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这是在……编程？”小胡子犹豫着问我。
我嗯了一声，继续码程序。刚才我检查了一下，那个U盘应该是曾经插在中了病毒的电脑上，导致被写入了一大堆恶意代码。
要想恢复数据，必须把那些恶意代码清除出去，就好像把混在一起的一堆绿豆和红豆分开一样。一个一个的检查太麻烦，所以我只能编写一个识别这种特征恶意代码的软件。
这个软件就好像筛子一样，卡住比较大的红豆，让绿豆从网眼漏下去。在计算机术语中，这叫专杀工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这期间张雨婷的手机响了几次，都是凌薇催促她早点回去。不过张雨婷看我编程看的入迷，没有离开。
“看看是这些吗？”
我对中年男人招招手，他拿起鼠标，急不可待的点开一张张的缩列图，激动的声音都颤抖了。
“是是是，没错的！小兄弟！谢谢你啊！”
中年男人掏出钱包，把里面所有的钱都掏出来，大概几千块的样子，往我手上塞。
我看着他发红的眼眶，轻轻推开他的手。
“是不是不够！你留下银行卡账号给我，我马上给你转钱！”中年男人爽快的说道。
“我帮你，是因为我渴望像你一样，拥有父亲的照片！”我失落的说了一句，抱着笔记本离开了。
“呃，你不要难过了！”张雨婷小碎步跟在我的身后，声音轻轻柔柔的。
明月清风下，她淡雅的碎花长裙和淡淡的馨香，很快拂去我想起父母的失意，我们一起穿过接近午夜的街，青阳公寓已经遥遥在望了。
“你等我一下！”我想到张雨婷陪了我接近两个小时，蛮不好意思的，看到街对面那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还亮着灯，对她说了一句就跑了过去。
当我拿着两罐可乐从便利店出来的时候，忽然听到吵闹嘈杂的声音，我定睛一看，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三个打扮的非主流的男人，正在拉扯张雨婷。
“放开我！不然我要叫了啊！”张雨婷想要甩开一名抓住她手的长发男。
“嘿嘿！这么晚了，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其中一名光头的男人狂妄的奸笑。
对白如此熟悉，可惜不是在拍狗血电影，我弯腰把心爱的笔记本放在地上，脱下衬衣，把两罐可乐裹了进去。然后快步向前冲。
轰的一声，衣服抡起来，重重砸在长发男的肩膀上，空气中立刻弥漫起可乐的甜香味道，长发男惨嚎起来，我心里暗叫一声可惜。
本来是想打他头的，谁知道我的准头这么差，毕竟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手不发抖是不可能的。
旁边的光头猛地一脚踹在我的腰上，一阵剧痛在我全身弥漫，下一刻，我的头发被人揪住，鼻子上挨了一拳。
我的眼泪鼻涕一起涌出来，被人一把推到地上。
“小册老，搞搞路子……”
三个人一边骂着，一边狠狠的踢我，我蜷缩身体，拼命护住头脸，身上的每一根骨头都似乎要断了，就在我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我隐约听到张雨婷凄厉的叫喊声。
“不要打了……求求你们不要打他了……”
“嘿嘿，当然可以，不过你要让哥哥爽一下……”
三个男人离开了我，转身围住了张雨婷，迷迷糊糊中，我听到张雨婷的尖叫。
“啊……不要啊……”
她那原本甜美的嗓音变得沙哑，我疼痛不堪使不出一点气力的身体，彷佛涌出了气力，将我的身体支撑了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站了起来，整个世界都在我的视线里旋转，我从肿着的眼缝里看过去，三个男人已经控制了张雨婷，正强迫着她走向路旁的一辆金杯车。
可以想象，张雨婷落在他们手里会有多么悲催……
喵了个咪的，劳资和你们这群禽兽拼了！我跌跌撞撞的跑过去，也不知道揪住了谁，张口狠狠咬了下去。
血腥味弥漫口腔，惨叫声在耳边回荡，几个拳头劈头盖脸的砸下来，伴随着张雨婷歇斯底里的尖叫，我的意识和这个世界断开了连接。
好疼啊！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浑身每一根骨头都断了似的疼痛，映入眼帘的，是洁净的白色墙壁，闻着浓郁的消毒药水味道，我一下子想起之前的事情。
“张雨婷！”
我焦急的大喊，这才发现，张雨婷就坐在我的身边，她憔悴的俏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
“荆哲，你醒了！”
呃，不止张雨婷，凌薇和苏静香都在，她们看我的目光，明显柔和了许多。
我们交流了一下，我才知道，昨晚我昏迷之后，张雨婷的哭叫招来几个大学生，他们赶跑了三个阿飞，救了我们。
最让我惊喜的是，我的宝贝电脑安然无恙的躺在旁边。医生说我只是皮外伤，开了一些药，我和三个女孩子回到了公寓，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
本来是打算继续编程的，特么的身体还是很痛，我索性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这期间似乎有人进过我的房间，看到我在睡觉又退了出去。
“爸爸，爸爸……”
我好像做梦了，梦到有人喊我爸爸。
怎么可能，我虽然和前任女友谈了一年恋爱，可是真没做过那种事，怎么可能有自己的孩子呢？
“爸爸，醒醒啊爸爸，宝宝有话和你说啦……”
这声音不停的絮叨，让我的睡意渐渐消散，我睁开眼睛，吓得浑身一哆嗦。
睡前本来想编程的，所以把笔记本放在身边，但是我记得很清楚，因为身体不舒服，我并没有开机。
可是现在，电脑屏幕是亮着的，上面所有的图标都不见了，桌面上只有一个白白嫩嫩的婴儿，四肢着地的趴在上面，正用她那一双无邪的大眼睛瞪着我。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电脑又中毒了。
“爸爸，爸爸！”
这是个女孩，因为没有小丁丁，大眼睛高鼻梁小嘴唇，特别的漂亮。声音也糯糯的，甜甜的，看的我心里有一种叫做柔情的东西在涌动，就算是病毒，似乎也很可爱的说。
“爸爸，你为什么不理我啊？宝宝好桑心啦！”
“你叫我爸爸？为什么呢？”
我也有够无聊的，居然和这个病毒提问题呢。
没想到，她居然回复我了……
“因为，宝宝是你制造出来的啊！”
我蒙圈了，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疼的眼泪都出来了，不是梦？
“你不相信啊！你看看……”
小女孩伸手一拉，屏幕上出现了一行行滚动的字符，我的呼吸几乎都要停顿了，没人比我更熟悉那些字符，因为这就是我不久之前呕心沥血编出来的程序啊。
那个关于人工智能软件的异想天开的程序……
但是怎么可能成功呢？明明已经……
字符继续向下跳，终于出现一段我所不熟悉的编程，我皱眉思索。一个奇怪的想法，让我差点没惊叫失声。
这个程序，我并没有编制成功，就被凌薇破坏了。当时她按着我的头，我的脸在键盘上滚来滚去，结果就……
特么的这个想法太荒谬了……
但这应该就是事实……因为最后这段编程很混乱，毫无逻辑，偏偏就是它们的加入，让这个程序变得完善起来……或者我的内存被烧掉，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有的软件需求的运行环境很苛刻，就好像没有显卡的机子打起lol会很卡一样。
“明明可以靠脸吃饭，我特么偏偏要去拼实力……”
我无力的呻吟一声，小女孩一挥手，字符消失，然后她又拉了一下，屏幕上出现很多的图片，散落在她的身旁。
她挑挑拣拣了一会，拿起一张图片，上面是一件鲜红色的肚兜。
下一秒，肚兜穿在了她的身上，鲜红的肚兜映衬着她粉雕玉琢的身体，显得格外可爱。
我看的目眩神迷，心里欢喜的不行。
“叫爸爸来听？”
“爸爸！”
“乖宝贝！”我笑的脸上要开出花来，虽然不知道这个女儿的程序稳定不稳定，可是这毕竟是我亲手制造出来的啊！
“荆哲！”门外有人在轻轻敲门，我浑身一震，急忙拉过被子，把电脑严严实实盖起来，起身开了门。
张雨婷端着一个托盘站在门外，狐疑的看着我。
“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有吗？”我故作愕然的想了想，若无其事的说道：“是梦话吧！”
“这样啊！”张雨婷俏脸一红：“你还没吃晚饭……我给你做了一点……那个……昨天的事情……谢谢你！”
“太客气了……”我现在满心都在想着我的小宝贝，哪有心思和她虚以委蛇，顺手拿起托盘上的热牛奶一饮而尽，又抓起三明治，一口咬下去半个，含含糊糊的说道：“很晚了，你回去吧，不然影响不好。”
“影响不好？”张雨婷露出错愕的神色，我客客气气的关上了门，把她关在了门外。
重重的跺脚声之后，细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我锁好门，一把拉开被子，发现屏幕中的小女孩，小嘴巴一扁一扁，正在委屈的哭泣。
“宝宝别哭，宝宝怎么了？”她一哭，我心疼。
“宝宝心里苦！”女孩委委屈屈的说道：“爸爸不想让宝宝见人……是因为我长得很丑吗？本来还以为，宝宝是你一辈子的骄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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