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踉踉跄跄的,跟在他身后。
他带着我一直往路的尽头走。我知道他要找最偏僻最不惹人注意的小旅馆。但我的目光却是一直往那些早点铺盯。炸的黄澄澄的油条、白花花的馒头、红棕色的茶叶蛋,无不在吸引我。我的眼睛发红,狠狠地地吞了几口唾沫。
飙哥目光熠熠,敏锐发现那被柳树遮蔽的一排廉价旅店。“跟我去那里。”
找了一个旅馆,开门进去,扭开灯。昏暗的小房间一下亮了。飙哥将窗户打开,虽然房间很简陋,但他满意。
我只是在卫生间快速洗了把脸,还有脏兮兮的手,他背对着我,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
我似乎放了心。这是独处,飙哥虽然··,但也不一定就不是正人君子。我拿了一块肥皂,还是洗头发的泥垢。
我轻手轻脚地从卫生间里出来。看着房间里仅有的一张床,一张椅子,真的不知该坐在哪里。
飙哥不看新闻了,他似乎闻见房间里一股芬芳的香味。他回了头,坦荡地看着我。我在他眼里清汤素面的。
他从手指上取下一个类似戒指的绿绿的东西。这圆形的箍圈很好看,翠翠的,绿绿的,还晃眼,很吸引人的目光。
“我要好好休息一下。你去找个金店,将这个当掉。我要换一点钱。”
“这叫什么?”我从没注意他的手上戴的这个。
“这叫扳指。玉扳指。”飙哥摩挲了一下,神色凝重。
我不知道什么是扳指,但这应该是一个好东西,毕竟是一块玉打磨的,值钱吧。
“要是人家不收呢?金店只回收金子和银子。再说,这种卖法很吃亏的。”我还是问了一句,奶奶的腿压断后,我曾去过镇上的一家金店。奶奶叫我将她的一双耳环当掉。虽然不舍,但我还是将耳环用手绢包了,心情沉重地拿去当掉了。当掉的钱只值原来价钱的三分之二。
奶奶说过,以前她的手里还有一些很好的东西,都上了年代了,但是很不幸,在一个晚上全被小偷偷走了,奶奶为此哭了好几天,那些东西也算是古董了,小偷真的缺德。
对于开金店的那对夫妻,我一直印象深刻,我说这是上了年纪的老足金,但他们还是拼命压价。
“你要去正规的店里。有人识货。”飙哥将玉扳指递给我。
“好。”我点点头。飙哥虽然亡命,但他身上就有有一种令人不容反驳的气势。
我将玉扳指捏在手心里,正要出去,他又道:“不如将这些金珠也拿去当掉,路过饭店,给我带一点吃的。”他将一个断了的链子也给了我。
我都统统接过,这家伙,手里的好东西还不少呢。出了房间,看着过道外亮堂的大太阳,心里还有些恍惚。
去吧去吧,办了事,回房间,知会几声,我就能离开月阳市了。如果当掉的钱,他愿意给我一点当做路费,不管由不由衷,都会说几句感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