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结束了吗?谁赢了?”沈洛君问了一句,又重新坐在凳子上整理绘画工具。
“官窑赢了,他们做了一件青花祥云龙纹碗。”
“挺好的。”沈洛君只是简单说。
“挺好的?你们可是输了,难道你也要做碗?碗的器型今天已经出现了,明天再出现可能不会再吸引评委的眼球。”康大茂提醒道。
“没事,我有把握赢。”
“你呢,你来到这里学到了什么?不会只学会了挑土吧。”
沈洛君故意转移话题微笑着问,她不想让康大茂担心。
“他们说挑土是伟大的职业,我们不生产土,我们是大自然的搬运工。”
康大茂自我调侃。
额!好吧。
“你现在也是做瓷器生意了,想不想学学做瓷?”沈洛君说着已经收拾好工具,来到专门拉坯的棚子中,坐下开始摆弄盘中的高岭土。
“我这个人动脑还行,动手能力就差了点,怕没这个天赋。”康大茂挠了挠后脑勺说道。
“我明天比赛,等下要提前做几个碗的模型,你要没事就在旁边给我打个下手。”沈洛君说着就已经动手制作碗的模型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拉坯?看起来很好玩的样子,让我试试。”康大茂跃跃欲试的说。
沈洛君用胳膊蹭了一下额头落下的发丝,然后微笑着给康大茂让了让位置,两人并肩而坐,能清楚的闻到彼此身上散发的异性气息。
康大茂根据沈洛君的指导开始拉坯玩泥,他刚上手不一会儿泥坯立马变形了,康大茂立刻手忙脚乱起来,隔行如隔山,他真的有点慌了。
“哟!哟!哟!我去,洛君,快来帮忙。”康大茂急忙说道,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手中的泥坯造型,很是认真。
沈洛君伸出一双修长的玉指贴在康大茂宽厚的手背上,很快泥坯回到了原来的形态,而且渐渐像一只薄薄的碗了。
“这么神奇么?”康大茂还是第一次体会到如何制作瓷器,他现在就像是个初学儿童,充满了好奇。
“再精美的瓷器也是从拉坯开始的,这就像刚孕育的孩子一样,需要精心呵护。”沈洛君说着不自觉的用手轻轻挽了一下秀发。
她白嫩秀丽的脸上瞬间就被沾了一道泥痕,有一种别样的乡土美。
康大茂转头正好看到沈洛君脸上的泥痕,他觉得眼前的女子是那样的美丽,仿佛又回到了他们之前相知相爱的时候。
沈洛君和康大茂这时候手贴着手,感受彼此指尖的温度,这种感觉怪怪的,她立刻害羞的低下了头,脸上通红,也只有康大茂才能让她流露出这般娇媚模样。
康大茂慢慢抽出了手,一双宽厚的手掌轻轻的捧着沈洛君的小手,两人相似一笑,很温暖,就如同这下午的阳光一样,让人沐浴在阳光下身心舒适,忘却烦恼。
这一刻,所有的恩怨都被抛诸脑后,他们两人只想静静的享受下午温暖的阳光。
“大……茂……”玲珑刚推开院门准备喊康大茂她就看到了眼前一幕,顿时愣住了,硬生生的把口中的话给咽了下去。
原来,他们两个又在一起了。
“唉!”玲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悄悄的退了出来,然后带上院门。
玲珑傻傻的望着紧关着的院门,整个人都是闷闷不乐的,二虎这时候也过来找康大茂,他想进到院子里找人被玲珑给一把拉了回来。
“我进去找大茂哥,你干嘛?”二虎一头雾水的问。
“现在你不能进去,他在,他在里面正办事呢。”玲珑嘴里结结巴巴的说,她现在思绪很乱,整个人都很烦躁。
“办正事怎么啦?我找他也是办正事,搞得像谁都跟你一样很闲似的,嘿嘿,你就让我进去吧。”二虎开着玩笑说。
“你说谁很闲呢?”玲珑说着直接把二虎给推到了墙边,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要壁咚呢。
“不是说你,你就当我在放屁,姑奶奶我二虎今天没惹你啊,我找大茂哥真的有事!”二虎很委屈。
“我就是不让你进。”玲珑撅着嘴咬着牙说道。
“你今天吃错药了?”二虎很不解的问。
“你要是敢进去我打断你的腿。”玲珑嚣张的说,说着她就放开二虎自顾自的走了,康大茂和沈洛君的事她管不了,她也不想管。
此刻,玲珑的心隐隐作痛,她整个人都乱了,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安静的待会儿,最好能喝点酒。
等玲珑走后,二虎转头左看看右看看,还打断我的腿,我还就不信这个邪,有大茂哥罩着我,看你敢,二虎疑神疑鬼的推开院中的门,他伸出头往里面瞅,顿时目瞪口呆,他脑袋一缩,像个王八一样退了回来。
“果然,不能进。”二虎小声说着。
“洛君,你真的有信心这次做碗能赢吗?我都替你捏把汗。”康大茂不放心的问道,他毕竟是瓷器外行。
“你呀,我算看出来了,就是个地地道道的生意人,根本不懂这瓷器的奥妙所在,简单来说,越简单越难,简单的东西做到极致就是很不简单,这叫做化繁为简。”
沈洛君不厌其烦的给康大茂解释。
化繁为简?康大茂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像有那么点懂了。
一会儿两件碗的造型就做好了,一件是康大茂和沈洛君共同完成的,后期经过了沈洛君的修饰,另一件是沈洛君独自完成的。
另康大茂没想到的是,沈洛君直接拿起他们二人共同完成的造型就开始了下一步的制作。
沈洛君边忙着手上的工作边给康大茂讲解这次她要做的粉彩常识,俨然成了女老师在给学生授课,康大茂听得也是仔细。
就看沈洛君从工具箱里取出画笔,填笔,洗笔,彩笔,笃笔,赤金笔,金水笔,玛瑙笔,扒笔等许多特制笔,看得康大茂是眼花缭乱。
“粉彩以秀丽雅致,粉润柔和见长,这与洁白精美的瓷质分不开,它们相互衬托,相映成趣,有机地结合起来……”沈洛君口中不断讲述着。
转眼,已经是比赛当日,今天来观看的围观群众和瓷商一点儿没比昨天少,相反又有陆陆续续的瓷商从外地赶来,众人都是屏住呼吸,看看今天民窑能不能赢下一局。
民窑的人更紧张,这局要是输了,他们民窑这一轮可就是被零封了呀,从此,民窑在制瓷和烧瓷环节永远要被官窑押一头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沈洛君一直在里面忙碌着,康大茂昨天已经熟悉了整个流程,他现在也蹲在棚子里给沈洛君打下手,这让一旁观赛的玲珑气得撅着小嘴,咬着牙,她气鼓鼓的模样也很是可爱。
沈洛君忙的额头上都沁出了汗珠,浑身散发着诱人的体香,康大茂在一旁也是忙的不可开交,他的动手能力是真的差,只能帮忙递递工具,加水加土。
很快,拉坯完成,一道道工序相继完成,别说,这还真是一项技术加体力的活儿,康大茂真想一屁股坐在地上歇会儿,可是,当他看到沈洛君她副坚韧的态度,他就抛弃了惰性,咬牙坚持。
终于,开始进入烧制阶段,当瓷器放入砖窑里时康大茂终于重重的出了一口气,他和沈洛君二人相视一笑。
到底能不能烧成成功,所有人都在砖窑前焦急等待,当封窑砖被一块块刨开,匣钵被轻轻抬出来时,众人都自然而然的围了上来。
“开匣钵!”烧砖师傅大喊了一声。
匣钵被小心翼翼的一层层打开,民窑这边,顿时从匣钵内发出一道耀眼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