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墨玄所说,苏玉真年少时便父母双亡,因为性格乖张为人不喜,所以也没有亲戚愿意收留,这么多年来几乎没有跟自己的亲戚来往过,这也是墨玄选择这个身份的原因。
可是这个时候却有所谓的亲戚寻上了门来,委实蹊跷!
“苏姑娘?”
门外的呼声让我立马回过了神来,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连忙应道:“来了。”
我跟着侍女一路往院外走,直到走到了花厅门前,那侍女这才对着我笑了笑道:“苏姑娘,你的家人就在里面,刚好世子碰见,此时也正在里面说着话呢。”
“什么!世子也在?”
一想到秦喻那双幽黑的不见底的眼睛,我就有些发慌。
“世子真的很重视苏姑娘呢。”侍女言语里似乎有些羡慕。
我淡淡的笑了笑算是回应,心里却是明白秦喻绝对不会因为这种理由而在出现在这里,他显然没有那样的好心。
“来了?”
门还未被推开,秦喻淡淡的嗓音便传了出来,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终是伸手推开了眼前的这扇门。
熹微的晨光洒进厅中,我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上位的秦喻,许是刚沐浴了的原因,他的长发未绾,慵懒地披在肩头,整个人的气质蓦地柔和了许多,而此时他正拿着茶杯把玩。
“见过世子殿下。”
“免礼,昨晚睡得可好?”
我不知道秦喻这话里是不是有其他的意思,只能微微点了点头道:“还好。”
“哦?看你眼下青黑,本王还以为你昨晚被什么事情搅扰,睡不安稳。”
秦喻的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可是那双眼睛里却是一片冰凉。
“世子多虑了。”
“最好如此。”
“玉真。”直到一声陌生的呼喊响起,我这才注意到这屋里的另外一个人。
是一名长相普通的青年女子,一身简单的青色布裙,若是不主动说话,几乎没有人能注意到她的存在。
见我望着她,她的眼神有些怯怯的,手指不自觉地搓了搓:“玉真,你还好吗?”
我知晓多说多错的道理,所以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因为我知道这个时候这个女人会主动说出一切。
那女子见状似乎有些不安:“玉真,你可是还在怨我?当年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只是……我只是……”
说着,女子竟是落下了泪来。
不过我却从那个怨字里知道了自己该有的态度。
“你来做什么?”
“你果然还在怨我,也对,你一直都恨我抢了三郎,可是玉真,三郎其实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他只是恼你那一句‘宁为寒门妻,不做高门妾’,这才狠心与你……他其实已经后悔了,他现在病重,一直心心念念着你,玉真,你和我回去看看他好不好?”
说完,那女子做出一副委屈状,擦了擦眼泪。
我皱了皱眉,依旧不言。
那女子抿了抿嘴唇,却是先看了秦喻一眼,似乎是想让秦喻回避的意思,偏偏秦喻就像是看不懂一样,悠悠地为自己添了一杯新茶,随即清冷一笑道:“你们随意。”
“……”
“玉真,只要你愿意回去,我愿意让三郎……让三郎娶你过门,同为……平妻。”说到这里,那女子就像是恩赐一般地望着我,仿佛我不答应就天理难容一般。
“呵。”
“你笑什么,玉真?”
“你讲的笑话不错,不过不好意思,据我说知北藩王府暂时还没有收逗趣杂耍的人,你还是打哪来打哪去吧。”
“你!!!”
“先不说我根本就不稀罕你家三郎,便是我真的稀罕,也轮不到你来作践。你算什么东西?抢了别人姻缘,你怎么还有脸出来摆出一副施恩者的姿态?”我冷笑道。
“玉真,你别这样,三郎真的很想你,和我回去吧。”
“我再说一遍,那种薄情寡义的男子,我根本不喜,也不会回去。”
那女子闻言明明眼底闪过一丝窃喜,面上却依然做一副愁苦状:“你胡说,你不喜欢三郎,那你要喜欢谁?”
我本不欲再理会她,哪想一偏头就看见了秦喻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我心思一转却是忽然一笑道:“世子珠玉在前,我就很喜欢。”
此话一出,秦喻拿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俊逸的面上眉头微微一挑。
他本就不喜欢我,此时听到我这席话,想来自然会和我保持距离,这样以后我行事也会方便许多,也不会因为和他过多接触而露出马脚。
我几乎能预料到秦喻翻脸了。
“是么?眼光不错。”哪想过了半天,秦喻却是悠悠说了这么一句:“既然苏姑娘如此盛情,那就走吧。”
“啊?!”
我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事情怎么忽然发展成这样,就见秦喻放下茶杯站起身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就大步往外走。
期间却是看也没有看那女子一眼。
“喂!你要带我去哪儿啊?”我数次试着挣脱秦喻的手未果,只能被秦喻一路拖着走到了水榭边,期间被无数侍女侍卫注视,我实在有些忍不住了。
秦喻闻言凉凉地看了我一眼,随即松开了我的手,却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扯起我的一片衣袖擦了擦拉我的那只手。
“你到底要做什么?”
“愚不可及。”秦喻冷冷地说完这句话后,甩手就走,只留下我一个人站在湖边,有些莫名其妙。
搞不懂秦喻究竟想干什么,我干脆回了自己的院子里。哪想刚打开自己的房间的门,却见到那女人竟是坐在了桌子边。
“玉真,我还没和你说完,你怎么就走了呢?好在府上侍女好心送了我过来。”
“我与你无话可说,滚。”看着她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我就觉得厌烦。
“滚?玉真,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说话?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那女人闻言不由得用手捂住了心口,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望着我。
我实在懒得理她,直接无视了她准备往里屋走去。
哪想就在此时,我听得背后传来一阵细微的异响,我下意识地回头却见她右手成爪抓了过来。
我心里一惊,连忙往左撤了一步,却还是慢了一分,被她生生扯下了一截衣袖,而手臂上也多出几道血痕,而血痕的颜色也隐隐泛黑。
“你究竟是谁?”
我下腰一个横扫,她轻易避过,显然功夫不错。
而她的面上哪里还有半分刚才那样的神色,有的只有狠戾和杀气。
“去问阎王爷吧。”
“那可不巧了,我刚从地狱回来不久,阎王爷不敢收。”
我一把抓起桌上的香炉猛地便向着那女子扔了过去,顿时香灰四散,那女人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而且却已经拔下簪子刺入了她的喉咙。
“你……你怎么会……不可能……”那女人不可置信地望着我,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却再也没了反抗的力气。
“喃,代我向阎王爷问好。”
我说完,蓦地将簪子又刺入了几分。
那女人终是断了气,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啪啪啪。”一阵拍手声有些突兀地响了起来,下一个瞬间房间的窗子被人从外面打开,我看见秦喻似笑非笑地倚在窗框望着我道:“苏姑娘好身手啊,本王竟是不知苏姑娘除了琴棋书画还擅长武艺。”
“你早就知道她有问题了?”想到刚才秦喻的一系列反应,我不禁猜想道。
秦喻没有正面回答,却是换了只手撑着下巴,意有所指道:“这是苏姑娘故人,有没有问题苏姑娘不该第一个知道么?本王倒是好奇苏姑娘为何迟迟没有察觉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