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声音是谁。
“水芳,我真自由了!”
“经理,求别难为我!”
见我愁眉苦脸的,黄东到不忍心逼我了。他柔声道:“我来找你,就想让你知道我的诚意。我不急,我可以等。”
他骑着摩托嘟嘟嘟地离开了。我就进了早餐店,无精打采地要了一碗豆浆,两根油条。走到附近电话亭,我就给家里打电话。我家房子盖啥样了,我每天都想知道。
电话通了,接电话的是我妹。
“灵儿啊……你今天在家啊!贵呢?”
“哥出去了。”我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别扭,但我又说不上哪儿不对劲。
“去哪儿了?”
“不知道。”
“奶呢?”
“在田里呢。”
挂了电话,我三步并作两步地回到出租屋,将小笼包放在桌上。飙哥正气定神闲地悠然看电视。我的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我总觉得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担心妹妹又捅出什么篓子,我真是害怕了,就告诉他,说我要回去几天,请他自便。
见我神情严肃,飙哥没说什么,这是我的自由。
我马上买票回去,一口气回到家,我看到了妹妹。她也看着我。刚才在车上我又和妹妹通了电话,她终于对我说实话了,借了不该借的钱,现在不知道怎么办呢,那债虽然不受法律保护,但他们是职业的讨·人。这一天到晚地他们凶神恶煞地跟着我妹,我妹心惊胆战地不说,啥事也干不成啊!
还不能然家里知道。
来不及埋怨我妹了。我就嘿嘿笑了笑,好言好语地问:“我说,几位哥哥,咱是欠钱,一码归一码,这事儿,你们能闹大。到底,我妹还小着呢!”
那黄毛听了,就夹着皮包,装作一副通情达理的样子,将嘴里的烟头扔了。“这你放心,只要你给我十万。你妹子马上就是自由人!”
十万?我的妈呀!我浑身吓出一声冷汗。
“如果……我没有这许多钱呢?”我结结巴巴的。
“那就不要怪我客气了。我们打听过了,你家在盖房子。啥时盖完,啥时我们就来封屋。”
我一听,双腿就发软。我勉强提起精神,强作欢笑:“让我去想想办法。那房子,你们封了,我们睡大街上?”
我又说好话,又叫他们通融。
那染黄毛的,最后答应不骚扰我家人。限我一个月时间内,将十万元补齐。这期间利滚利的,他说就不和我计较了。
这几个人开着面包车走后,我看着我妹,真恨不得给她一个大嘴巴。
但打完了,除了解气,又能有啥用?十万元的巨款等着我还呢!
我扑通一下,就坐在了榆钱树下,有气无力。
我抱着头,心里都愁死了。本以为日子一天天地就要好了,就要熬出头了。这是老天和我们过不去呀!
我妹抖抖索索的,对着我跪了下来:“姐啊,你打我吧,你骂我吧!都是我猪油蒙了心!我犯浑,我傻叉,我没脑子!”我妹见我不揍,就拿着我的手,往她脸上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