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我笑着说，“你现在就告诉我吧，你越不说我越好奇了。”
黄丹妮嘟着嘴巴：“就不说。”
见她现在是真的不愿意说，我按捺下我强烈的好奇心，靠在车窗上，欣赏着一盏一盏飞速后退的路灯。
几分钟之后，我们就到了皇家一号会所，在来的路上我已经把来这里的事情给黄丹妮说了，黄丹妮说自己现在衣衫不整的就不上去了，万一再引来色狼就不好了，留了我的手机号，说是明天会给我打电话。
我还没走进会所大门，黄丹妮就调转车头回去了。
打电话问了王海他们所在的包厢号，门口的两个服务员热情的问我几位，我知道让他们领着我上去的话，给他们打小费是免不掉的，更何况我此刻身无分文，笑着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进了大厅，灯火辉煌，通往二楼的是一个旋转大楼梯，旋转楼梯两边稀稀落落站了十多个姑娘，我记得我以前来得早的时候，这楼梯两边整整齐齐的站着不下五六十个美女，也不知道她们在这站一晚上有多累，唉！都是为了活下去啊！
我刚踩上楼梯，十多个美女懒洋洋的喊了一声“欢迎光临”，我红着脸点了点头，云里雾里的上了二楼。
二楼金碧辉煌的数处包厢里面，不时传来男人的嘶吼之声，还有各种节奏的迪斯科。
找到王海给我说的包厢，我直接推门就走了进去，包厢里面还在很热闹，这种热闹不是正常的热闹，工地老板和另外几个监工都在抱着小妹乱摸，看到我进来了，他们醉醺醺的给我点头问好。
目光扫过他们，我看向了坐在沙发中间的张小凡，王海和一个女的正在安慰她。
我绕过地上的碎瓶子，坐到了张小凡的旁边，张小凡抬起泪眼看了我一眼，抽了几张纸巾擤了一把鼻子，又抱着头哭了起来，看样子是真的很伤心。
我和张小凡之间，我真的只有那个世界的记忆，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也只是听王海大体说过，感觉和她之间还是挺陌生的。
我拿出香烟，给包厢里面的人都发了一遍，点上香烟后，我坐到王海的旁边，由于音乐的声音太吵，我只能勾着王海的肩膀问他：“那些人有没有把小凡怎么样？”
王海看样子也喝了不少，我一说完，他手舞足蹈的说：“我靠！你以为我是吃屎的啊？他们要是把张小凡怎么了，我还会好好的坐在这里？”
王海这样说，我就放下了心，只是有点不习惯现在的王海，以前的他真的很内敛，从来不会说这种豪言壮语，他只会站在我身边默默的保护我。
我拍了拍王海的肩膀，让张小凡旁边的美女坐了过去。
我坐到张小凡的旁边，凑到她的耳朵边说：“别哭了，我送你回家吧。”
张小凡呜呜咽咽的说：“陪了那个畜生四个多小时，结果我没拿到小费。”
听到张小凡这样说，我立刻就明白了张小凡遇到了大色狼了，要么是暴发户要么是难得来这里边装逼的穷屌丝，他们对这里面上班的女孩各种不尊重，女孩子要是不听话就拿不到小费，有些势单力薄的女孩子总会受到这些人的伤害。
还好今晚有王海他们在这边，要不然张小凡恐怕已经出事了。
“他要给你多少小费？”我问张小凡。
张小凡梨花带雨的说：“你问这个干什么？你不是知道的吗？”
我愧疚的说：“我忘了。”
开什么玩笑，张雨欣被抹除之前，张小凡可是一个正在上大学的学生，我怎么会知道一觉醒来她变成了夜场上班的女人。
张小凡可怜楚楚的说：“500。”
看到张小凡只是为了钱难过，我也就说出了我的想法：“我们回去吧，我给你发小费。”
我刚说完，张小凡突然就不哭了，像是遇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我说：“你给我钱？”
“对啊。”我点点头，有什么奇怪的？
张小凡不敢置信的看了我一阵，把我的看得蒙了，她突然从沙发上抽出腿来，伸到地上穿上高跟鞋，抽了两张纸巾抹了把脸，理了理头发，伸出手说：“走吧。”
看到她伸出手了来的动作，她和我牵手的动作像是早已习惯，我却有点犹豫，看了她一眼，我转过头和王海打招呼。
王海正抱着小妹聊天，我给他打招呼说我和张小凡要回去了，王海点点头说：“去吧去吧，哦……对了，我给你说件事情。”
说完神秘的对我勾了勾手指，我歪过头，王海坏笑着说：“你去和张小凡睡吧，我等下带这妹子回去。”
“这……”我心里冒出来的第一句话是‘这怎么行？小凡可是张雨欣的亲妹妹。’转念一想，王海带女的回去我也不好意思在一旁观战，答应了他：“这美女挺好看的，悠着点哈。”
王海丢给我一个‘你懂的’眼神，刚想坐回去，又拉过我说：“你的电瓶车还在工地上呢，钥匙在保安室，今晚还去骑不？”
“太晚了，你明天上工地给我骑回来。”说完我就和张小凡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包厢。
出来的时候有张小凡陪着，我感觉轻松了很多，在包厢里光线不好看不太清楚，出来了才发现张小凡脸上那叫一个花啊。
会所旁边就有好几家取款机，我让张小凡站在会所门口等我，我到取款机旁取光了卡上的两千多块钱。
取好钱后，我没有立即给张小凡钱，而是和她一起到路边坐上了出租车。
给师傅报了地址后，我数了一千块钱递给张小凡。
张小凡的反应特别奇怪，我说要给她钱的时候，她突然就不哭了，现在把钱递到了她的面前，她看着钱突然就僵住了，就像被静止了一样。
我等了好一会儿，张小凡突然开心的笑了起来，抽了一百块说：“剩下的先放你那儿吧。”
我不明所以的说：“怎么了？拿着啊。”
张小凡没再管钱，抬起头盯着我的脸咯咯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里的热泪突然夺眶而出，喊了我一声“傻帽”就一抱抱住了我，她非常用力，似乎是想把自己全部挂在我身上来。
张小凡的动作实在太突然了，我根本没有拒绝的时间，直到被她抱住了，我挣扎了几下，都被她死死的抱紧了，感受着她胸前的硬壳壳，还有她身上传来的热量，我只能再心里大声向张雨欣解释：“不怪我啊，你妹妹太主动了……”
路上，张小凡也不说话，就一个劲的把头埋在我的胸口上，似乎在感受我的心跳，隐隐有热泪打湿了我胸口的衣服。
到了我们住的门口，张小凡等我付好车费，我一下车她就立刻又把自己挂在了我的身上。
见她脸上全是幸福，我心里暗暗寻思，我们的关系不是不好吗？王海也说了，我和张小凡已经僵了很久了，还有白天的时候我也才把她惹哭了好几次，她现在到底是怎么了？
一路被她吊着，爬上二楼的途中，我一直在想怎么和她说，我今晚要和她睡，也不知道之前我们在一起是怎么睡的。
到了二楼，我走到阳台边上停下不走了，要和她睡一个房间这种事情，怎么也得先讲清楚吧？
张小凡睁开眼睛，站在我的面前，可怜兮兮的拉着我的手说：“傻帽。”
我看她的脸上特别花，就随口说了一句：“怎么了？小花猫。”
张小凡开心的笑着说：“喵~”
见她不哭了，我问出了我心中的疑问：“你怎么突然就开心了？”
张小凡摊开她的手掌，手掌里面是卷住一团的百元大钞，嘿嘿笑着说：“因为你给我钱了。”
“我给你钱你就这么开心？”我还是第一次觉得毛爷爷这么好使。
张小凡低下头，喃喃的说：“当然，因为你从没有送过我礼物，也没给过我钱花。”
她虽然说得小声，但是我还是全部听清楚了，听到她说得这么心酸，我的心里突然就被触动了，王海说我上大四的时候张小凡一年就给过我两万块钱，我觉得她真的很可怜。
我问：“我们在一起两年多我都没有给过你钱花？”如果是真的，我真不敢想象之前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什么心态。
张小凡点点头说：“你难道忘了吗？到了后来，连我让你来陪我睡觉你也要收钱，有一次你送我回家，你帮我提行李你也收钱了。”
“真的假的？”以前的我也太……太会赚钱了，不，是太不地道了，陪女朋友睡觉也好意思收钱。
张小凡勇敢的说：“当然是真的，你和我也很少说话，可是你今天突然就变了，大早上的跑上楼去找我，虽然说的都是我不喜欢听的话，我也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其实当时我都差点没忍住就厚着脸皮求你别走了，你知道吗？你已经三个月没去过我的房间了。”
我听得特别感动，觉得这姑娘真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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