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木木像个呆子一样抱着自己,目光死死盯着某一处,不断抽泣,我一走过去,她就害怕的往后缩。
我心疼的声音都哽咽了,“木木,是我,我不伤害你。”
木木抬头看了看我,目光仍然是呆滞的,我发现她的手死死的拽着身边的床单,拽得骨节都发白了。
我心里暗暗发誓,这个仇,我一定要替木木报。
客厅里,传来伯母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木木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爸爸,我爸爸呢?”
“伯父他•••”我再没说下去的勇气。
木木一把将我推开,朝客厅狂奔而去,我不敢去看,只听见客厅里传来木木撕心裂肺的一声哭喊,“爸。”
那声音,仿佛是要把我的心割裂开一样。
黄毛我一定要弄死你,替木木报仇,替伯父报仇。
我拽紧拳头,一拳打在墙壁上,鲜血顺着拳头流出来。
我刘天命打出生就活得窝窝囊囊,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窝囊过,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黄毛!
我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
可是说起来很奇怪,黄毛想弄掉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刚才不知道是谁在我后脑勺敲了一棒,我晕倒了他们应该很容易就弄死我才对,怎么我反而完好无缺呢。
难道是他们一时疏忽了?
我有点想不通,但眼下也没心情去想那么多,宁木木遭受这么大的伤害,我肯定不能袖手旁观,帮着木木料理了伯父的后事,可是很奇怪,伯母一看见我就一副很害怕的神情,我跟她说话她也不搭理我,总是躲得远远的。
终于,在伯父的葬礼上,我再也忍不住了,偷偷站到伯母身后,轻轻叫了一声,“伯母。”
伯母似乎受了一惊,本能的将身体往后挪了挪,尽量距离我远点,我很奇怪,难不成我长得像怪物不成?
我忍不住问,“伯母,你为什么总躲着我似的?”
伯母目光闪躲,“我哪里有?没有的事情。”
“既然没有你为什么站得离我那么远呢?”
伯母神情紧张的道,“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缠着我们家木木了,木木她爹的事情和你无关。”
原来是因为这样吗?她害怕自己的女儿被我纠缠?她打心眼里就看不起我吧?可是就算如此,她也犯不着看着我就跟看见瘟神一样的躲啊,难不成那天我晕倒后发生了其它什么事情?让她感到害怕?
可是这种问题我实在不好开口去问,可是不问我心里又憋得慌,想来想去,实在忍不住了,于是问伯母,“伯母,那天我晕倒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按常理,黄毛最想弄死的人应该是我,我当时那种情况,他们再好下手不过了,可是他们却没有对我下手,相反的,我完好无缺。
没想到伯母一脸惊惧,“晕倒?你是说你发狂之后晕了一阵子吗?”
“发狂?”我没明白,我明明只是晕倒了而已,我什么时候发狂了?
伯母看我神情有点不大对劲,“你竟然不记得了吗?”
我更疑惑了,“记得什么?”
“你当时的样子不应该叫发狂,而应该叫中邪,那个样子简直是要把我给吓死了。”伯母说着一阵后怕的样子。
她这么一说我就更加不明白了,我个人的感觉只是脑袋后一嗡,感觉上是被人敲了一棒,然后就失去了知觉,醒来后就是记忆里的那一切,难不成我还做了别的什么事情而自己因为太激动而失忆了不成?我越来越糊涂了,急切的想知道。
“伯母,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当时到底是怎么了?”
伯母抚了抚胸口,这才肯告诉我,原来那天伯母被人敲晕后一直都失去了知觉,可是突然却被一阵狂吼声给惊醒了,睁开眼睛,正好看见我提着水果刀就要去杀人,我要的杀的那个人手里提着枪,那个人见我举起刀要杀他,抬起枪就准备朝我射,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我的脸色突然十分难看,仿佛突然间变了一个人似的,眼睛整个都是白的,脸上甚至出现了僵尸一样的痕迹,然后嘶吼一声,生生将那个人射出来的子弹夹在了两根手指之间,那个人吓坏了,嘴里艰难的挤出几个字,“鬼,鬼啊。”
还不等他说完,我单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直接将他举起贴在墙上,越举越高,甚至高过了我自己的头顶。
坤哥看见我的模样,也举着枪想对我开枪,可我立刻放开手里举着的那个人,跟瞬间漂移似的一瞬间就拿住了坤哥持枪的那只手腕,向外一拧,咔嚓一声,坤哥的手腕直接给拧折了。
坤哥疼得哇哇直叫,“中邪了,中邪了。”
坤哥身边的几个小弟看见眼前情景,一个个吓的屁滚尿流,趁着我还没对他们下手之前一个个全逃了,坤哥忙求饶,“求你放过我。”
“那就赶快滚。”我嘴巴里咔咔咔的发出来的竟然是沙哑的女声。
坤哥和他那帮人都逃了之后我又朝房间里走去,然后黄毛也求饶,裤子都还没提好就往外头逃,我一下把他提起来摔楼道上了,之后我就晕了过去。
醒来后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
当我听完伯母说完之后我简直不敢相信,可是伯母她没必要对我说谎,而且从她这些天对我的态度来看,确实是很害怕我,大概是因为那天看我那副样子的缘故。
我想来想去,那天我失去知觉之后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自己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呢,我怎么会发出女人的声音呢?我还能空手接住子弹,单手举起一个人,这种种迹象表明在那一刻我根本就不是一个人,正常人怎么可能做得出这种举动。
难不成我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还是真像伯母所说的中邪了?可是我自己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啊。
正愣愣的想着,感觉到口袋里有什么东西,掏出来一看,我去,又是那把梳子。
难道那天是雪儿?没错了,除了雪儿还会是谁,肯定是她附了我的身,帮了我一把,要不然,我就直接躺尸了。
看来我又多欠了雪儿一个人情。
我悄悄将木梳放回口袋里,我知道,就算我扔了,这把梳子还是会回到我的口袋里的。
帮着木木料理了她爸爸的后事,我陪着她们回到了家里,家里已经被收拾了一遍,一点也看不出那日发生的事情的痕迹,但是一进门,伯母就透出一股伤心的情绪,木木也不敢再回那个房间,她甚至不愿意再坐到黄毛坐过的那个沙发上。
木木背靠着墙站着,愣愣发呆,她的神情看起来有点让人害怕,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知道她还没有摆脱那天的阴影,想过去安慰她,可是木木一把将我推开,“你走开,我想去洗个澡。”
自从那天的事情发生之后木木最爱做的事情就是洗澡,吃完饭要洗澡,睡觉要洗澡,醒来要洗澡,一回家第一件事情也是洗澡,有时候半夜起来都洗澡。
我知道,那天的事情让她心里有阴影,可是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
我下定了决心,我一定要保护好木木,让她以后再也不受任何伤害。
木木走进了浴室,打开水龙头,我听见流水哗啦哗啦的声音,我站在浴室外头,听见木木在里面偷偷的哭。
我说,“木木,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木木依然是哭,没有任何回应。
我心里特别担心她,可是也没办法,让她接受这已经发生的一切总得有个过程。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伯母已经回房间里睡觉了,其实我知道她不是睡觉,而是抱着伯父的遗像躲房间里哭。
木木又洗了一个澡,从浴室里出来,身上一丝不挂,只裹了一个浴巾。
我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这些天我一直守在客厅,以防万一黄毛他们再找上们来。
我脑子里正在构思一个计划,那就是我要替木木报仇,可是我刘天命从小就属于比较孤僻的类型,唯一的朋友就是三胖,三胖这人挺讲义气的,可是我也不能靠他来帮我报仇啊,让他给出出主意还不错,心里想着明天去找三胖商量商量,让他出出主意这件事情到底该怎么办。
我正想着,木木突然站在了我的面前,全身只裹了一条浴巾,身上还渗着水珠,完全一副芙蓉出水的姿态。
木木的样子有点怪,我问她怎么了,还不去睡觉。
木木问,“天命,你想要我吗?”
我脑袋一愣,“啥?”
木木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你想要我吗?”
木木一边说,一边把身上的浴巾扯了下来。
我脑袋一片空白,“木木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呆呆看着木木,她是那样的完美,我心目中多少个夜晚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人,可眼下,木木刚刚受了那样的刺激,我说什么也不能在这个时候。
我赶紧将视线移开,摸索着帮她把浴巾裹上,“木木,你别开玩笑了,我哪里配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