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李兮娘接到来自钱大石的电话。
“喂,你好,我是钱大石,你上午来我家送过东西的。你还记得吗?”
“钱大哥,请问有什么事吗?”
钱大石在电话里告诉李兮娘,他想跟她一起起诉蒋仁金,他家里还有一些关于蒋仁金违法的证据,他不方便送出去,希望李兮娘能亲自过来取一下。
李兮娘没有多想,一口答应下来,骑着摩托车,直奔钱大石家。
钱大石家住在北二环。
一段高架桥下,有一个年代久远的建筑群,六层高,红砖外墙,灰色的老式的露在外面的楼梯,楼与楼紧挨着,拥挤不堪,间隔不超过十米。
钱大石就住在五号楼三单元的605。
李兮娘敲门,钱大石打开门,一脸厚道而殷勤的微笑:“又麻烦你跑一趟哦。”
李兮娘微笑道:“不客气。”
这是一套120平的房子,三室两厅,其中两间卧室里都各摆着两个上下铺的床,李兮娘有些好奇:“你家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床?”
钱大石挠了挠后脑勺:“不瞒你说,我有七个孩子。”
李兮娘瞪大了眼。
钱大石补充道:“七个都是女儿。”
李兮娘惊讶得下巴都快要掉了下来:“不是吧?”
钱大石略略有些尴尬地点点头,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
李兮娘站在那间面积最小的卧室门口,朝里面望了望,发现里面只摆了一张一米二的单人床,问道:“这间是谁住的?”
“这是我的房间。”
“这么小的床你们夫妻俩怎么睡?”
“孩子娘很早之前就没了,我一个人带着七个女儿生活。”
李兮娘从来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家庭,她的心里一瞬间涌上了浓浓的同情。她用柔和的目光,望着钱大石,然后特别豪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钱大哥,你也怪不容易的,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含辛茹苦地将七个孩子拉扯大,真是难为你了。”
钱大石苦笑了一声,然后说道:“所以上午你将那些钱和房产证送给我,我都不知道究竟该怎么感激你们。真是帮了我天大的忙,不然我都不知道今年这个年究竟要怎么过了。”
李兮娘大度地摆摆手:“蒋仁金那个混蛋,我这次是绝对不会饶了他的。对了,你刚在电话里说有其它重要的证据要交给我,是吧?”
钱大石点点头,然后微笑道:“不急,你先坐一会,我给你倒杯茶。”
李兮娘点点头:“好的。”
李兮娘在那个破旧的绿色皮沙发上坐下来。
钱大石转身进了厨房,泡了一杯绿茶,端了过来。
他将那杯茶放在茶几上,略略有些拘谨地说道:“家里穷,也没啥好茶叶,你就将就点吧。”
李兮娘笑了笑,表示不介意,然后拿起放在茶几下面的一本相册,随手翻了起来。
里面基本上都是钱家七姐妹的照片,各个年龄都有,李兮娘一张张指着照片,不停地问钱大石。
“这是老几啊?”
“那个穿蓝裙子的呢?”
“二姐现在在哪座城市工作啊?”
“大姐现在有小孩了么?男孩女孩?几岁啦?”
……
钱大石坐在那里,紧紧攥着双手,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李兮娘的问题,紧张的目光,不停地瞟向那杯冒着氤氲热气的绿茶。
钱大石鼓足勇气,问道:“其实,我有个问题,挺想问你的。”
李兮娘抬起头,饶有兴致地望着他:“钱大哥,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
钱大石平静了一下情绪,问道:“你们这次动静闹得这么大,你们这次一定出动了很多人吧?你们的头头一定是个极其厉害的人,对吧?”
李兮娘放下相册,差点笑出了声:“钱大哥,我怕说出来吓死你。我们没有什么组织,也没有什么头头,就我一个人。”见到钱大石一脸震惊的样子,李兮娘又调皮一笑:“哈哈,你没想到吧?”
钱大石以为李兮娘故意跟他开玩笑,谨慎地问道:“就你一个人?这么大的事情就你一个女孩做的?我的天啊,你打死我,我都不信。”
李兮娘莞尔一笑:“信不信就随你了,反正我没骗你。”
李兮娘的兴致起来了,干脆就把昨晚自己如何潜入大金地产,如何找到蒋仁金那间密室,又如何跟那些保安激战,最后又如何逃脱他们的追捕,栩栩如生,绘声绘色地跟钱大石说了一遍。
当然,李兮娘并没有提及陆景天。
钱大石坐在那里,嘴巴张得大大的,愣住了。
在见到李兮娘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世界上居然有个女孩有这么大的勇气和胆识,能做出这么惊险无比的事情。
这个女孩,又是这么美丽,这么和善。
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他的女儿们的样子,他的心在这一瞬间,开始动摇了。
身为一个男人,在她面前,他简直无地自容。
李兮娘端起那杯绿茶。
一直沉浸在愧疚和自责的情绪之中钱大石,伸出手,叫一声:“别喝!”
李兮娘刚刚说了太多话,口渴了,动作又是那么迅速,端起那杯绿茶,一口气喝下去了大半杯。
一切为时已晚。
看到钱大石的异常举动,李兮娘突然察觉了什么。
她用充满质疑的眼神望着钱大石,想说点什么,突然浑身乏力,眼前一黑,就歪倒在沙发上。
砰的一声,杜和尚一脚踢开门,亲自带着手下冲了进来。
芙蓉雅苑。
这是一个很大的小区,小区的东南角,有一栋闲置的建筑,几十年之前,这是一个比较有名气的工厂,后来一直保留了下来,几年前,小区刚刚销售的时候,这里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售楼部,现在又处于闲置状态。
这个小区是大金地产开发的,所以,这个闲置的旧工厂,自然也是属于蒋仁金的私人物业。
李兮娘就被杜和尚关在这里。
这栋建筑的面积很大,很空旷,二楼极其隐蔽。而且这里闲置依旧,又在小区最边缘,平时根本就没有居民来这里。
空荡荡的屋脊之下,悬着一盏长长的吊灯,昏暗的灯光,照着李兮娘那张美丽的苍白的脸。
她的身上,早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那件圆领白T恤,布满暗红色的血迹。
李兮娘慢慢睁开眼睛。
眼前先是一片白茫茫,过了一会儿,才隐约看到几个黑色的圆点,慢慢地,几个圆点开始撕扯,变大,有了头和四肢,渐渐变成一个人的形状。
然后她听到耳边男人粗犷而猥琐的声音:“小娘们终于醒了,快去通知杜老板。”
过了一会,一个身材敦实,留着平头,身穿酒红色衬衫灰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李兮娘觉得他的皮肤格外白,甚至有点像很多年都没有照过阳光的苍白,生活在古堡之中一样,另外,就是他脚上那双黑色的尖头皮鞋,擦得锃亮,简直亮得刺眼。
“杜老大!这个小娘们醒了。”
一个打手嬉笑着,殷勤不迭地告诉他。
杜和尚仔细打量着双手被吊在横梁下的李兮娘,然后又环视四名打手,道:“我再重申一遍,你们这帮色狼,可别想着吃这个女孩的豆腐,这个女孩,对我们很重要,不容有失,今晚我审问完了,明天还得送给大老板亲自审。”
四名打手全部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会老老实实。
杜和尚满意地点点头。
一个打手搬来一张椅子,用袖子擦了擦:“大哥,您坐!”
杜和尚坐下,望着李兮娘,微笑道:“小姑娘,我也不想继续为难你,就问你一句话,那些房产证还有账本现在在哪里?”
李兮娘用不置可否的目光望着他,似乎根本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
杜和尚又问道:“你是不是许静莹请来的?你和陆景天又是什么关系?”
李兮娘虚弱一笑,不屑一顾地反问道:“什么许静莹陆景天的?我不认识!”
杜和尚眼角抽动了几下:“小姑娘,我劝你还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等下我手下兄弟们,可不会像我这么客气哦。”
李兮娘轻蔑一笑,从鼻孔里发出了一声“哼!”
杜和尚站起身,叮嘱手下:“继续给我们好好招呼她,但是,不准占她便宜。”说完他用手指在空中点了点,用警告的语气道:“你们谁要是不听话,我就把那玩意剁下来喂狗!”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个手下悻悻地叹息道:“这么个水灵灵的大美人,居然不让兄弟们碰,简直就是要活活憋死我们啊。”
一个附和道:“谁说不是呢。”
另外一个压低声音,不满地抱怨道:“他自己不碰女人,居然也不准别人碰,真是的,还不知道他有什么毛病!”
第四个打手瞪了这个抱怨的打手一眼:“别瞎说,被他听到,你的小命就难保了。”
杜和尚不近女色,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一个打手将悬着李兮娘放下来,两个打手,走过来,一人按着她的双臂,一人按着她的双腿,还有一人,拖来一根软管,强行塞进她的嘴里。
软管的另一头,连接着卫生间里的水龙头。
开关打开,自来水沿着软管流进李兮娘的嘴里,李兮娘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胸脯不停地起伏着,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四周不断溢出白花花的水……
水龙头开关关掉。
浑身湿漉漉的李兮娘,蜷缩在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
一名打手一把抓起她的长发,凶神恶煞地瞪着她:“快说!房产证和账本在哪?”
回应他们的仍然只是一声轻蔑的冷笑。
这名打手的手肘不经意碰到了李兮娘的胸脯,他下意识地打量了这个貌美如花的女孩。
本来就穿得很清凉的李兮娘,现在浑身被冷水浇透,粉红色的内衣以及身体的曲线,一览无遗,尤其是大双白皙浑圆富有弹性的大长腿,滚着水珠点点,更是让他垂涎欲滴。
欲望的魔鬼在这一刻牢牢控制了他。
这名打手早已经将杜和尚的话抛到九霄云外了。
他搓着双手,蹲下身去,一把撕开李兮娘的白T。
另外一名打手阻止他:“杜大哥知道会生气的。”
“你就知道杜大哥,杜大哥,他是你爹还是你妈啊?这里就我们几个人,你们不说,没人知道!”
另外两个家伙,其实早也已经觊觎李兮娘很久了,只是迫于杜和尚的压力,但在这个家伙的怂恿之下,此刻内心的小恶魔彻底被释放了。
三个家伙像发情的野兽一般,狞笑着,慢慢扑向李兮娘。
已经虚弱到极点的李兮娘,愤怒着,颤抖着,挣扎着,却无济于事,眼睁睁看着饿狼一般的家伙张牙舞爪扑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