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一个惊呼,猛地从地上惊醒。此时,身体早已被汗水浸湿,只是个噩梦罢了。
梦悦在另一边的床铺上已经睡下,她的呼吸声很轻,即便睡觉,手也要搭在腰边的枪上,看来是多年养成的习惯,我不敢惊扰她,怕一个不小心把我给崩了,于是,踮着脚,走出屋外。
屋外依旧灯火辉煌,这个地下城市,不分白天黑夜,无论何时,都是这幅光景。
本想到屋外透透气,却没想到,云澜竟然也在屋外。
此时的她,换上了衬衣,脸上浓艳的装扮也卸去了,平添了几份亲切。她拿着香烟,一边看着屋外风景,一边吞云吐雾。
“这么晚了,还不睡啊!”她突然开口说道,似乎早已经注意到我了。
“你不是也没睡吗?”我笑了笑,走上前去,衬衣领口的几处刀疤依旧醒目,很难想象这个花季女孩,身上竟然有如此多可怖的伤痕。
“马上要比赛了,每次比赛前,我都会失眠的!”她无奈的笑了笑,将香烟掐灭:“因为我不知道,比赛之后,自己是否还会活着,如果我死了,小亭以后由谁来照顾呢?”
尽管强颜欢笑,但此时的她,却已经濒临奔溃的边缘。如果现在是胖子在这儿,肯定会说出一大堆安慰的话,告诉云澜生活还是很美好的云云。
可我不是胖子,只能够在一旁,思索了一阵,憋出几个字:“既然害怕,那就别去了呗。”
不成想,非但没减缓她的忧虑,反而让她笑的更加苦涩了。
“周围这些人,都是我的亲人朋友,我和小亭能活到现在,也多亏了他们照应。如果我不去参加比赛,且不说他们会不会饿死。其他阵营的人也一定会趁着这个机会,对他们下手的,到时候,连这片地方,也都会不复存在。”
“你的意思是,只有参赛了,才能保证他们不被人欺负?”我记得云亭和我说过,这华原之上,只有阵营归属的人,才能行走在大街上。
生活在这附近的人,全都是老弱病残,根本没有其他阵营的人愿意接纳他们。如果云澜创建曙光,参加比赛,那么这些人,绝对会被其他阵营欺凌到死。
我渐渐开始明白曙光这二字的含义了,也明白了云澜心中的忧虑。
“放心,我和梦悦会陪着你们一同赢下比赛的!”不自觉的,便从口中说出了这句话。
“可是。。。我们只有三个人。”云澜咬了咬嘴唇,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其实,你们大可以投奔其他阵营的人,以你们两人这样的能力,相信那些也会接纳和帮助你们,为什么一直要帮助我?”
“三个人?”我笑了笑:“难道你没有发现吗,这周围附近的居民,早就和你站在一起了,没必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大家都是真心想要帮助你的!”
不知为何,我觉得云澜像极了方以柔,同样都是女人,同样有着骨子里的倔强和坚强,这时候,如果能联系到她,该有多好。
听我说完,云澜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真奇怪,似乎,和其他人不一样!”
不一样?我偷偷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是啊,确实不一样,照黑墨镜的话来说,某种程度上,我已经不算是人类了吧。
有聊了一会,云澜就会房间去休息了,我站在屋外,看着这华原中光辉的景象,心中一遍遍想着云澜的问题,我为什么要帮助她?
从城市逃出之后,遇到了太多的事情,兵痞的拦截,H市的沦陷,以及这个地下城市华原。同时,也遇到了太多的人。
我总感觉,人类的某种信仰,或是品质,正在逐渐流失。云澜和云亭,她们两人身上,却让我看见了这种品质,勇敢,博爱,善良。这些东西吸引着我,想要去守护它们。
我们已经是地球上,为数不多还活着的人类了,如果这些东西都失去了,那么同地面上的那些寄生体,或许也没有什么差别了。
想着,就感到手臂处的躁动逐渐减弱了。永夜毫无尽头,不如早点休息,准备几天后的比赛吧。
接下去的日子里,云澜简单教给我一些有关往届比赛的知识,以及需要注意哪些方面,我这人脑子笨,记性不好,用好好多的时间,才勉强全部记下。
好在时间还比较充裕,三天之后,比赛正式开始了。
提早了两个小时,我们就决定动身。
待要出发之时,周围所有的居民都走出家门,为我们送行。出于种种原因,他们没办法前往比赛,但他们的心意,却一直与我们同在,相信云澜之所以能坚持到现在,多少也是因为这些人给予了她信念和勇气。
告别之后,我们一行四人,便正式前往了比赛场地。
场地设立在城中的宅邸,那处最别致的建筑内,远远望去,好像一座城堡一般,加之周围艳丽的灯光,让人有着无尽的向往。
宅邸外面,其余七个阵营的人已经早早的聚齐,头陀,黑牛,以及在地上遇到那个络腮胡大汉,也都出现在了那里。
这些人见到了我们的到来,眼中纷纷显示出敌意与杀气,似乎都想把我先杀之而后快。尤其是那个黑牛,她一向喜欢云澜,想要占有她,现在看我和一同参赛,那嫉妒的小表情,让人看着解气。
七个阵营的人,全都穿着各自的衣服,或者有着独特的标志,比如黑牛那伙,全都是发型全都是莫西干,头陀那伙,所有人都穿着者僧袍,但其中有两个人,他们却似乎与众不同。
场地的最前方,蹲坐着两个人,一个高的那个,撑着一把油纸伞,穿着蓑衣,一脸痴呆的看着宅邸里紧闭的大门,边上一个矮个子,则是浑身包裹的像木乃伊一般,和高个子看着相同的方向。
尽管离着他们有段很远的距离,但我能清楚的感受到,这两个身上散发出异样的感觉。
就在这时,那儿矮个子突然转过身来,瞅了我一眼。
天呐,那是怎样的眼神!我敢说,就算是黑墨镜,也从不曾有过这样的眼神,仅仅一眼,我的手臂就开始剧烈抖动了起来。
难道,寄宿在其中的邪虫,也能感受到那种强大的气场?
“哼!云澜,我早说了,让你嫁给我,现在这种没用的男人陪着你参赛,你说你有什么胜算?说吧,到时候想我怎么弄死他!”不知何时,黑牛已经走到了我们面前,用着他那尖细的嗓音嘲讽的说道。
这个黑牛从我们到这里开始,就一直注意着这里,刚才我手臂的抖动,也全都被他看在眼里。
云澜没有搭理他,黑牛自讨没趣,傲娇的哼了一声,然后走开了。
“那两个,就是七人衆?”梦悦指着那两个怪人问道。
“应该没错,七人衆虽说有七个,但每次出来参赛的,只有一个或者两个,我也没完全见过他们七个!”云澜似乎注意到了我的异常举动,用眼神示意我是否继续下去。
我笑了笑,表示刚才尿急,有点憋得慌,问她厕所在哪。
云澜随便指了个方向,我便走了过去。
呆在厕所里,不断用冷水冲刷着脸,让自己保持冷静。
尽管不愿意相信,那两个人,那种眼神,那样的感觉,没有错的,他们的身体里,绝对也寄宿着邪虫!而且那邪虫,已经成长大极为可怕的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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