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你没有把他放回原位?王显明插话道。
刘远点了点头,我那时候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抓着娃娃我就又返回去了。
你们知道吗,从那窗户里翻进去到门口的桌子,要通过一整条长长的过道,当时我每走一步人都在发抖,就怕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手电突然灭了,或是突然窜出个什么东西来。
就算到了现在,刘远仿佛还心有余悸,他抹了一把汗说,不过我感觉,那旅店的格局好像变了。
变了?什么意思?我问。
刘远想了想,不太确定的说,虽然我没有进去过,只在门口呆了一会儿,但我记得那家旅馆的楼梯是朝着门口的,而且只有一条直直的通道。
恩,没错。我点头证实了刘远的说法,那天我进去的时候里面的格局就是这个样子的。
可是……那天我回去的时候,在过道里转了一个弯……
刘远说完,我们三个人同时默契地沉默了下来,
我不说话,是因为我感受到深深的无力,那家旅馆隐藏着的秘密几乎让人难以企及。而刘远不说话,显然是他突然意识到,我似乎比他更了解那家旅馆,也比他更想了解那家旅馆。
反倒是王显明在这时候打起了圆场:咳,你俩这大眼瞪小眼的干啥呢,事情不是还没说完呢,刘远你倒是快点啊。说着他就推了刘远一把。
后者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娃娃还回去后,我回寝室就没看到它了。我仔仔细细在自己的位置上找了个遍,都没有那木头娃娃的踪影,我想事情大概就这么过去了吧,所以我就把刀扔了,毕竟这东西已经耽误我太多事了。
可我没想到,第二天早上一觉醒来,那娃娃就面对着我坐在我身上,那把刀也完好无损地放在我的胸前。我当时就吓得叫了起来。
当时寝室里的人都在,他们都被我吓到了,纷纷过来问我怎么了。这我也没法说啊,我就把那木头娃娃推到了身子后面挡着,跟他们说我做噩梦了。
敷衍过室友那一边之后,我就把娃娃带出去扔了,这次我一不做二不休,硬是把他拆了个稀巴烂,本来想把它烧了的,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用打火机就是点不着。
我想都弄成这样子了,这回你总不能复原了吧,我就把那刀埋了,那一晚上愣是没敢睡。
我想别人是没有办法体会我当时那种感受的,刘远自嘲地笑了笑,凄然说道,你无法想象,当我在床上硬逼着自己不能睡,差点搞到神经衰弱之后,一翻身就看到那娃娃面对着我躺在我床上,身下还压着那把那刀的感受的。
没错,当时还在半夜,我又一次叫了出来。
被人吵到睡觉一定很痛苦吧。刘远抬起眼睛看了我一眼,说,当时我的室友就有人抱怨了,但是迷迷糊糊间,大家也能不确定是谁叫的,对着空气骂了一通之后也就不吭声了,只有我翻身起了床,带着娃娃和刀。
所以,它现在还缠着你?
我注意到刘远异样的表情,意识到自己问了一句废话。
是的,我无法摆脱掉它,而且它好像就想折磨我一样,不管我把它丢到那儿,或是弄成什么样,第二天一早,他必然完好无损地带着那把刀,出现在我身边。
我都已经快要疯掉了,刘远低着头,抓挠着头皮说,我叫显明帮忙把我的事情发到了网站上,想看看有没有人能帮忙出出主意的。
结果得到的回复大同小异,无非就是说,这种人偶是那些刚出生没多久就夭折的小孩儿死去的怨灵附在上面形成的邪物,缠着生人就是要找替身了,如果没有办法在下一个满月之前平歇他们的怨气,那就可以准备后事了。
我连他妈的他怎么死的,啥时候死的都不知道,平歇个屁的怨气啊!刘远双眼通红,恨恨地砸了一下椅背,随后又颓然的垮下身子:算是老子倒霉,捡个娃娃都能整出这种怪事来,可我不甘心呐,赵博你是我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你有啥办法不?
那刀你带了吗?我问。
啥刀啊?那木头手里拿的那刀啊?我神经病我,把那刀带在身上等着被扎呢,扔寝室外面了。刘远撇了撇脑袋说。
这样吧。我摸了摸下巴说,咱公寓边上不是有挺大个图书馆吗,现在离晚上还早,那地方关于巫蛊娃娃之类的书不是蛮多的?咱们去那里找找,看能不能有啥发现呗。
这图书馆的自习室开到晚上两点,咱们就先在那儿呆着,等图书馆关门了,就去边上的小吃街吃点宵夜啥的,这一晚上也就过去了,看看那小木头怎么动吧。
成!刘远那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估计我这话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有人陪着过夜,对他来说再好不过了吧。
因为是秋天,所以图书馆里的人并不是很多,如果再早两月来,恐怕我们是连位子都找不着。
为啥呢,因为大夏天的,这里既凉快又安静,是个蹭空调睡午觉的好地方。
前几年,市里斥资把这图书馆翻新扩张了一遍,所以这里的库存可算是应有尽有,光大类就分了一千多种。
不过这可难不倒我,度娘多给力啊,更不用说是图书馆里的度娘了,几个关键词之后,相关的书号就哗哗哗地刷了出来。
不过书多归书多,有用的还真是挺难找,排除掉一沓子没用的小说之后,我好不容易弄着一本鲁班书的残册。
正儿八经的鲁班书早就失传了,现在流传下来的版本大多是后人根据鲁班一生的奇闻异事杜撰出来的,品种多样,内容参差不齐,唯一一点好的就是还算靠谱。
鲁班可谓是中华文明木工器具的鼻祖之一,比较有名的就有鲁班锁,锯子,石磨,木地板等。所以后世也传下来一个成语,叫班门弄斧,比喻在行家面前卖弄本领,不自量力。
但是你要是认为木匠只会摆弄那些木头疙瘩,那你就错了,其实一个木匠手艺好不好,一看他做出来的东西是否精细,坚固,实用,另一个还要看他“镇物”的水平是否高超。
相传手艺精湛的木匠在制作器具的时候,就会在其中放置一些“镇物”,俗称做剋,如果效果好了,就能起到祝福的作用。就好像一个磨盘,如果剋做得好,那么磨盘推起来就会格外省力,磨出来的东西也更精细香甜。
如果在建设新房时放置吉利的镇物,可以起到兴旺子孙的作用。相反的,如果居心不良或是和主人家有仇的木匠在封梁的时候做些手脚,那么这家人就要倒霉了,轻则家业衰败,重则家破人亡。
所以主人家在造新房的时候对于这些工匠都是格外的尊敬,而且做咒剋通常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行当,若不是有深仇大恨,也很少有人会主动干这些阴损的事情。
而这一本书里,就提到了对木偶的剋。
书中提到,在雕刻玩具的时候,千万不能照着他人的模样来做,这样是很不吉利的。
因为木偶没有生命,他对人就会产生妒忌,久而久之就形成怨念,而他首先报复的人,就是和自己长得像的人,因为他认为是那个人夺走了他生存的权利。
木偶有手有脚,和真人无异,若是再描绘五官,雕刻眼睛,很容易被鬼物当做躯壳。不过这类木偶也有好有坏,技艺高超的木匠制作出来的灵偶,可以帮助镇守家宅,保护子孙后代,但是遗憾的是,本书对于怨灵却没有过多的记载,只是在最后一页留下一句话:欲害人,终害己。
浏览完这一本约莫百来页的册子后,我看到刘远捧着一本书走了过来。若不是这图书馆太过于安静,弄得我有些不好发作,我一定上去拍死这丫的脑门。
我和王显明在这儿尽心尽力地帮你找解决方法呢,你捧着本《木偶惊魂》是几个意思啊?
而且这逼还有理了,他说这《木偶惊魂》里写的故事和最近在他身边发生的事情很像啊,他得看看这书的结局是咋样的,人家主角最后是怎么解决这个木偶的,说不准这方法对他也有效呢。
王显明在那儿可劲的憋着笑呢,刘远还觉得莫名其妙,问人家怎么了,结果王显明只说了一句话,后者的脸都绿了。
王显明说,这书我看过,主角最后死了,被木偶给整死了。
刘远还不信,他说不能吧,我看这书还有续集嘞,主角要是这就死了,那后面还写什么。
王显明点点头说,是啊是啊,这书还有2,3两册,可不就是一个木偶,整死仨主角吗。
他边说还边用手指比划,弄得刘远连连摆手,别别别,那……那我还是不看了,看了晦气,我给他插回架子上去。
趁着刘远走过去的间隙我就问王显明说,你真看过啊,我咋觉得如果作者这么写,十有八九扑街扑倒死啊。
王显明就说,内容当然不是这样的,我就是诓刘远,难不成你还指望上一本小说了?
我想想也是,不过不管是书上写的或者是剧本里演的,其实多半还是有一些依据的,除了一些无聊的作者瞎编乱造之外,大多数的东西都有那么些参考价值,等会儿有空我还真的去补补那《木偶惊魂》的结局看。
正寻思着再去电脑上找找看有没有啥有用的书,我就在屏幕上发现了一本第一眼瞧过去很厉害的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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