给她颁发一个最佳女演员呢。
但她所说的龙婆识破了,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呢?我终究还是不如赵万生,问起话来横冲直撞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就是识破了?”我冰冷地看着严婆,此时对她当真是一点感情都没有了。觉得她是那么的不可信,那么的假。
这个严婆倒也不恼,站起了身从桌子上拿过了一瓶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之后便对我继续说道,“其实我并不是真正的倒爷,真正的倒爷已经死了。”她似乎是为了让我相信她所说的真正的倒爷已经死了这件事,从贴身的衣服兜里掏出了一张身份证。
那是一张男人的身份证,上面的名字叫做袁道业,看那出生日期算下来今年差不多应该是四十几岁的样子。难道说这张身份证上的主人才是真正的倒爷么?虽说身份证上的相片普遍比较失真,但那方脸粗眉,外加一脸的凶相,的确让我觉得这个人是倒爷的可能性更为大些。
“没错。这个袁道业便是倒爷了,宋先生知道他和赵万生在据点有约,所以这才……”她说起这件事来很是轻描淡写,但每一个字在我听来却是那般残忍。
我张了张嘴,本是想骂骂他们这个不良集团的,但因为内心的恐惧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严婆看着我那怂样,轻哼一声,“真不知道宋先生怎么会看上你的!”这话说得时候并不是很大,但是在我这个心依然被搅乱了的人听来,却是足以泛起了涟漪的。
“你是想杀了我么?”许久,总算将心情平复了下来。我镇了镇神,看着那张脸,想着被她莫名地下了蛊毒,便自然而然地说出了这句话。
“杀了你?也好啊!”严婆鬼魅地笑了笑然后接着对我说,“把这个吓人的家伙收了吧!我想跟你谈笔买卖!”我知道她说的是狰,而且就现在的局势来看,我处于下风,如果不按她说的做,怕是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吧。
我一挥手,狰便幻作一股白烟缩回了令牌之中。我以最为淡漠的神情看着对面的家伙,心里也不住地盘算着她所要和我谈的生意究竟又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