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朝着土地庙里面看了一眼,感觉身上发寒,因为我不确定,这庙里是否真的还住着什么东西,是神?还是鬼?
突然,我头皮一阵发麻,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有人在我身后盯着我一样。自从我被雷劈之后,这种特别的敏锐感就开始伴随着我了,但凡是有人盯着我,即便是看不到,我都能察觉,这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
豁然转过身来,我朝着身后扫去,空无一人,只有远处的一堆杂草。
那是一片废墟,废了不知道多久了,上面早就长满了荒草。我看着那堆废墟,即便是那里荒草丛生,但我还是有一种感觉,那边有东西……
“那个是……”
终于,我看到了,那片荒草很茂密,但是,唯独某个角落之中,有一片脸盆大小的地方,荒草没有生长,空出来这么一个缺口,显得很突兀。
而就在这空出的地方,有一张人脸,在静静的凝望着我……
我下意识的浑身绷紧了,那张人脸,静静的看着我,我看的清楚,确实是一张脸,有鼻子有眼,还有胡须,很生动,他感觉笑眯眯的,一副很慈祥的表情。
我鼓起了勇气,壮着胆子走上去,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这个村子有古怪,但越是古怪我就得越往前。而且这大白天的,总不至于真的是撞鬼了吧。
我向前走去,很快的来到这荒草堆前,站在了那张人脸出现的位置,看到这张人脸,我松了口气,那不是一张真正的人脸,而是一个雕像,但却巧了,这边没有生长荒草,只有一张脸露了出来。
这是一张老人的面孔,慈眉善目,很是祥和,留着胡须。只不过,这张脸是泥胎,与我刚才看到的有些不同,我记得我刚才在远处看的时候,这张脸是很生动的,感觉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样。
“看错了吗?毕竟刚才隔着挺远,离远了看和离近了看还是有差别的,而且白天我的视力不像晚上那么敏锐。”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看着这张脸,我感觉有些熟悉,这样的表情,总觉得在哪里见到过。
我用力的扒开了这堆杂草,果不其然,这荒草之下,是个泥胎,不过已经断成两截了,而且上面到处都是裂痕,像是随时都会碎掉一样。泥胎应该是被砸毁的,但是上半身保留的倒还算是完好,尤其是头部。
“等等!这泥胎是……”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我记得小时候在我姥姥家住过一段时间,我姥姥家是个小村子,那时候村子里面也有一个土地庙,我去看过土地爷的神像,差不多和眼前这泥胎长得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这泥胎就是我身后这荒废了的土地庙的神像,竟然是被遗弃在这个地方的。
只不过,为什么这荒草从,只有这泥胎的面部位置没有被覆盖?难道说,冥冥之中有种力量?这位土地神可能没有离去,他依然每天都在看着这个村子,庇护着这里吗?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是什么滋味儿,我重新掩盖了这里的荒草堆,手里还剩下的半包烟,放在了废弃的泥胎下面。
刚才在庙门口插了三根烟,我不确定是谁抽的,但我宁可相信,他还在,还在庇护者这个村子,谨守职责,即便是村里的人都不去供奉他,都不去相信他的存在了。
“你在这里干啥?”突然,一个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这声音清脆,熟悉,我不用回头都知道,是张小岚。
果然,我回头看的时候,张小岚就站在我身后。她是个学生,但是最近有假期,所以就近找了一家工厂打临时工,今天下班有点早。
“额……我来拜拜土地爷。”我笑着说道。
张小岚愣了一下,旋即笑道:“你还信这个啊,我们村里人,都很多很多年没来拜过他喽,走,回家吗?”
我点点头,在路上,我询问了一下张小岚关于这土地庙的事情,她告诉我,这是破四旧的时候被捣毁的,但是后来过了一些年又供奉起来了。因为自打这座庙被捣毁之后,村子里面的人都说碰到一些怪事儿。
所以后来,这座土地庙重新被供奉,结果非但村子里面依旧会传来这样那样的怪异,而且还有一幢更恐怖的事情。
当时村里人人都在传,说土地爷疯了!
我吓了一跳,赶紧问是什么情况。
张小岚告诉我说,她只是小时候听家里的老人提起过,当时土地庙被重新供奉起来之后,村里面的怪事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家家户户都不能平静。当时有很多人家家里都养着猫,但那一段时间,半夜都能听到猫的惨叫声,有人说半夜里看到一个老头儿蹲在墙头上生吃活猫,那些猫叫的那叫一个凄惨呀。
有人半夜起来上厕所看到了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那老头儿还冲着他笑了一下,月光下,能看到老头儿满嘴都是血,很狰狞。
那人说,那老头不是村里的人,那模样长得,就跟庙里的土地爷一模一样。
当时村里人都说,土地爷疯了,不会再庇护这个村子了,只会害了这个村子的人。
当时村里面有一些激进的人,就擅自做主,再次捣毁了土地庙,把土地像从庙里面搬出来,扔到了外面。
听着这则故事,我心中百感交集,虽然故事不一定是真的,也可能是村里的人以讹传讹。
而且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不知道这件事有没有被传得变味儿了。
总之,大体的意思就是,村里人认为,土地爷已经庇护不了他们这个村子了,虽然他没有伤人,但举止却让村民们心里发慌,于是毅然决然的重新捣毁了土地庙,将神像给砸了。
但是,我不这么认为,我总觉得,这个村子依然被一种力量庇护着。
李疯子……
我想到了这个疯掉的老头子,土地爷疯了,这个老头子也疯了,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而且李疯子深更半夜的去村口守着,让村外的孤魂野鬼进不来,我甚至怀疑,李疯子可能不是疯了,或者说,他潜意识的在保护这个村子,他和疯了的土地爷,让我觉得有什么关联。
这天下午,我没有发现李疯子的踪迹,回到了张家看了看刘黄叔,刘黄叔一个人在床上傻笑。
我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觉得,大槐树后面的那个地方,我必须再去一次,刘黄叔指引我去那里,肯定有道理,虽然很危险,但必须想办法进去一次。
杜瑶过了不久也回来了,把我叫到了屋里面,问我有什么发现吗?
我说了土地庙的事情,杜瑶听得皱眉,但她也说不出什么来,模棱两可。
我问杜瑶发现了什么吗?杜瑶说,这个村子的风水果然存在着大问题,但是格局很大,要改变这里的风水,就得大动土,光靠她一个人,想要改变村子里的风水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说道:“或许我们可以从这里找到突破点,改变村子的风水不是小事儿,我们就是普通人,也不是什么大善者,我只想快点摆平刘叔的事情,救他出去,说句不好听的,这个村里的人,是死是活,村子的宿命将来会走向哪里,关我们什么事?”
杜瑶笑盈盈的点点头,她也同意我的观点。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和杜瑶都很沉默,到目前为止,杜瑶没有说下一步该怎么做,而我自己,则是已经开始计划了……我打算瞒着杜瑶,再进入一次大槐树后面的那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