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定地看着她,木然了好久,才一步一步地走进去。脚底像灌了千斤的铅。小罗是答应送我离开,但是走之前也告诉我,十天之后必须回来,如果不回来的话,他们总有办法找到的。
此时我想死的心都有。
杨姨拉着我的手,亲亲热热的,就像之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说长道短的,一直拉着我进了会所五楼。这一次,我留心观察会所里每一层的布置。
房间隔音,里面声色犬马,但走在走廊上,还是奇异的安静。偶尔经过的清洁工,见了我,也只漠不关心。
杨姨从柜子里找出一件粉色的薄纱,递给我。
“穿上。”
她忽然就笑,“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水芳。”我离她远一些。
“这名字得多土!得换一个……”杨姨转着眼睛,脑子里也寻思。
随便她!我只想确切知道还要在这里呆多久。
“十天之后,我就能离开?”
“估摸就是那几天吧。你要是尝到甜头,兴许还不愿走呢!”
我一听,心里更是焦急。
“为什么你们要我去陪?我看这里的姑娘每一个都比我胜任。”
“呵呵,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就是上一次王总见了你,说你的模样长得很像一个人……”
“哪个人?”我只觉得荒唐。
“那个客人以前在咱们这城里认识了一个女的,王总说你很像她。我也不大清楚。反正那位客人念念不忘。王总本来另有安排,但见了你改主意了。”
“难道就不能再找那个女的吗?”我皱眉。
“大妹子,她要在还用得着叫你嘛!”杨姨又顺势打量我的身子。
我听了,也就不想往下问了。
“待会咱就吃饭。吃了饭,你再跟我来。”杨姨拉着我的手。
吃了饭,杨姨又叫人给我烫头发,将我一头笔直的头发烫了个大卷。美甲完了,又给我化妆。
我看着镜子里面目全非妖娆艳丽的自己,简直不敢相信。
她不是我。我也不是她。
我的心底伸出深深的自怜,浓浓的悲情。
往前一步是深渊,退后一步是平安。如果,我能豁出去,不管不顾地,什么都不问,只为了钱的话。我想,就凭一张面孔,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但那还是我吗?
可我不能。我在乎名誉。我做不到和村里的其他姑娘,去一个不远的城市,给家里打电话假装说是上班,但实际上在灯红酒绿的夜色里上班,比如我们班上退了学的艳红。
即便辍学,以后条件好了,我还是要自学的。
我在心里将那些不该有的欲望的火花和嫩苗都一一地掐掉了。我会逃出去的!一定会的!乾坤朗朗,邪不压正。
我抿了抿唇,用杨姨察觉不到的轻蔑眼神,轻轻地道:“可以了吧?我看你化了老半天,也累了吧?”
“嗯,把你手给我。”
“为什么?”
“帮你剪茧子呀!用热水泡一泡,剪平滑一点。要不别人看见了不起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