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寿未尽

第3章 停尸间里的 领取口令

发布时间:2015-08-14 20:51:22

我懵蹬一下,把电话撂了,想分辨音乐是从哪传来的。刚挂电话,歌声戛然而止,再拨通,铃声又响起。

我是亲眼看着娜娜玩着手机上公交车的,她怎么还在我房间!?

我按了重播键,想分辨手机在哪里,房间翻了不下三遍,连马桶水箱都看了,就是找不到。可铃声又是这么近,好像化作空气,不停地呼唤着我,却又是无法捕捉到的发声体。

一瞬间,我血都凉了。明明还是白天,却总觉得房间里鬼气森森,阴冷阴冷的,像掉进冰窟窿里,感觉身后就站着一个人看着我,情不自禁打了个摆子。

我木讷的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今天确确实实已经是农历十二,按照神秘人给我的大限,十五这天,我很可能就会成为他们殡仪馆的新顾客。

我忙不迭收拾好自己的包,就算硬着头皮,也得去一趟那个南洼地殡仪馆了,也就是邮件中照片展示的地方。

打上出租车时天刚擦黑,我以为巴掌大的县城,殡仪馆会很近,却不料坐车还走了二十多分钟,这才刚立秋,天说黑就黑下来。

我下车一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脚下还是砂石路。

司机探出脑袋,往山上的亮光处一指说,那就是火葬场,黑灯瞎火的他可没我这胆儿。

我给他一百块钱,让他在这打着表等我。这孙子说等他把车头挑过来等,谁知这个王八养的玩意,打过方向盘就是一脚油门,刮了我一个跟头,我摸起一块石头,往上追了几步,就他妈剩下一个渐行渐远的后尾灯了。

转头看去,这是个群山环绕的洼地,郁郁葱葱的森林被黑暗的阴影吞噬,在洼地尽头的山腰上,有一盏随风摆动的亮光,和照片中神似的是那根触目惊心的粗烟囱。

因为光影的关系,最直观的视觉,群山的黑影像一头头洪水猛兽,纷纷张开巨大的怀抱,将我收入臂弯。月亮还没升起来,四周黑咕隆咚的,走在砂石路上,两旁都是茂盛的草稞子和小树林,风一吹过,总让人觉得有点渗人。

火葬场的大铁门虚掩着,从门缝瞅进去,有股说不出的诡异,仿佛一草一木都带着死人味儿,要是白天,人闹喝翻的无所谓,可是看大院里连辆车都没有,就知道火葬场最近生意比较凋敝。当然,要是这里生意好,反而更渗人。

我推门进去,壮着胆子问:“有人吗?”

喊了两声,打亮灯那个房间里,走出来一个跟我岁数差不多的小伙子,脑袋奇大,典型的窝瓜脸。

看到我后,他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进来说话吧。”

大脑袋值班那屋开着电视,墙角旮旯堆放着一些寿衣、骨灰盒、甚至是死人化妆品等东西,也许这哥们儿是习惯了,但正常人在这种环境下呆着总会觉得膈应的慌。

我赶紧表明来意:“我是姜海洋,跟我视频语音,让我来这的人是你吗?”

“不是。”他瞅了我一眼,递了根黄鹤楼,“那应该是我妈。”

“她人呢?”

“你来的不是时候,留个电话,回头我转告给她。”

大脑袋对我爱答不理的,来半天连杯水都没给倒,瞅了眼他身后的小柜子,几副碗和杯子都挂着灰尘,我连忙打消了喝水的念头。

我怕这逼再给忘到二门后,用他们给死人化妆的口红,在一个很显眼的纸箱上写上我手机号。大脑袋一直在背后看着我,我一扭头,他没来得及闪躲目光。

我总觉得这个大脑袋有问题,他好像认识我,又故意装作不认识,这感觉很怪。好比,分手多年的恋人相遇,再怎样伪装,还是会有隐性的东西泄露出来。

离开时,我感觉肚子有点疼,就去院角的公厕方便,公厕很干净,干净的有些古怪。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好奇心,每个蹲坑都看过了,别说一坨屎,连尿渍都没有。我又来到隔壁女厕,还是一样的情况,不同的是,最尽头的蹲坑几乎装满了粪便。我当是就觉得奇葩,难道火葬场的员工,无论男女都只蹲一个坑,就为了臭味儿相投?

我知道这地方忌讳多,真怕蹲别的坑,拉到一半下面冒出一只手捅我菊花,于是也在这个坑蹲。

蹲了两根红塔山的时间,我寻思刚才光留我电话,忘了留他们这一个,就回去跟他要电话。

值班室依然亮着灯,可大脑袋却不见了,不过楼道深处隐约能听见他走路的声音,我寻思不能白来一趟,就借着绿幽幽的消防通道灯的灯光,往里头走。

越走感觉视线越差,恍惚听见值班的那个大脑袋在搬货物,箱子柜子放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冲淡了我退堂鼓的念头,贴着楼道墙壁往前摸。感觉这里像个地下室,闷潮闷潮的,连墙壁上都挂了一层水汽,手里粘乎乎的感觉特别恶心。

这时我距离大脑袋搬东西的地方已经很近了,这段走廊堆积这许多纸箱子,我拿手机照亮,顺便打开一个,因为走廊消防灯的绿光波长的缘故,看什么都是暗绿色,我伸手一摸,里面居然是碎冰碴子,冰凉刺骨,我连忙把手抽回来。

前面就是一扇半开着的门,里面的强光穿过门缝,依稀能看到搬运东西的大脑袋。

我刚要咳嗽两声,提醒他我来找他,一句话卡在嗓子眼里没上来,终于看清楚他在搬什么。

原来,这是火葬场的停尸间,整整两排银色金属“长方形格子”,在灯光照耀下像一面面镜子,这些格子都是冷藏尸体用的,还挂着冰碴的拉手下有个吊牌,写着尸体编号。

里面的人正乐此不疲的从一个抽屉里,扛出一具尸体,放在一个案头上,然后就看见他映在金属货架上的影子,拿出一个小工具箱来。

这尼玛给我惊的,他不会是变态吧,反正死者遗体进了火葬场,出来都是一捧骨灰,看他这架势,就跟要解剖似的。

我就蹲在关着的半扇门门后,通过房间里货架的反射看他干啥。

这变态业务相当熟练,将尸体的四肢和头颅,都用绳子捆上,然后又拿钢针串上线,把尸体的眼鼻口转着缝了一圈儿。做完这些,他那个案子好像有个机关,一拽绳子头,尸体被凌空吊了起来。

我赶紧捂着自己的嘴,像滩烂泥似的坐在地上。那具尸体因为眼皮缝了针,就那样空洞无神的看着变态,明明是死人,却觉得他在痛苦的呻吟。

那个变态从旁边端来一壶烧开的热水,用滚开的开水烫了尸体一遍。这时,让我触目惊心的一幕出现了,他拿出一把钢制的梳子,从尸体的大腿开始刮起,一刮到脚,从梳子缝挤出一条条细细的肉丝。

因为尸体是冷冻的,表层浇了热水,再用钢梳子一挂,我就算闭上眼睛,也无法回避这种惨绝人寰的刺痛,根本不是生理上的痛,而是从大脑皮层传来的一种本能反应。

我忍着不想看,却又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促使我回头,尸体的手指耳朵鼻子,一次次被刮成“土豆丝”,恶心的感觉让我实在没忍住,哇的一下子吐了出来。

尼玛的,其实早就想吐了,我怕出声,又咽了回去,咽回去感觉更恶心,吐得就更厉害,一发不可收拾,住着地板呕呕的吐,恨不能把大肠头都吐出来擦擦。

死变态肯定是听到我声音了,他工作的声音停下来。

我的心砰砰跳,我这小身板,也禁不住他那铁刷子刮几次,回想起那种“质感丰富”的刮肉声音,不寒而栗,下意识的往里面瞅去。

那个人缓缓转过头,朝着可以当镜子的金属货架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差点没把我魂儿吓飞了,这个人不是大脑袋,但他是谁不重要,可偏偏是昨晚上穿着寿衣的老太婆!

老太婆毫无征兆的转过头,冲着镜子阴笑。我们就通过镜子的反射互相看着,即便没有这两天的经历,这老不死的也够吓死一船人的。

她的脚步一点点靠近,我紧紧的贴在门后。

嘎啦!锈迹斑斑的铁门打开,当时我就煞笔了,这门原来不是往外推的。

我一个踉跄跌倒在停尸间的地上,她俯视着失魂落魄的我,居然笑出声来,“咯咯咯……”

让人生厌的笑声,被这鬼气森森的停尸间放大,我虽然害怕,但也没乱了阵脚,因为已经拿不动腿。

老太婆居然伸出一只干枯如柴的手,在我的肩膀上捏了捏,我估计,这就相当于测试我肉质怎样,我注意到她没拿凶器,准备稍微缓一下进行还击。

没想到她居然把我扶起来,嗓音沙哑的说:“你怎么才来?”

听她这么一说,我稍稍平静下来,磕磕巴巴的说:“这么说,是您叫我来南洼地的?”

“不是。”老太婆一口否决。

我脑袋嗡的一下子就大了,“这殡仪馆还有别人吗?”

她又摇了摇头:“都跑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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