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友从姜萌萌6岁开始担任她的数学老师,姜萌萌一直就对这个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斯斯文文的数学老师很有好感,也喜欢他的课。但是由于脑袋瓜子不怎么灵活,她的数学成绩一直平平,是以陈大友很少注意到这个学习努力,成绩却一般的小姑娘,他更多的注意力在班上的另一个学生身上。那个学生不仅数学成绩好,还很讨人喜欢,因为她的爸爸是当时的镇长。陈大友任另一个学生为数学课代表,给她补课,带她去参加县城里的各种比赛。这一切让姜萌萌一直觉得不公,更多的是不甘。
为了引起陈大友的注意,姜萌萌主动去和另一个学生做朋友,与她在学校几乎是形影不离。这一招确实很好用,比之前努力学习要容易得多。陈大友渐渐开始注意到姜萌萌,给另一个学生补课时也会叫上她;去县城参加各种比赛时,尽管姜萌萌成绩不是班级前三名里的,但他还是会带上她,给了她不少的鼓励和夸奖。而这一切都是托了另一个学生的福。
后来那个学生家里出事了,姜萌萌成了陈大友唯一偏爱的学生。原本姜萌萌以为,从此以后她可以独占陈大友的心,可偏偏在这个时候陈大友却辞去了教师的工作。也就是那个时候起,姜萌萌的心里就对陈大友埋下了一颗不可见人的爱慕之心。
这颗爱慕之心埋在了心里十几年,一直没变。
时隔多年,那天在法医院重逢陈大友,让她又惊又喜。尽管当时的情况让人悲伤,但她免不了要在心里暗叹一声,“陈大爷死得真是时候!”
陈大友有些怔愣,没有料到姜萌萌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些年你虽然跟陈大爷之间有一些嫌隙,但我知道,你从小由陈大爷一个人抚养成人,对他的父子亲情要比寻常人家更深些。你虽然表面上没做何反应,但心里恐怕是疼得要死。”姜萌萌接着说道。
她的一席话让陈大友浑身一震,原本平静的脸上此刻波涛汹涌,脸色变得苍白,然后又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黑。
因为这一席话直击他的心坎。更让他难堪的是,这些话还是由一个小辈,他曾经教过的学生说出口。
被人戳中了心思的陈大友,一时哑言。
好在这个时候服务员过来上菜,算是替他解了围。
“您好,这是这边点的煎山顶澳洲安格斯肉眼牛排,请问是哪位的?”服务员带着白手套端着托盘,微笑着问道。
“给她。”陈大友向服务员指了指对面的姜萌萌说道。
服务员点了点头,依旧保持着面部的微笑,为姜萌萌放好餐盘,将手里的黑胡椒汁浇在牛排上,发出嗤嗤的声响。
姜萌萌没再说话,为刚刚自己说错话而懊恼。
男人喜欢善解人意的女人,却不喜欢擅自做主的女人;男人喜欢聪明的女人,却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女人。
陈大友好面子,姜萌萌刚刚那一席话,把这两条都占了个遍。
本来一顿愉快的用餐,气氛一下子沉静了下来,如死寂一般,静得姜萌萌连咀嚼都害怕发出声音。
买完单后,陈大友送姜萌萌回家。
车里,姜萌萌紧紧咬着下唇没有吱声,她还不想回去,她还没有跟他在一起呆够。
“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路过一个红绿灯等红灯时,陈大友转头看了看一脸愁容的姜萌萌开口。
姜萌萌低了低头,额前的空气刘海正好遮住了双眼,睫毛在眼睑下榻留下两个月牙般的阴影。“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事。”她顿了一下,抬头看向陈大友的双眼,又接着说道,“从始至终,陈老师的眼睛里好像一直看不到我的存在,即便现在我就坐在你的旁边。”
陈大友怔了一下,意思没有明白姜萌萌话中的含义。
“滴……”
红灯跳为绿灯,后面的车辆不停地按着喇叭,提醒陈大友该开车向前行驶,别挡着别人的道路。
陈大友踩上油门,重新发动引擎。
“陈老师当真没有察觉到我喜欢你吗?”
陈大友猛地刹车,被姜萌萌的话震惊到。
由于惯性,姜萌萌身子猛地向前倾,还好系上了安全带,才不致使她被甩了出去。
“你说什么?”
姜萌萌理了理因急刹车而被甩乱的头发,将嘴边的几根碎发拂开,才转脸看着陈大友,以一种极其认真的神情说道,“我说,我喜欢你,从童年时候开始,一直一直喜欢。现在也是,未来也是,从未改变。”
陈大友愣了好长时间不能反应过来。
他的车子就这么停在马路上,极其碍事有挡道。来来去去的车辆,不停地按着鸣笛,伴随着一些脾气暴躁的人的谩骂声。
“傻逼会不会开车啊!”
“他妈的滚一边去,别在这挡道!”
“……”
陈大友仿若充耳未闻,只是目光定定地瞧着姜萌萌,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半天才干着嗓子开口,“我……结过婚了。”
“我不在乎。”姜萌萌想也不想的回道。
对于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男人向来没有理由拒绝。
何况,姜萌萌还这么年轻,这么美丽动人。
姜萌萌是一个人在外面租的一间简单装修的小单身公寓。到了她的公寓后,陈大友跟着她上了楼,再也没有出来。
许嘉定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和陆遥下象棋。
陆遥最近迷上了象棋。他说,没事下下象棋,可以开发大脑,提高智力。他认为我尤其需要提高智力。
“又是那个无赖?”陆遥将他的马跳到我的兵的上一格,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挂了电话,点了点头,“他想邀请我晚上跟他一起吃饭。”
“你答应了?”依旧是漫不经心地口气。
我拿着“車”的手停在半空,抬眼瞥了一眼陆遥,声音不大,“我还没有想好怎么拒绝,他就把电话挂了,说晚上六点来楼下接我……”
“也好,”没有预期的生气,而是依旧一副平淡如水的口吻,“你不是说他跟警察局的人认识?既然你没有从陈大友那里探听到些消息,你可以去请他帮忙。”
陆遥的话提醒了我,魏巍是负责陈大爷案子的警官,那么他那边一定有陈大爷的生平信息。如果通过许嘉定,说不定真可以打听出些消息。
许嘉定预定的是一家日料店。
日式的和屋,木制的屋檐两边各挂着一个印有“和食”的红色灯笼。深色木台阶,两边长着青翠又细长的绿草。门口放着两个狸猫石墩,圆圆胖胖的,很是可爱。
“いらっしゃいませ!欢迎光临!”店门口一个穿着樱花国和服的迎宾服务员,扬着甜美的笑容,清脆又响亮地开口喊道。
店里的一个服务员听见声音出来,将我和许嘉定领到一间雅间,“两位对吗?”
包间里的环境比外面更为清雅,竹黄色的木质推拉门,上面印着淡粉色的樱花窗纸,与门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超大的富士山樱花雪景。包间中间放着矮矮的方桌,方桌四边放着圆形操神边城的坐垫,桌子底下是凹下去的,恰好放脚。
“是的。”我一面接过菜单一面回答。大致翻了一遍菜单,里面的菜品图片很是美丽,价格嘛,也很美丽。
“这家就是你上次说的那家环境很好的日料店?”我抬头看向许嘉定。
“是啊,环境很不错不是吗?”许嘉定笑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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