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伯在电话里说起过,郑叔的女人好像叫查素芳。我看着女人说:“您姓查,叫查素芳对吗?”女人眉头一松说:“这下,我彻底放心了,你果然就是周玉玲。”
我尴尬笑笑说:“素芳婶子,在电话里孙老伯说您有事情找我?”查素芳点点头,她走到郑于凯的遗像后面,拿出一块巴掌大小的玉石说:“玉玲,这块玉你拿着,记住一定要随身携带,千万不要拿去卖或者转送给别人。”
我接过玉,低头看了看。这块玉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上面还有零星几点白色的瑕疵。我说:“素芳婶子,这块玉能值不少钱,你给我干嘛?现在郑叔死了,家里少了经济来源,您还是把这块玉卖了,好好过日子吧。”
听我说话,不知怎的,查素芳居然哭了起来。她伸手抹了抹眼泪说:“玉玲啊,你是不知道,这块玉卖不的,卖出去在谁手里谁遭殃。再说,老郑都死了,我不能违背他的心愿。”
看着她哭,我鼻子一酸,心里有些不忍,毕竟都是女人。我上前扶住她说:“素芳婶子,身体要紧,郑叔在下面,也不想看到您这样。”
过了一会儿,查素芳情绪稳定之后说:“玉玲,你是好女孩儿,这件事情把你扯进来是我们这辈人不对,当时就想着找一个阴时阴刻出生的女娃娃。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皱眉问:“婶子,您知道这件事情?”
查素芳叹了口气说:“怎么不知道,那王金言不是个好东西,昨晚坐灵车假装去给老郑送丧,就是为了骗过他。唉,估计老郑在坟场那边的假坟,现在十有八九已经被挖开。天杀的王金言是不会放过我们家老郑的。”
说着,查素芳抹了抹眼泪,“我已经想好了,不让老郑下葬,日子有一天过一天……”
从查素芳家出来,我心里很难受,我站在楼下不想离开。尹秋水说:“玉玲,怎么不走了,快走啊。”我摇摇头说:“秋水,我看我们还是不要走了,要是王金言找上门来,婶子她一个人,我怕……”苏文奇哆嗦说:“我看咱们还是快走吧,不要等会儿王胖子真来了。”
尹秋水站在原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他走过来,将双手搭在我肩上说:“玉玲,人的命运是已经注定的,我们守在这里也没用,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
我皱眉问:“是什么?”尹秋水尴尬笑笑,抿嘴点头说:“额,这个,我其实还没想到,不过我一直,一直在想……”苏文奇突然瞪大眼睛,伸手指着秋水走过来说:“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说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吧,他也有装b的时候。玉玲老婆,你可不要一直护着他。”
尹秋水眼珠子一转说:“我能力比你强,线索也是我找出来的,你居然说我装B?!好吧,我现在生气了,就听玉玲的,哪儿也不去守在楼下,吓死你!”
苏文奇往后退了两步,满脸惊讶,他伸手指着秋水说:“好,好,你有种,不走就不走,你以为爷爷是吓大的?”尹秋水回身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朝苏文奇砸了过去,“他奶奶的,走你!”
我们一直从早上站到下午,直到天黑,周围也没有出现任何情况。苏文奇把玩着查素芳给我的那块玉说:“玉玲老婆,你说这王胖子是不是怂了,怎么还不来,难道他已经洗心革面,决定重新做人,这党和国家还会原谅他吗?”
“拿来吧你!”尹秋水说着,伸手去抢苏文奇手里的玉,“唉,你干什么,你这人都看了好久,我才刚拿到,又不是你老婆,你急什么?”听见这句话,尹秋水的脸变得扉红。秋水的动作加快,伸手去抢那块玉。他现在看起来很急,倒好像那块玉真是他老婆。
“你给我,快给我……”
“你急什么,又不是你老婆,再让我摸一会儿……”
“……”
争抢之间,突然,“啪”的一声,那块玉落在地上摔成了两半。两人看着地上那块玉愣了愣,互望一眼之后,两人扭头看向我说:“玉玲老婆,我们,我们不是故意的……”
就在这时,从40栋左边的转角处跑出来一个黑影,借着昏暗的灯光,我仔细看了看,来人正是王金言。“大家小心,王胖子来了!”我回过神,赶紧大声喊了一句。
王胖子像一条疯狗一样,发疯跑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看着碎玉大喊:“啊!二叔!”很快,他捡起两半碎玉便往回跑。等我们三人回过神时,王胖子已经跑到了转角处。
“快追!”尹秋水说完,一个箭步当先追了出去。苏文奇用力吞了吞口水支吾说:“追,追,我才不追。”没时间多想,我拉起苏文奇的手便跟着跑了过去。
出了大和花园,王胖子上了一辆奥迪q5。尹秋水带着我们跑出来,旁边刚好停了一辆面包车。来不及多想,我拉开车门坐进去说:“师父,快,追上前面那辆奥迪q5!”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吐出嘴里的烟圈,扔掉烟头邪笑说:“好啊,这就走。”看这司机的态度,我心里有些害怕,但现在来不及多想,奥迪q5眼看就要驶出我们的视线。
“轰!”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司机一脚踩下油门,面包车追了出去。很快,大约十几分钟过后,我们紧紧跟在了奥迪q5的后面。我心里感慨万千,这司机看上去很猥琐,没想到技术还很好。正想开口夸他两句,他突然减速准备从下一个出口驶出城区。
完了,我心里一寒,遇上黑车了。眼看奥迪q5越来越远,就在面包车刚要转弯的时候,尹秋水跳到前面驾驶室,控制住方向盘,一脚踩下油门,面包车依照原路加速追上奥迪q5。
司机捏着方向盘和尹秋水较劲,很快,他反应过来,他以为面包车失灵,伸出脚犹豫要不要踩刹车。尹秋水一眼看出了司机的心思,他扭头朝苏文奇大喊:“文奇,快帮忙!”
“了解。”苏文奇点点头,在面包车后面的工具箱里找到了一把扳手。“砰!”一扳手下去,力道刚刚好,面包车司机被砸晕过去。秋水朝他竖了个大拇指后,将司机的身体搬到副驾驶,自己坐在驾驶室上,一脚踩下油门,面包车抖动一阵,再次飞奔冲了出去。
半个小时后,奥迪q5靠边停车。我看了看四周,虽然是黑夜,但这里确实就是xx殡仪馆附近的别墅群。王金言下车之后,他一个大男人一边哭,一边朝别墅里跑。我们跟在后面,苏文奇用扳手敲晕了门卫,一路上畅通无阻。
很快,我们跟在王金言后面,进了其中一栋别墅。一路跟着他,来到别墅的地下室。没想到地下室下面还有地下室。我们一连跟在后面,下了三次楼梯才到底,我估么着,这深度,起码是地下十米。越到下面,通风就越困难,好在地下室里有中央空调。
探到底之后,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条长长的地道。两边的墙上,雕刻着奇怪的符文。到这里之后,灯并不在天花板的位置,而是在两侧的墙上。在大约一米五高度的石墙上,雕刻着两排拳头大小的黑狗脑袋,灯光是从黑狗的嘴里发出来的,光线很弱,看起来十分诡异。
知道我害怕,尹秋水和苏文奇一前一后将我夹在中间往里走。我们沿着地道走了大概五分钟,前面一片大亮,出现了一个圆形的石室,石室的墙壁上贴满了道符。在石室的正中有一座高台,在高台上面放着一口漆黑的棺材,棺材前后两端各贴了四张道符,三黄一黑。
看见这口棺材,我觉得很惊讶,但毕竟以前在电视上也看过这样的场景,因此我心里不是很害怕。可那棺材盖上,多出的一根鲜红色木头,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根木头太奇怪,我翻遍了脑袋,也没找出一个跟这根木头相关的资料。苏文奇顺着我的视线望去,他看了看说:“玉玲老婆,你别瞎想,说不定这根木头,是当时抬棺材的人随便留下的,这里空气干燥,木头保持原色很正常。”
“二叔,呜呜,二叔……”这时,王金言跪在棺材前大哭了起来,他哭的很心酸,嘴里不停大叫着二叔。不过,从王金言嘴里冒出来的声音,不像是他自己的。
我看了一看发愣的尹秋水,凑在他耳边小声问:“秋水,你在干什么?”
“啊,什么?”尹秋水回头茫然看着我说:“玉玲老婆,你刚才说什么?”我冷眼看着他说:“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在出神。”尹秋水尴尬笑笑,摸了摸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