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灵魂献祭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后,我内心是闪过那么一丝犹豫的,毕竟我还年轻,这个世界的很多花花绿绿我还没有见识过,我不想我的下半辈子只有黑一种颜色,更不想我的下半生在轮椅上度过。
但我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
稍微沉默后就对老太太说:“教我吧,我不怕。”
“小旭!”小舅公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在边上响起,我侧过脸看着他,微微的笑了笑。
小舅公知道我心意已决,再劝也是浪费口舌,叹口气便低下头去。
灵魂献祭的口诀很复杂晦涩,还好我以通灵,脑子要比以前要灵光的多,因此老太太讲一遍我基本就会记下来。
只是几分钟的时间我已经能顺利背下来。
其实巫术的口诀虽然晦涩,但是却并不难记,之前我说过,一个真正的巫师具备的首要条件是通灵,如果没有做到通灵,那么就算你通读所有有关巫术的口诀都没有用。
我背下来灵魂献祭的口诀后,坐到了一边,现在我只需要念诵这段口诀,便可以将我心中的诉求告诉神灵,一旦有神灵答应帮我,那我将会拥有打得过灵僵的能力。
这情节有点类似于漫威电影。
当我要闭眼的时候,我深深的看了一眼埋着头的小舅公,他也正看着我,眼神中已经没有了愤怒,我对他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
口诀在我嘴里慢慢地吐了出来,我放松心情,没多久便进入了冥想状态。
随后我又一次陷入了一种似醒非醒的朦胧迷境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冥想中的我又一次见到了之前我通灵时见到的九位神灵,他们手中有光,全部照射到我的身上。
然后一股奇妙的感觉渗透进了我的身体,血液开始沸腾,骨骼开始增长,肌肉在快速地膨胀,过不多时,我觉得我全身上下都充满了无尽的力道。
有那么一刻,我甚至生出一股睥睨天下的豪迈。
我借力成功了。
睁开眼时,我觉得我的视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我能够清楚的看到灵僵脸上蠕动的蛆虫,甚至我还看到灵僵身上依附着一层薄薄的乌黑色光罩。
我站起来,朝灵僵有了过去。
这时,花女对它的捆缚已经乏力,它的身子也能够动了,当它看我走向它时,它似乎预感到了危险,身子开始剧烈挣扎。
“噗嗤!”
一声像是布被撕碎的声音传出,灵僵猛的一震,围绕在它身边的花女的灵魂捆缚瞬间爆裂。
一声让我肝胆欲裂的花女的惨呼发出,随后她的灵体被震出去老远,我喊了她的名字,她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我,她的灵体便慢慢的开始飘散开来。
我大惊失色,想要出手帮忙却又无从下手,我呆呆的看着,连呼吸都有着轻微的痛楚。
我拽紧了拳头,一股无以言表的怒火在胸腔升腾,急需发泄。
我以为花女已经魂飞魄散,但当她的魂魄都飘散的所剩无几时,她的魂魄化为一道流光,飞向了我口袋里的那块玉。
她还没死!
在绝望中找到一丝希望我很开心,但这并不能掩盖我对那只灵僵的愤怒。
我拳头捏的噼里啪啦的响,瞄准它,像一颗子弹一般的朝它砸了过去。
有了神力的加持,我的速度堪比真的子弹。
飞到灵僵身前,我已经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我直接对准灵僵的脑袋,就像是街头打架一般的朝灵僵脑袋上砸去。
“咔嚓!”
一声骨骼断裂的声音传出,灵僵炼化千年的身体在有了神力加持的我的手下,依旧不堪一击。
灵僵的身体倒飞出去,撞到主墓室的墙上后才止住,我哪里能够轻饶了它,继续跟上,与它来了一次一对一的生死肉搏。
灵僵是僵尸中最厉害的一种,它的反应速度,身体的抗击打能力都是爆表的存在,我虽然有神力加持,但想要将它一击击杀可能性还是不大。
不过我就想像这样将它拆了,不为别的,只为它差点让花女魂飞魄散而付出代价。
那一架打得昏天暗地,不过好的是我并没有受多大的伤害,因为有神力加持的我在打架一开始便占到了绝对的主动权。
灵僵是不死之身,我要让它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只能将它大卸八块……所以,我就那么做了。
当时的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血性与胆子,拆解它的时候我身上也沾满了它的腐肉与一些难闻的液体,我不但不觉得恶心,而且还觉得特别的畅快,当时的我比之恶魔也不遑多让。
灵僵只剩下一堆的血肉,我终于满意的停了手,我像个疯子一般的摇摇晃晃的朝小舅公走去,但没有走出多远,我只感觉脑中一片空白,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正躺在县医院的病床上,当我看到趴在床上睡着了的妈妈时,我的心一下子轻松了好多。
因为我怕神灵会带走我的眼睛,让我下半辈子都在黑暗中度过。
可能是感受到我醒了,妈妈撑起身子,当她看到我正微笑着看着她时,她不由分说的将我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她在哭,哭的稀里哗啦,我想起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也是鼻子一酸流下泪来。
等妈妈冷静下来,我问了一下这两天我昏迷的事情。
原来,我是小舅公把我从坟坳背出来的,把我背出来后,小舅公就走了,什么都没说,但听妈妈说他的心情不怎么好,大舅主动给他搭话,竟然被他无缘无故的骂了一顿。
他走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只给我留了一封信。
我被他背出来时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本来妈妈他们以为我是太累了睡的太死了便没有在意,直到我睡了整整三天依旧人事不省后,他们才把我送到了医院。
而更加让他们糟心的是,我这一睡就整整睡了半个月,妈妈他们都认为我成植物人了,还好我今天醒了过来。
我爸爸的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这些天一直在家里休假,偶尔会来医院看看我,不过被鬼上身后,他的精神始终受到了一些影响,比以前萎靡很多。
坟坳的事情已经彻底解决,银盘村的村民便可以自由的出去了,不过坟坳依旧是银盘村的禁地,没人愿意进去。
我问妈妈有没有见过一个瞎了眼的老太太,妈妈说没有,从坟坳出来的就我和小舅公。
我没有多问,心想她自己都说自己油尽灯枯了,或许已经死在了里面,对于这个便宜师傅,我当然是没什么感情的,因此她的生死我到没有过多的关心。
我妈把我醒来的事情通知了我们的亲人,没有多长时间,我的病房里便陆陆续续的有人提着果篮来看我,我在妈妈的搀扶下靠在床上,一一的招呼着,不过始终有些心不在焉,毕竟我还不知道花女的现状。
下午,我大舅来到医院,进了病房后他给我聊了几句,便将小舅公留给我的信交给了我。
他问了几句关于坟坳的事情,我挑着一些该说的说了,他便点头离开了。
等傍晚时分,病房中独剩我后,我将小舅公给我的信拆开,信上的内容让我有些意外。
他说他不怪我当着他的面拜黑巫教的人为师,因为当时也是形势所逼,不过他劝我一定要一心向善,不能做恶事,否则到时候遭了天谴可就得不偿失了。
老太太已经死了,她的宠物白猴在她死后也死了,他帮我从白猴的肚子里取出了老太太交给我的东西,这东西他交给了妈,让我找她拿。
结尾并不是一些慰问语,而且关于花女的。
他说花女的魂魄已被抽离很多,现在残存的只是一缕残魂,要想让她从新投胎或者重新凝聚灵体,可能性微乎其微,他劝我早些把她忘了。
小舅公并没有说他去了哪里,我想他应该还会在阿依河那边继续他的坑蒙拐骗吧。
看了小舅公的信后,我的心情有些沉重,因为小舅公说花女醒来的几率几乎为零。
我靠在床头,思来想去心中便越发焦灼,便问进我病房的护士我能不能去外边走走,小护士长得挺漂亮的,但脾气不怎么好,她说我刚刚醒来,身体虚弱最好就在床上躺着。
熬到晚上,我给我爸说让他带我出去溜一圈,在床上呆了这么多天,实在是受不了了。
爸爸前些天也在病床上呆过,他能体会我的感受,便答应了。
他问我身体有没有哪些地方不适,我说没有,只是觉得身子有些酸麻,并没有大碍。
爸爸说在床上睡的久了,这种现象很正常,让我多活动活动就是了。
我穿好病号服,用手撑着身子想要从床上下去,但在我抬脚的时候,我觉得脚上使不上一点劲,我连着试了好些次都失败了。
我内心有些不安,连忙给爸爸说了我的情况,我爸爸安慰了我两句,说肯定是睡的时间太长了的缘故。
我虽然也想是这个原因,但总不能自欺欺人,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兴许神灵拿走的就是我行走的能力。
爸爸叫来医生,一通检查后告诉我,我的腿确实失去知觉了,也就是说我以后再也不能用腿走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