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为人?”我冷笑,张口就要说:“你这个人――厉爵衍,你这是在转移话题?”
他轻轻嗤笑了声,“我可什么都没做,最起码,我没强迫你。”
“呵。”我被气出声,他这个人就是这么狡猾,他想说还人情是我自愿的结果,出席晚宴也是我自愿的结果,包括今天来这里找他,也是我自愿的,他没强迫我。
可是我不相信凭他的本事,会压不下一个女伴的新闻,我也从来没听说哪个明星,携女伴出席被网友轰轰烈烈人肉猜测的,他分明就是在逼我现身,却还说没强迫。
“你觉得做我女伴吃亏了?可是为何又以女伴的身份,此刻坐在我身边呢?”他眸光冷漠的睨着我。
“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最清楚不过。”我坚定的吐出这句话,同时又惊觉他的聪慧。
确实,我刚刚是利用了他女伴的身份,才让侍者同意我坐在这里,否则我绝无可能在这么靠前的位置,也无法接触到厉爵衍。
我压下心里的怒火,决定还是直入主题:“你还是老实告诉我,沛沛到底是什么人?”
他还是装模作样,眉心微皱:“沛沛?袭小姐是不是问错了人,我怎么会知道沛沛的事情。”
“厉爵衍,你能不能别装?”我怒极,简直想拍桌。
他终于看着我,轻笑了下。
他这个人向来不爱笑,偶尔一笑就让人浑身发毛。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的笑容也多是不怀好意,所以我才觉得刚刚那妹子傻,像厉爵衍这种生物,还是不要抱有什么幻想,最好离得越远越好。
“我曾经研究过袭小姐,经常看你一副冷淡的模样,没想到见面以后,却常见你气急败坏的样子,真是有趣极了。看来,袭小姐的定力与我想象中的,还是不够啊。”他嘴角衔笑,眼底却流连着冷光。
我打量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研究我?”
他向我微微颔首:“意思就是,我曾多加观察过你,因为,鄙人爱慕袭小姐久已。”
我一阵沉默,努力让自己稳下心绪。
我情绪比较激动,并不是因为他的话感到心花怒放,而是我感觉我快要压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了。
我已经没法再和他对话下去了,没好气的说:“厉爵衍,你演技这么好,不当演员真是白瞎了。”我皱着眉,严肃道:“我不想和你废话,我要见沛沛。”
他挑了挑眉,“请原谅,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拳头攥紧了又放开,对厉爵衍我来不了硬的,只能跟他谈判,而且,还是在没有筹码的基础上。
“沛沛到底是谁?她为什么和我长得那么像?你把她藏起来了对不对?”我把问题一个个抛出来,这都是我迫切想知道的事情。
他突然嘘了声,压低了嗓音。
“安静一些,拍卖会开始了。”
我看了眼台上,忍了忍,还是噤了声。
颁奖典礼结束后,慈善拍卖正式开始,开场拍品便是知名设计师蒂娜定制的高端礼服。
因为是女性服饰,而在场男士偏多,各位男士也就有意让价,给一位优雅的小姐拍走了礼服。
随着第一声拍卖锤的落下,迎来了会场的气氛热潮,之后现场嘉宾的举牌不断,时刻刷新拍卖记录,拍品逐渐突破上万。
这是属于慈善性质的拍卖晚宴,会把今夜所得的钱款,全数捐给港城著名的慈善机构。
等到最后一件拍品登场时,因为我有偷听到工作人员说,这是厉爵衍的私人藏品作为压轴,我决心好好嘲讽他一番。
我决计不信,他也会有善心这种东西,在我看来,他满脑子除了算计,估计就没别的了。
他的拍品是一枚扳指,传说是清朝皇帝乾隆御制,羊脂白玉,材质一流,价值连城,为宫廷玉琢精品。仅仅是拍卖师口中,该枚扳指尾署“乾隆御题”四字,就足够引起全场最后一次举牌热潮。
果不其然,厉爵衍神情淡漠地听着厅内不断飙升的竞拍价格,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显然是早已料到这种局面。
而我意外的是,这些参与竞拍的人,竟有单皓勋在其中。
当有人举牌报价时,会有灯光单独打到那人的位置,显得引入注目,于是我就很清楚的看到了他,他今日一身白色休闲西装,尽展魅力王子气质。
看到他也在此,我便有些怔神,他报完价以后,目光十分精准的投过来,我惊讶地避开了他的注视。
原来他早知道我在这里了?
我想了想,可能是刚刚搬座椅的动作太大,所以让他看到了。
不过我更觉得尴尬的是,之前我们吵过架后便没再见面,此时却不知该怎么面对了。
因为拍品确实令人心仪,有不少竞拍者都纷纷出价,我想厉爵衍一定在心里得意坏了,还偏要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单皓勋貌似对这件拍品势在必得,还是很执着地一直在加价。
我觉得若是为了做慈善,也大可不必这么拼钱,若说单纯是为了拍品,其实我看不出这枚扳指的用途。
扳指是古时一种护手的工具,在放箭时防止弓弦擦伤手指,因而设计了这种东西。现代也不乏一些收藏家或商人戴着,不过大多数人的戴法都是错误的。
正当我神思间,白玉扳指已经拍到了最高价,单皓勋出价两百九十八万,拍卖锤已经敲了两下,就要一锤定音的时刻,我身旁的这个沉默许久的男人,突然举起了桌上的牌。
“我出,贰佰九十九万。”
在一片沉寂中他放下了牌子,我仿佛看到他唇边勾起一抹浅弧。
也可能是我看错了,或是因着他的举动,才让我产生这种错觉,因为他这样做,看起来实在像一个小孩子的作为。
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了,单皓勋对得到这件拍品很有兴趣,一直坚持不懈叫价到现在,先不说价格已经是惊人,这份诚意就足够大家让步了。
而厉爵衍竟然在最后一刻,又多加了一万的价格。
实在是很恼人的举动。
果然我望向单皓勋的方向,他的表情不算好看,可能是价格已经是极限了,他再次举牌,也只是加了一万的筹码,拍卖价变成了整三百万。
这回拍卖师看向厉爵衍,见他没再有加价的意向,于是开始三锤竞拍,结果又是等到最后一锤,厉爵衍再次开口打破纪录。
这一次,他说了个更夸张的数字。
“我出,伍佰万。”
拍卖师情绪激动的说:“厉爵衍先生出价五百万,这真是我们慈善拍卖有史以来得最高价了,还有没有人要再加价?好,没人出比厉先生更高的价格了,那我就开始了。”
“五百万一次!”
……
“五百万两次!”
全场鸦雀无声,众人都静心屏气,等待最后一锤的定音。
……
“五百万,三次!成交!”
全场传来欢呼声,拍卖师大声呼喊:“恭喜厉先生以五百万元的高价拍下这枚乾隆御制白玉扳指!感谢厉先生对我们慈善事业的伟大奉献!”
没顾及厉爵衍此时的表情,我悄然再次看向单皓勋,只见他望向台前微微一怔,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不知这玉扳指,对他是有什么意义吗?
要不然他何以如此执着,却可惜这份心意,被人给硬生生破坏了。
有些不满地,看向事件的罪魁祸首。
这枚扳指本就是他的东西,他先是捐献出来拍卖,自己再以高价买回去,这样难道有意思?
今晚的拍品是可以匿名捐献的,而厉爵衍的这枚扳指,就是匿名的,在场应该并没人知道,厉爵衍把属于自己的东西买了回来。
搞不懂他这样做的目的,可能是人傻钱多就任性,谁知道呢。
侍者正帮他将拍品送了过来,还没待我看清,厉爵衍就将扳指戴在了左手拇指上,看起来很合适,他像是常年戴扳指的人。
见状,我皱了皱眉,实在看不惯他这么高端的人,竟做出这么降低逼格的事情,于是忍不住提醒他。
“扳指不是这样戴的,正确的戴法是在食指上,而不是拇指。”
他终于缓缓挑起眼帘,正视了我一眼。
他淡淡的说:“我知道。”
我不禁腹诽,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用错误的戴法,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你拇指上是不是有纹身,所以用扳指遮盖?”
他怔了一怔,说道:“不是。”
“咦,不是么?”哦,不是就不是吧,反正我也只是胡乱猜的。
其实我更想说的不是扳指,而是另一个很让我疑惑的问题,上一次在周氏陪他一起出席,我就很奇怪的问题。
厉爵衍不论出席什么场合,右手总是戴着一副手套,虽然样式很炫酷,可若是时刻都戴着,不免有些怪怪的。
可是我见旁边都没人过问,也就选择缄口不言了。
此时拍品已经送到,付款自然也要及时,侍者递来支票,厉爵衍拿起笔唰唰几下,潇洒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撇了撇嘴,无话可说。
接下来就是结束仪式了,没再有什么重要的事项,我拉着厉爵衍跟我谈话,我说他在故意设局,而他只是淡淡的问道,“证据呢?”
“沛沛是你的人,这点你不必再否认了,而我现在也不跟你说沛沛,就先说说我们之间的事情。既然你要的是证据,我就一一都给你列出来。”我直直的瞧着他,终于进入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