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隔壁家见到了二妮,也是五、六岁的小女孩。三言两语说明了来意,二妮咬着手指头说:“我们那也没有去啊,就是在河边玩了一会。”
“那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呢,比如说见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太姥爷笑着提醒。
二妮咬了咬手指头想了半天忽然说:“对了,田娃哥说他看到了个红衣服的大姐姐,然后就掉在了河里,可是我什么也没有看到啊!”
梅婶听完一拍大腿说就是这个,一定是那个红衣邪祟跟着田娃回到了家。太姥爷点点头,觉得也只有这一种解释了。
说完便带着二妮来到村外的那眼小河旁,这条小河不深但很长,蜿蜿蜒蜒通向远方。据梅婶说这条河叫‘谭河’可长着呢,沿途几十里经过好几个村庄,算一算曾家庄正处于谭河的下游。
太姥爷围着谭河转了几圈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发动大家下河里一起找找。这一找就是大半天,最后阿四从河里捞起一把篦子。
如今篦子大多人没有见过,它是用竹子制成的梳头用具,中间有个梁儿,两侧有密齿,密齿要比梳子细很多。早些时候生活条件差经常生虱子,这种篦子的主要用途就是刮下头发中隐藏的虱子。
在古代篦子男女都用,但后来男人开始留短发就不用了,所以篦子就成了女人的专用品。如果一个女子喜欢某个男人,也会把自己的篦子当作定情信物送给情郎,这种有趣的风俗在现在某些偏远的地方还有。
不过阿四捞起的这个篦子不一般,它通体用红木做成,中间的梁子也是牛骨,并且上面还印有花纹。这种篦子规格很高,价格不菲。一般人还用不起,更不会随意的扔在河里。
太姥爷开眼一看上面隐隐的泛着黑气,看来就是它无疑了。然后让梅婶看看是不是曾家庄某个女人用的,后者看了很久摇了摇头说肯定不是,这么好的东西一般人是用不上的。
太姥爷试着去沟通了一些篦子上的阴气,可是没有一点反应。再找了半天没有什么特殊的发现,就草草的收了工回到曾家庄。
关起门来太姥爷拿着手中的篦子犯了愁,通常的情况下人死以后冤魂不散就会附在随身的物件上,那个邪祟显然就附在这把篦子里面。但是昨晚他把女鬼打伤了,它知道太姥爷的厉害肯定不会再回到篦子里,而是找了地方藏起来。
这就如同是一个房子,它可以走远但总要回来,它们之间有着某种联系。太姥爷点起烛火慢慢的把篦子放在上面烤,这样那个女鬼肯定会有反应。但是绝对不能烧毁,因为一旦烧毁女鬼将再无藏身之所,变成浪荡的幽魂倒是如果再来纠缠田娃将会变的非常棘手。
短暂的烧了一下把它放在桌子上,然后慢慢的等,等到天黑。这是一场煎熬,因为他也不知道到了晚上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叫众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要出来。
这个情景有些熟悉,想当初在南头堡激斗赖家父子的时候伍缺一就是这么干的,只不过现在的主角变成了太姥爷。
太阳终于西下了,女鬼没有出现。四周静悄悄的,只能听到外面的风挂着树梢发出‘哗哗’的声音,以及村口的犬吠和小河中的蛙叫声。
‘呱呱!’又有几声蛙叫声过后,村口的老狗停止的犬吠,而外面的风也停了。
来了吗?太姥爷第一次独自面对邪祟,还真有那么点小紧张。就在这时外面一股子黑风刮了过来,其中隐约有着阵阵的红光,红衣女鬼终于出现了。
正当他紧握着鬼毫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就看到后面的院墙上忽然出现了十几对绿色的小眼睛,再一细看居然是八、九只拳头大的癞蛤蟆。它们就那样张着大嘴,口里发出阵阵的‘呱呱’声,头顶的眼睛咕噜噜乱转。
这是什么玩意,难道是女鬼叫来的救兵!
接下来黑气落了下来,原地一转化成一个红衣服的女人张口就叫:“法师,救我!”
太姥爷都愣了,这是什么计谋?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就看到那些蛤蟆忽然齐齐张开大嘴发出一声声‘呱呱’的声音,就好像交响乐一样此起彼伏,让人感觉到耳朵十分难受。
不过最难受的不是太姥爷而是那个女鬼,它那原本就飘忽不定的鬼体在蛤蟆音波的冲击下变得模糊抖动起来。
不对,这些蛤蟆不是是帮她的而是来抓她的。太姥爷鬼毫划破手指,鬼毫一会一道红芒劈向那些癞蛤蟆。可是红芒打在蛤蟆的身体上居然没有一点作用,而它们这继续鼓着大嘴没完没了的叫着。
“没用的,它们只是普通的蛤蟆,不受法力制约,法师,快快将我收回篦中。”女鬼出声叫道。
太姥爷一听虽然不解还是飞快的回到屋子里拿出那把篦子,虚空画了一个符咒高喊一声:“收!”
女鬼的身体瞬间被一阵吸力吸起,射向篦子。但就在这时那些蛤蟆忽然加大了声音,原本就要钻到篦子的女鬼硬生生的被拉了回来。太姥爷都快疯了,居然会输给给一帮蛤蟆。
当下也不回话,用鲜血抹在篦子上左手紧握,右手摆了一个金刚指口中喃喃有词就在这院子中同这些蛤蟆较起劲来。而女鬼则痛苦的徘徊在两者之间,一会靠向篦子,一会又被拉回院中。
这么来回就几个回合,蛤蟆的声音渐渐有些低落,女鬼也离篦子越来越近。太姥爷不禁心上眉梢,心想到底是些畜生,还能和我着法术相比。
就在他以为自己稳赢不输的时候,院墙上发出一阵骚动,紧接着又出现几十对绿色的眼睛。赫然有更多的蛤蟆赶到,它们像叠罗汉一样整整齐齐的趴在院墙上,然后‘呱呱’的叫着。
量变引起质变,一股子不可抗拒的力量强行拉起女鬼飞回到院墙上,其中一只个头最大的蛤蟆张口一吞,居然把女鬼给吞到了肚子里面。
“兰花寨……”她拼尽了最后的力气说出三个字。
太姥爷真的要崩溃了,这帮子癞蛤蟆太无耻了,居然人多欺负人少。飞身上去就要夺回女鬼,却不料这些蛤蟆忽然高高跳起扑了过来。一时间衣服、头发上、脖子里爬满了冰凉的蛤蟆。
这太让人恶心了,太姥爷连蹦带跳的扑打才将身上的蛤蟆打落,这些蛤蟆也不恋战,落在地上东跳西跳作鸟兽散,不到一会跑的干干净净,一个也没抓住。
“草!老子居然输给了一群癞蛤蟆……”他坐在地上欲哭无泪,又不得不承认却是输了。
时间不大曾老汉和梅婶探着头出来了,看到一身狼狈的太姥爷都赶忙上来把他扶起,催问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三言两语说清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梅婶点着头说:“法师,你输得不冤啊!”
后者一脸狼狈的看着梅婶凄惨的问道:“婶啊,不带这么损人的,难道说我输给蛤蟆是应该吗?”
梅婶呵呵一笑说:“当然,难道法师你不知道绿目蛤吗?”
太姥爷摇摇头还真不知道。梅婶笑了笑回到家里拿出一本发黄的书,翻开一看居然是一本记载山魈河怪的书。她说这可是自己的宝贝,还是她母亲给她的嫁妆,上面记载了山川河流中各种精灵。
其中在河怪中对一种癞蛤蟆就有这么几句介绍:河流有灵,曰绿目蛤,腹中有哨可勾魂。也就是说这种绿目蛤发出的声音可以勾魂,一两个自然不算什么,但数目多了就不一样了。
太姥爷看完以后恍然大悟,想不到世间还有这种奇物,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想不到河流之中还有这种可以勾人魂魄的癞蛤蟆。可这个时候梅婶又说了:“我们曾家庄虽然也有绿目蛤,但并不多。那这么多的绿目蛤到底从哪里来,又为什么偏偏勾走那邪祟的魂魄呢?”
“你是说,有人和我斗法?”太姥爷眼睛一亮。
梅婶笑了:“斗不斗法的我也不知道,至少他没有和你正面交手,只是利用了普通蛤蟆不受法力的特点钻了一个空子,换句话来说你输给了蛤蟆但不是输给了他。”
太姥爷点点头,这么一说好像自己的心情又好受起来。让自己和几十只蛤蟆拼力气,好像输了也不丢人噢!
“对了,那女鬼最后说了一句‘兰花寨’,那是什么地方?”
梅婶想了想说距此几十里外还真有这么个地方,但要过去就必须翻过东面那座山。据说兰花寨中生产兰花因此得名,要远比曾家庄富裕多了,难道那个女鬼是兰花寨的人吗?
这个时候太姥爷有些犹豫了,既然女鬼已经被抓走了,那么田娃就不会有事了。自己和她无瓜无葛,该不该管这档子闲事呢?
在这件事情上梅婶没有发表意见,不过她说南头堡这个名字从来没有听过,兰花寨是个大寨倒不妨去那里打听打听,太姥爷一想看来也只能这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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