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身体给她？就算我现在和她一体双魂，能清晰的感觉到她有多渴望重生，我也不可能把身体让给她。我还做不到舍己为人到这个地步。
“清酒哥，我求求你，我真的不想杀了你……”
眼前一黑，我出现在一个狂风肆虐的沙漠上，张珂伊纤细的身体在风中摇摆，好像随时要被吹走一样。和她的纤细柔弱不相称的是，她手里拿着一把锋锐冷硬的短刀。
“你把我拉到梦里了？”我握了握手，果然是梦里才会有的麻木感。
“这不是梦，也可以说是梦。”张珂伊握着短刀慢慢的向我走来，边走边指着这片沙漠说道：“这是我们两共同的意识空间，我是死寂的沙漠，你是沙漠上快枯死的植物和这呼啸的狂风。”
“我本来不想活的，可我被困在你的梦里，陪着你走了这一段，竟然矛盾的又想和你一样，重新开始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离我五六米的距离她停了下来，手指勾着被狂风吹乱的短发别到耳后，温柔的笑了出来：“你对我从不设防，或者说希望我从你的潜意识里翻出你曾经的一切。”
“你本性不是这样的，你聪明、张扬、善良而且热血，直到你父母死前你依然是一个发光体。但你变成一个人的时候，你就堕落了，把真实的自己藏了起来。”
我手不知不觉握了起来，我怕她继续说下去，但心底又矛盾的升起一丝期待。
她歪着头直勾勾的盯着我，突然笑了起来：“即使你把真实的自己藏起来了，也还是潜意识的能敏锐的选择有利于自己的发展。甚至阮文白骗你带上耳钉时，你察觉到有危险了，但你选择搏一搏。”
“你和我一样带着自我毁灭的意识，但同时你又有强烈的求生欲。你搏赢了，你把阮文白那个怪兽栓在自己身边，你装出人畜无害的软弱样子，你让他不敢在你面前亮出爪牙。”
咯咯笑的骨头都在颤抖，她神经质的举起双手拥抱天空：“阮文白！你小心翼翼照看的小白羊是只蛮荒巨兽，真期待你发现他真面目的那天啊！！！”
我突然很兴奋，勾起嘴角笑眯眯的道：“还有呢，继续说。”
她愣了一下，笑容微敛继续说道：“说说邱冠博？他在团队里最没存在感，但你非常清楚他有种使命般的保护欲和战斗欲，所以遇到危险的时候你会本能的找他，都不用表现出什么，他就会兢兢业业的把你护个周全。”
“你认可他的实力，也愿意把命交到他手里，你对他的信任甚至超过了看起来和你最好的阮文白。”
“至于胡九璃，她看似精明，但其实是你们四人里最单纯心软的一个。没什么可多说的，她只要不背叛，就一定能被你很好的——圈养？”
我不喜欢圈养这个词，对胡九璃，我是真挺喜欢这小狐狸的，她每次都张牙舞爪的最厉害，但最先妥协的也是她。单纯又故作冷漠，是个不会背叛的好同伴。
“他们仨你都分析了个遍，是不是该说说你自己了？”我微笑着朝她走，她慌乱的退后两步，手紧紧的握住短刀，露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无比脆弱。
“你觉得我很好用，你同情我，但你现在想杀了我。清酒哥，你真的要和我兵戎相见吗？”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里和她那把一模一样的短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在我们共同的梦里，她和我同样没有额外的梦境加成，我们就像两个普通人一样野蛮的厮杀在一起，当我把刀捅进她干瘪的小腹中时，我贴在她的耳边低声道：“这短刀不是我具现化出来的，是你塞在我手里的。这次我如你所愿，让你解脱。”
她软倒在我怀里，咯咯的笑着，纤细的手紧紧的抓着我的衣领：“清酒哥，你到最后还要揭穿我，就不能为我多内疚一点吗？”
看着她的身体慢慢虚化，我张手在她身边张开一个透明的罩子把她关在里面。她眼中闪着疑惑，但魂体已经虚弱的说不出话了。
隔着透明罩子，我看着她柔声道：“这具身体不能给你，你好好睡一觉吧，听说梦力修炼到最后能创造世界，到时候你就能有一具全新的身体，开始新的生活了。”
她嘴蠕动了一下好像想说话，可来不及了，梦境破碎把我重新拉回现实。睁开眼睛，伯泽担忧的眼神注视着我，他在最后关头落下了封图针。
“你是清酒？”他眼中闪过一丝怀疑，好像在奇怪怎么拿回身体控制权的人是我。
“呵~你就这么不相信我？”我挑起一边眉毛的时候才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在梦里了。
伯泽看着我愣了一下，皱眉说道：“虽然你现在的样子比较真实，但我还是喜欢原来那个你。”
“啊？什么这个你那个你的？”我一脸莫名其妙的瞥他一眼，伸手摸了摸从胸口蔓延到脖子的图腾，纹身的刺痛感还在，这一摸把我疼的龇牙咧嘴。
“现在好多了。”他满足的点点头，突然纠结的看着我道：“我们伯奇鸟突破到赤羽的时候可以选择发展的方向，你想当聪明人吗？”
我眨巴下眼睛，凝神进入冥想状态。他说的选择我好像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虽然没有明确的标识和提示，但身体和精神在清晰的向我反馈，让我选择强化灵敏度还是强度。
他说的变成聪明人，就是选择强化灵敏度。人一旦有了敏锐的思维，就能像越狱的主角一样把周围的一切信息收入脑中进行细致的分析，甚至比越狱的主角还要强出好几倍。
而强化精神力的强度就是走另一条路了，看似能让精神力更耐用也更有威力，但孰强孰弱还真不好比较。
我连咯噔都不打的，毫不犹豫就选择了强化精神力强度。我的选择让精神力的点数飙升了上百点，脖子上的图腾颜色瞬间紫了一小半。
“你你你，你竟然不选择强化灵敏度？”伯泽手舞足蹈的纠结道：“虽然我更喜欢你现在的样子，但附和你本性的选择会发展的更好，你这……”
我狠狠地伸了个懒腰无奈的抬头看着他：“哥啊，这玩意儿选了还能反悔的？”
看他郁闷的摇摇头，我继续道：“那不就完了，我选都选了，你在这儿纠结有啥意思？”
“聪明人有阮文白一个就够了，实在不行还有邱冠博凑数嘛，我要动脑子干嘛，累的要死。”
搂着他的肩膀，我扭头往水边走。“走着吧，我可不会游泳，都在这臭气熏天的洞里待多少天了，再待下去我都快臭透了。”
伯泽把我带回山洞的一路上都满腹愁绪，好像很纠结我没有遵照本性来选择方向。其实人的性格是会变的，要是我爸妈没死之前，我肯定选择灵敏度，不过现在嘛，还是懒人专属的强度比较适合我。
我刚落到山洞里时，菌人们就齐齐尖叫一声，恨不得离我十万八千里，连看着不那么讲究的临洮巨人都捂着鼻子一个个缩在墙角嫌弃的看着我。
“……清酒啊，你这几天掏粪去了？”阮文白远远的趴在山洞洞口，特别无奈的道：“掏粪就掏粪吧，人回来就行，再等切开黑埋两天咱们就去龙虎山接人。”
“这么多天没管胡九璃，再不去接她，还不知道她那小心眼会怎么记仇呢。”
想起胡九璃哀怨的样子，我忍不住笑出声来。确实该去接她了，至于怎么搞定龙虎山，那就是阮文白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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