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丧失了威力如同废铜烂铁。我锋利的指尖刺穿了空湛的身体,他的鲜血浸入了我的指尖。我所有的仇恨凝聚成了一股力量,另外一只手也穿过了空湛的身体,他面目扭曲痛苦地发出一声惨叫。他被我高高举起撕成了两半,下了一阵血雨,淋得我满脸是血。撕成两半的身体丢在一边,内脏从体腔里流出来。这时几个村民发现了我……
当属于人的意识占据主导时,我的意识逐渐清醒过来,发现在自己站在尸堆上,到处尸横遍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儿。我摸摸自己的獠牙已经退去,黑指甲也没有了。“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我变回人了么?”我摸着自己变回原样的手自言自语。
“不,你还是僵尸,只不过我用自己的功力暂时镇住了你的魔性。等你当僵尸超过百年还会被激发。”我随着声音找到,声音的源头。一个白须老道人盘腿坐在一棵樟树下打坐。我看他嘴角有血迹,显然是受过伤。老道名叫无尚,他说我本性善良,成为僵尸后知道用意志力控制自己的魔性。可是爱人的死激发了我的魔性,我咬死了这个村庄的一百多号人。
听得我心里发慌,不敢相信,这一堆堆腥味弥漫的尸体居然是我咬死的。在我的记忆里我只杀过空湛。“赵昱呢?我的赵昱在哪?”我失魂落魄,跌跌撞撞沿路返回,找到了赵昱的尸体。只见赵昱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却再也无法睁开眼看我一眼。我失神地从血泊中抱起赵昱,擦了擦他光洁的额头,抚了抚乌黑的眉毛,顿时心如刀绞,我的泪滴在了他的血渍里。
无尚走到被撕烂的空湛尸体旁边,拾起那把剑身只身七个窟窿的宝剑,皱皱白眉道,“可惜了这剑。看来空湛并不能驾驭这剑,不然你不可能安然无恙。”
我仍旧抱着赵昱失声痛哭,“为什么会这样?”
无尚听到我的哭声也并不动容,只是很平淡地说,“看来有人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僵尸。空湛只不过想先人一步抓住你罢了。”
听了这话我大吃一惊,“不可能,我变僵尸后并未接触过谁,除了赵昱,没有谁知道这个秘密。”
“空湛并不是这把剑的真正主人,却用这剑来降服你。以他的修为怎么可能知道克制你的法器是什么?他应该是从他人那里知道的,也就是说还有人知道你的存在。”
我怎么感觉自己的一切都在那个人的掌控中,只是一直以来我并不得知。好可怕,究竟是什么人要策划出这一切,害赵昱枉死,我真的好不甘心。我求无尚帮我查出事情原委,无尚说三天之后去观星阁找他,那是他的住所。于是他带着那把已成废铁的剑走了。我不知道他要那把没用剑有什么用。
之后我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埋葬了这个我最爱的男人,用我的僵尸指甲在碑上雕刻出“亡夫赵昱之墓”。看着自己变成紫黑色的僵尸指甲,我的眼泪簌簌落下。赵昱,我已经变成了一个嗜血成性的恶魔,你要是知道,还会爱我么?
三天之后,我按约定来到了观星阁。此时无尚身受重伤,并且那把剑也失踪。我问无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把一把折叠的玉弓和一定金元宝交到我手上,要我赶快走以后不要去拜祭赵昱了。我还来不及多问,无尚就气绝身亡。一百多年前的这些事压在我心里成了一个迷。
百年的生活我基本选择避世。待人世间不再动荡,我便又融入了人的生活。我不想和周围的人建立感情,不论是友情的还是爱情的,特别是爱情。就让赵昱沉淀在我心里,我不能让自己再去饱尝爱上一个人又失去一个人的痛苦。后来我开了一个侦探所,专门负责帮人侦查各种事,也包括驱鬼。我也赚点钱,可以融入一下现代人的生活。
2005年是我成为僵尸的第一百年。这天我弓着双腿,坐在落地窗前,手里把玩着脖子上的金镶玉如意锁,回忆这百年前的点点滴滴。手机铃响打断了我的思绪,我一看是线人发来的信息。我记得无尚说过,这第一百年我的魔性容易被激发,因此我吩咐过线人不接邪灵的活。好在只是一桩寻人的案子。
这次接到的案子是一个土豪的女儿和男友双双失踪。据那土豪说因为男方家境贫寒,他怕女儿跟着他以后受苦,所以想了很多办法阻止他们来往。结果这次他女儿居然和那小子私奔了。在报警没有结果后,他请了好多侦探都查不到踪迹,所以托朋友找到了我。这种屌丝拐带白富美的案子我不是第一次碰到了,平常得很。
根据那个土豪提供的线索。我查寻了一段时间,终于在城郊外的一所山庄里。这次我开着车来进入这个山庄,潜入一所别墅后在最里面的房间找到了那个女孩。我发现她的时候她穿着白色的睡衣躺在床上,形容枯槁,面色惨白,脸上罩着一股黑气。我走近女孩检查了一下,她应该没死,但是好像离死也不远了。本来以为就是一桩查询人踪迹的案子,没想到又会牵扯到邪灵。
既然来都来了不能坐视不理,尽量让邪气不要侵蚀到我自己吧。毕竟我已是个百年僵尸,就算是这世上的厉鬼也不能对我侵蚀。我单手用掌力吸起女孩的身体,定在空中。再用月能之力推出掌心,运功试图将女孩体内的邪灵逼出体外。女孩在空中痛苦地挣扎,这时候她的脸上出现很多个面目狰狞,并且血肉模糊的骷颅重影。我足足运功逼了一个钟都没办法将邪灵逼出她体外。
难道要动用我的尸元珠么?尸元珠是我修行百年在我体内形成的一种灵珠,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将它逼出我体外的。百年之内,我接过所有的案子都并不需要动用我的尸元珠。这世上存在再厉害的厉鬼最多不过是死掉几十年的,怎么都不可能是我这个百年僵尸的对手。
现在我无法将邪灵逼出女孩体外,我的能量和她体内的阴邪之气在她体内碰撞,女孩面部抽搐,痛苦难挡。我知道再这样下去她的身体会在半个钟之内爆炸。想想还是救人要紧,我急忙逼出尸元珠,送入女孩口中。
这时候整个房间回荡起阴森恐怖的怪笑,房间内原本富丽堂皇的装修变得破败不堪,到处蔓延着墨黑的荆棘。七个面目过半腐败的鬼头向我飞来,有的眼珠子挂在外面,有的没了头皮头骨破裂都能看到大脑,有的嘴里悬吊着一个血糊糊的舌头。他们露出诡异的笑容,飞过来咬我的身体,阻止我运功。我虽然是僵尸不会死,可是感知和人是一样的。一口一个咬在我的胳膊上,一口一个咬在我的肩上,上身的衣物已被鬼头撕咬得稀烂,每一口疼痛钻心。
我集中意念,凝聚能量,唰的一下我许久未见的金指甲长了出来。随着我一声呼啸,七个鬼头被我强大的能量振开,撞击在破烂的墙上发出惨烈的叫声。再看看女孩,一股黑烟从她头顶冒出,尸元珠已成功将她体内的邪灵驱除。我迅速飞上去抓住女孩的手,带她一起从窗户飞了出去。
回头看,那股黑烟渐渐变成人形,那七个被我振开的鬼头又被他吸回到自己体内。嘴像被狗啃烂了一样,少了一块嘴唇牙齿都遮不住,还笑得那样诡异。眼珠子上没有眼睑,仿佛被人用刀割掉了一眼,面头发像被人用极刑拔过,一边头皮血肉模糊。整个人看上去像被凌迟了一半的人。他飞在空中追赶着我们。
飞行中女孩的意识清醒了,看到我尖锐的獠牙,尖长的金指甲,一时间瞪大了眼睛,尖叫声快穿破我的鼓膜,手脚挣扎起来。我拉紧了她,喝道,“你再乱动乱叫就掉下去死啦。”女孩看看自己脚下悬空,再看到后面追过来的厉鬼一时间吓晕过去。我飞得比那厉鬼快,在山庄外的车旁我们降落了。
这时女孩还没醒,我狠抽了她两个大耳巴子。她一醒见到我马上就要跑。我把她吸了过来,她看着我的尖牙以为我要咬她,吓得直哆嗦。我用掌朝她的口一吸,把尸元**了出来。还没来得及送入自己体内,后面的厉鬼追上来了。我立马把我的车钥匙塞在女孩手里,并对她说,“开着我的车快走,剩下的事交给我。女孩哆哆嗦嗦地点点头,接过我的车钥匙迅速钻进我的车里立马打火开车走了,连句谢谢都没有。
顾不得那么多了。尽管这个厉鬼远胜我以往遇到的厉鬼,但是击退他我还是有把握。我双手聚集了内里包涵着尸元珠,将尸元珠送入空中集聚月光能力。厉鬼越来越近,此时我发现厉鬼脖子上套了个细红绳,上面绑了一个墨玉蟾蜍。蟾蜍的眼睛一闪红光,他便戾气迸发,龇着呀朝我猛扑过来。我从掌中逼出一股能力猛推尸元珠,积聚能量的尸元珠打他。
厉鬼被我的尸元珠打中,惨叫一声逃走,邪气向四周迸射出去。因功力耗损太多无法躲闪,我已被那邪气射中。跌跌撞撞地走着,体内有一股阴冷之气在蹿腾。我的意识逐渐混沌,百年前赵昱死的情景又浮现在我眼前。痛苦穿心而过,为什么要杀死我的赵昱,为什么?这时有人走过我的面前。一个念头在我脑子里晃荡。什么善良的人,如果不是这些多事的人,空湛为什么会找到我,赵昱又怎么会死。我要杀光这些所谓善良的人。一声吼叫,我龇着呀朝那些人群扑过去。
一道光环套在了我身上,越缩越紧。从空中飞下来一个男子。只见那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当我完全看清楚他时,身体能量也逐渐耗尽,视野渐渐模糊,终于虚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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