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就有种想冲出去直接揍她一顿的冲动,可又一想,我现在可是在女厕躲着呢,本身就理亏,现在出去的话肯定被她们误会。
想到这里我也只能忍住脾气,继续偷听起了两个人的谈话来。
就听孙萌萌轻叹了口气说:“小田你还说呢,都怪你,这次惹事了吧!其实我真没事,那个闯进宿舍的斜眼儿学长也被打了,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你干嘛非得告诉庞龙啊,我听说他可不是什么好学生,要是真把事情闹大的话……”
“闹大怎么了?你还替那个流氓说好话呢,咱才来学校他就敢闯进咱们宿舍去,不给他们点教训,以后咱还能放心在这儿上学吗?你就是人太好了,才会被那种臭流氓盯上,我看呀,他们整个班估计都没几个好东西!”
听到这里我气的直哆嗦,这个田寒渝也太过分了吧,怎么还把我们班其他人给算上了?看我们班好欺负怎么着?
我赶紧狠狠嘬了两口烟,总算把脾气压了下来。
没想到手里这根没来得及撵灭的烟算是惹事了,没等我把嘴里的烟吐完,就听田寒渝突然提高了声音说:“哎?依依,你有没有闻到一股烟味?”
一听这话,吓得我赶紧捂住了口鼻,都不敢喘气了。
随后就听孙萌萌回答说:“没有啊,我最近有点感冒,鼻子不好用,不过……不过我隔壁好像有什么声音……”
这一下,我的精神更加地紧绷了,当即吓出了一身白毛汗来,心也悬到了嗓子眼儿。
我正不知道怎么办好呢,田寒渝突然来了一句“会不会是有老鼠”,我就跟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赶紧学老鼠‘吱’了一声,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可这时田寒渝突然又改口说:“或者是野猫钻进来了吧?”
一听这话我想都没想就又‘喵’了一声,事实证明,掌握一门外语是多么的重要啊!
我正为自己的随机应变能力沾沾自喜时,孙萌萌忽然又在旁边隔间叹了口气说:“哎,其实最近咱们学校里流浪狗挺多的,真可怜……”
我二话没说就来了个‘汪汪’,刚叫完,隔间的门突然就被人从外面‘嘭’地一脚给踹了开,吓得我浑身一颤,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呢,又一脚已经踹向了我的肚子。
等我看清冲进来的是田寒渝时,已经被她踹了两三脚了,看不出来,这丫头下手还挺狠,一边踹我一边骂了起来,“我们提什么你学什么,你还真听话!口技学的这么好,你他妈咋不去说相声呢?”
田寒渝一边说一边‘噼里啪啦’就往我身上连打带踹,她一个女生,我哪儿好意思还手啊,也就只能抱着脑袋等死,偷偷一抬头,孙萌萌也已经慌张地跑过来看,吓得脸色苍白地问:“小田,他是什么人呀?”
田寒渝瞪了我一眼,冷哼了一声说:“依依你别怕,这孙子我认识,就下午那个斜眼儿流氓他们班的!我刚没说吗,这班里就没几个好东西!下午那个刚爬完咱宿舍楼,这个又来偷窥女厕所来了,都是人渣!”
我心说完了,这次我是真解释不清楚了,我总不能告诉她们:猴儿哥放屁嘣声控灯拉裤兜了,我是来找猴儿哥的吧?
猴儿哥现在到底在哪儿呢,我他妈自己都不知道,谁信啊!
显然,孙萌萌也被田寒渝给说动心了,前一秒还立在后面吓得战战兢兢的,后一秒一皱眉头,冲过来也学着田寒渝的样子一起踹了起来,我心说我到底是撞什么邪了?好心想帮猴儿哥出气,现在反倒是让两个小丫头给揍了一顿,这上哪儿说理去?
两个人打我打了半天,最后都累得气喘吁吁的才停了手,田寒渝瞪着眼就让我滚,我心说滚就滚吧,打也已经挨了,这种情况之下想解释又解释不清,现在不滚,等人家休息够了再打我一顿怎么着?
我扶着墙就往外跑,越想心里越憋屈,老子明明是想帮猴儿哥出头,现在好了,连我也成流氓了,给猴儿哥凑了个伴儿。
可我又一想,就这么跑了也不合适吧,毕竟晚自习后还跟牲口约了架,我就这么走了,他以为我们不敢来怎么办?那多丢面子呀!
我一边想一边往前走,走着走着,竟然在走廊墙角下面发现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走过去一看,一眼就认出是猴儿哥的裤子,妈的上面还粘着屎呢!
看见这条裤子我更确定了,猴儿哥那小子肯定是扔下我一个人跑了,估计是兜着一裤兜的屎跑起来不舒服,这孙子还把裤子扔了,这他妈的算是‘金蝉脱壳’不?
管他呢,我索性把猴儿哥的裤子捡了起来,拿着‘屎淋淋’的裤子就去了体育馆大厅。
到大厅之后我也没含糊,攥着裤子就开始往地上写字,很快就在大厅里留下了一行金黄色的大字——
‘牲口,你爷爷我来早了,你没来,爷爷不想等了,改天再约,拜拜……’
写完字我把猴儿哥的裤子往地上一扔,大摇大摆就回了宿舍。
到宿舍一看,果不其然,猴儿哥正光着腚在我床铺上躺着呢,而且那个姿势非常诡异,平躺在我床上,两条腿叉开高高举起,我当时就急了,冲过去按着他就骂——
“孙子!老子为你出头去,你一个人跑回来在我床铺上晾骚儿?”
猴儿哥吓得坐起来就想跑,一边挣扎一边求饶说:“川子你别激动,你听我说呀!我这不是害怕吗!好歹你全身而回,哥们儿裤子都扔了,光着腚溜回来的!”
“少跟我说废话!老子问你,你在我床上这是作什么妖儿呢?”
我一问,猴儿哥尴尬地笑了笑说:“我这不是刚在水房洗干净,还没干呢,躺你床上晾晾……”
说到这儿他扫了我一眼,还不忘关心我一句:“哎?你脸怎么了?让谁给打了?”
他这么一问我更来气了,按着猴儿哥就是一通削,骂了他三百来句总算是消气了,这才平心静气地把在体育馆里的遭遇跟他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我刚把用他裤子写字的事情说完,猴儿哥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拍着大腿就叫了起来:“川子呀川子,这回你可惹了大事了!”
“大事?什么大事?”我问。
猴儿哥瞪了房门一眼(他是斜眼儿,其实是瞪我呢),又叹息着说:“川子,你也知道牲口是什么人,你说你跑就跑了,你还留下一行字来挑衅,他能放得过你?”
我不耐烦地一声冷哼,叼着烟说:“怎么着,难道他还敢掏到咱宿舍来?这里可是学校,我还不信他们高三体特真能无法无天了!”
我正说到这儿,楼道里已经传来一阵急促地铃声。
宿舍楼里的电铃跟办公楼、教学楼都是同步的,宿舍楼里的电铃响了,就说明教学楼那边也下了晚自习了,接下来的三五分钟之内,学生们就会陆陆续续的回宿舍来洗漱休息。
铃声突然响起,我倒是没觉出什么来,倒是刚穿好衣服的猴儿哥吓得直往地上蹦,在宿舍里一阵乱翻,翻了半天翻出几本书来,就往自己衣服裤子里塞。
我问他:“猴儿哥你又作什么妖儿呢?”
猴儿哥头也不回地说:“你这不废话吗!当然是找几本书垫一垫,万一高三体特真掏到咱宿舍来怎么办,至少免得被打死呀!”
看他吓成这德行,我乐了,摆了摆手劝他放心,体特再牛也是一帮学生,哪儿有这么大的胆子呀……
很快,楼里的学生们陆续都回来了,都开始各忙各的,走廊里也喧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