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村后山十几里的地方,有一片连绵的坟冢,早就荒废了不知道多少年,平时根本没有人去,也就是我和刀疤在很小的时候冒失的去过一次,得到的那棵青荧花也却的确治好了刀疤爸爸多年的哮喘,代价则是刀疤额头上的那道疤痕以及昏睡了三天三夜。
“玄哥,你这去的方向?”
我能感受到刀疤心里的发憷,笑道:“当年我们都闯过,莫非你怕?”
“怕?你不废话吗”刀疤瞪了我一眼:“我当然怕啊,那绿脸老太太如今想来我还感到浑身发麻,你那什么路引就不能换个地方弄?”
“看你说的。”我苦笑:“好像我不怕似的,但凡有别的办法,我也不会选择来这里。”
“那咱们别去了好不好?”
我沉吟了一下,说道:“刀疤,我们村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如果我们今天一走了之,你觉得我们这一辈子能心安吗?与其一辈子活在内疚自责之中,不如豁出去拼一下,寻找答案。”
“你别说了,玄哥,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嗯”我点了点头,踩着大腿根子高的草丛,继续朝着后山走去,也是我们是当地人,如果换了外地人,在这荒山中行走,十有八九得迷路。
即使我们也是走走停停,不停的变换着方位,很快来到了一片小树林,只要穿过这片树林,就到了。
“噗~~”我们身旁的草丛中,突然窜出一条黑影,将我们吓得直接崩了起来,待看清黑影,才不禁哑然失笑,原来是隐藏在草丛中的一只山鸡。
“呵呵,别自己吓唬自己了。”我对刀疤笑了笑,转身,一张惨白的被黑发笼罩的脸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我的妈呀~”我一个激灵,头皮发麻,直接一蹦三尺,头脑都有些晕眩,但愣是没有晕倒。
“刀疤小心。”经过昨晚,我的承受能力明显好了许多,还知道给刀疤示警,但我转头就看到刀疤缓缓的瘫软了下去,晕了。
“我曹~”我转过头,看着眼前身穿大红袍的女子,她的眼睛紧闭着,一张惨白的脸没有丝毫的血色,最重要的是她竟然比我还高了半个头。
我目光缕到下面,才发现原来她的双脚竟然离地半尺....
“我去。”心拔凉拔凉,我知道我碰上的是什么东西了。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天地阴阳,你阴我阳,各走各路,人鬼殊途......”我哆嗦着,强硬的说道,这些东西都是我从爷爷的手札中看到的。
但眼前的女鬼慢慢的抬起了双手,我可以看到惨白的手指上,那半尺的黑指甲,突然,她睁开了眼睛,露出一片血红。
“我的妈呀。”看到这一幕,我转身就跑,这种阵势我可是破天荒头一回,唯一让我庆幸的是我的腿竟然还能动。
但那女鬼的速度更是惊人,透过眼角余光,我看到那女鬼身子一晃就是几丈,这哪里是跑根本就是飞啊。
还没跑出去百米,我就被脚下一块树枝猛地绊倒,直接跌入了草丛之中,啃了一口的泥土,但我可没心思去品味泥土的味道,心中嘀咕着:“完了,这次是彻底完蛋了,还是刀疤那小子幸福啊。”
我没起身,将脸埋在草丛之中,等待着被那双惨白利爪撕碎,但过了半天都没有动静,这让我十分奇怪。
这鬼不现在撕碎了我难道还要先玩玩不成?
“我去,鬼大姐,我现在不是处男了,两年前就遗过精你还是放过我吧,实在不行给个痛快的也行,千万别......”
“咯咯~~”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笑声。
“他妈的,鬼也会笑?”我心中嘀咕,光棍心一起,就坐了起来,转身看到一个身穿白衫的女子正站在那里,虽然也是脸色惨白,却没有那丝绿气。
“是你?”看到这名女子,我一眼就认出来,正是昨晚被我拉着跑了十几里的那个。
“你还是处男呀?”女子的一句话顿时让我老脸通红,呐呐说道:“哥才十...八,是处...不是很正常嘛。”
“我去。”这句话说完我又鄙视我自己,现在这场合竟然谈这个,我看着她说:“刚刚那红衣女鬼呢?是你救了我吗?”
“算是吧。”女子给了我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不过虽然没有得到确定的答案,但女子的出现却让我踏实了许多,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站了起来,对女子笑道:“你说同样是鬼,做鬼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在你们凡俗的眼中,鬼不就是会害人的吗?”女子娇笑。
“那也不一定,起码你就不害我,嘿嘿。”
“好了,别贫了,该去救你那同伴了吧。”
她这一说,我才想起刀疤这个家伙,临阵晕倒,真是没有出息,不过想一想,自己貌似也好不了多少,跑了回去,看到刀疤依旧在晕着,我一个大嘴巴子扇了过去。
“谁,谁在偷袭本大...咦,玄哥?刚才那女鬼?啊~~”刀疤话还没说完,就一眼看到了我身后的白衣女子,眼睛一翻,就要再次晕过去。
我直接两个大嘴巴子招呼了上去,生生将这小子自我保护的功能掐断。
“啊啊~~~鬼~~~”刀疤转身连滚带爬,想要逃走,我走了过去,对着他屁股踢了一脚骂道:“有点出息,这个不是刚才那个。”
“呃~~”刀疤停止了滚动,慢慢转过头来,还是满脸的恐惧,指着我身后说道“她...她真的不会...害我们?”
“当然是蒸的,难道还是煮的?”我给了他一个暴栗,笑骂道。
刀疤闻言,才平复下来,慢腾腾的站了起来,还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缓缓站在我的身后。
“说吧,你如何才能给我路引?”我自顾自的来到一棵树下,坐在一块青石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卷烟,点着“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烟这东西,在这场合,绝对是神器,抽了几口,我感到自己凉透的心才暖和起来,转头看着刀疤可怜兮兮的眼神,有些不忍,就给他也扔了一根。
女子来到我们面前,轻轻叹息一声,说道:“奴家本名叫青七娘,是石州城大户青员外的千斤。”
石州城?这名字我听着怎么这么耳熟,貌似在哪里听到过。
不过我没有打岔,一边和刀疤两个吞云吐雾,一边继续听着她诉说:“后来,清军入关,一路杀戮,到了石州城,由于守将誓死不降,在清军破城之日,对石州城进行了大屠杀,那一晚,石州城血流成河,整个城池都被鲜血清洗了一遍。”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来了,石州城以前就在离我们村数十里的地方,还有遗迹,传说正是被屠城之后,才没落下来,更是传说其中怨气太重,时常闹鬼,到现在早已经淹没在历史长河中了。
“清军入关?你...你真的是鬼啊。”一旁的刀疤猛地一个激灵,吓了我和女子一跳。
女子白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说我是...人了?”
闻言,刀疤这小子眼皮又要翻,我急忙又一个大嘴巴子扇了过去,让这小子吊住自己的精神。
果然,刀疤打了个激灵,沉默下来,狠狠的抽了几口烟。
青七娘继续说着。
石州城被屠杀之后,清军洗劫一番后就离开了,残存的几个城中百姓,就将这些尸体掩埋在了这里。
说到这里,青七娘脸上浮现出一丝阴气。
那几个掩埋尸体的百姓之中,竟然隐藏着一个风水相师,借助这里的山川地势,汇聚阴气,将这里化为聚阴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