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后来发生了什么,曹梦琦不知道。因为他在和严不二打架后立刻被长官以“藐视上司”的罪责关了禁闭,在小黑屋里呆了七天才放出来。
出了禁闭,处罚没有下,曹梦琦在官差的带领下来到了巡使办公的地方。
“好啊,梦琦你小子,几天不见你就敢打上司了?”几个月不见巡使他越发发胖了,旁边站着的索忠更加高大。
曹梦琦眼眶里的泪水一下涌出来,“巡使大人!你可回来了。”
看到曹梦琦流泪,巡使倒是吃了一惊,随即哈哈大笑,安慰道:“臭小子,怎么越长越回去了!老子还指望你能帮我做点事,你倒好,事情没做自己先进去了。”
曹梦琦擦了一下眼泪,说实在的他确实觉得憋屈,但这都是因为担心刘勤,只是这眼泪这个时候用了,“大人,你是不知道,那姓严的太欺负人了,我没办法啊!”
“严不二?”巡使笑道,“早知道那混蛋蛇鼠两端,一边和我打哈哈,其实就是那拉那边的人!我本来就想着让你进去用聪明才智挤兑挤兑他,你倒好,用最笨的方法。”
曹梦琦低下头,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我本来也是想忍住,结果没忍住。”
“算了,不说这事。”巡使笑着,整个人春风得意的样子,曹梦琦是聪明人,觉得巡使一定是有什么好事,赶紧将目光投向索忠,小声地问道:“索大人好,巡使为何如此开心?”
索忠还没回答,巡使转过头,“怎么了?我很开心吗?表现得很明显吗?哈哈!”
索忠愉快地说道:“督粮使那拉倒台了。”
“怎么回事?”曹梦琦急忙问道。
“说起来也是天意,本来总督府里和漕军联系的一向是巡使负责的,结果巡使去了京城述职,那个那拉就想着把漕军的指挥权揽过去,结果和通州监狱的合作中出来纰漏,现在被押送会京城了。”
“那个那拉,仗着有总督的撑腰,就敢骑到我头上,上次军粮失踪的事情,我估计就是他搞得鬼,做的事情多了,自然见鬼了!”巡使“哼”的一声说道。
曹梦琦注意听着,尤其那几句“和通州监狱的合作”,很想问清楚是不是和刘勤有关,可是话都到嘴边又收回去,此时他不能表现出太明显的关心,巡使可以一只装傻充愣的老狐狸,连忙笑道:“太好了,那个那拉罪有应得!最好去了京城就不在回来,以后我们走的路就更顺畅了!我也不用看那姓严的脸色!”
“他去京城肯定回不来了,不过你小子还真是我福星,来了以后我觉得事情顺利多了!”巡使大人哈哈笑起来,索忠也笑了,曹梦琦也笑了。
等到曹梦琦从巡使房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曹梦琦走回文书房,路上见到的几个人都对他笑嘻嘻地打招呼,曹梦琦心里不奇怪,巡使一回来自己就马上放出来,是个人都知道自己的背后有巡使撑腰,在这里办事的人都是人精或者关系硬的,不要说什么见风使舵,不过都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罢了。
走回文书房,让曹梦琦奇怪的是严不二竟然还坐在自己的位置,看见曹梦琦回来,就冷冷地看了一眼,而老沈却不在了。
曹梦琦想老沈是不是去了茶水间,正要坐回自己的位置,却见到几个文书房的同僚围了过来。
“梦琦啊,回来了?”
曹梦琦点点头,这个打招呼的人施国良从自己来了文书房就没和他说过话,他看曹梦琦的眼睛从来都是朝上的,今天怎么会这么热情地打招呼。
“梦琦,你别坐这里了。”曹梦琦才刚坐下去,就被另一个人拉起来,这个人曹梦琦只知道叫小昂,之前老是跟在严不二身后,现在这么会来和自己亲热?
“来来来,坐这里!”小昂擦了擦老沈的位置,“来,梦琦,这里坐!”
曹梦琦吃惊地指着这个位置,“这不是老沈的位置吗?老沈呢?”
没人回答曹梦琦这个问题,只是很愉快地将曹梦琦拉到了老沈的位置,“以后啊,你就坐这里!”
曹梦琦吃惊地看着周围,除了严不二,其他人都微笑地看着曹梦琦,有一瞬间曹梦琦觉得自己可能走错了房间,这里哪里是那个压抑地曹梦琦透不过去来的文书房,明明是人人可亲的好地方啊!
好不容易挨到了放工的时候,严不二首先收拾了自己东西一声不吭地走出去,其他人一下热情地问道:“梦琦,回去吗?你现在住哪里呢?我们顺路一起做轿子回去!”
“是啊,路上有个伴,聊聊天也挺好的。”
“是啊是啊!”
曹梦琦哑口无言地应对,好不容易才从文书房里走出来,连忙直奔回去。
到了民房里,一看人去楼空,看起来已经好几天没住人了,娘亲呢?汶剑呢?彭叔呢?
曹梦琦头脑一热,这才想到之前李家的船只已经修理好了,就连忙奔向码头,在李家经常停靠的河上远远见到李汶剑站在甲板上。
“汶剑!”曹梦琦大喊着。
李汶剑听到声响,急忙回过头来,确定是曹梦琦以后才大喊:“梦琦!”
彭叔也从船只里出来赶出来,两人连忙把船靠近将曹梦琦拉了上来。
“我娘呢?”曹梦琦上船首先问道,一般正常只要听到曹梦琦的声音,曹清清总是第一个冲出来,可今天船舱里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梦琦,你别急,你娘没事的,刘船主受伤了,她在照顾刘船主。”李汶剑连忙说道。
什么?刘勤受伤了?曹梦琦的脑中闪过不安的念头,“怎么回事?”
彭叔说道,“具体的我们边开船边说。”
一路的船走,曹梦琦这才知道原来那天刘勤的船只差一点就进入了官府的包围圈,还好他文书房里送出来的消息来得及时,就差一点。好在刘勤凭借着着精湛的开船技术才甩开了官府船只的追击,只可惜后面抵挡的船只被大船碾压了,死了不少弟兄,刘勤带着大部队出来了,不过船只撞击,还是受了伤。
曹梦琦听到有弟兄死伤,就觉得心慌难受,这件事情自己要附上最大的责任,如果刘勤有一个闪失,自己一辈子都走不出来了。
划了半天才在一个隐蔽的湖泊上找到刘勤的船只,不过此时船体都包上了白布,整条船只显得很是沧桑。
“你小子,传的是什么消息!”曹梦琦才刚刚上去,就见到牛二穿着白衣对他挥拳过来。
曹梦琦没有躲闪,实实在在地挨了牛二一拳,小毅和曹清清从船舱里出来,身上也是白衣,曹清清过来拉着曹梦琦的手,小毅上前阻止牛二道,“牛二,别这样,是自己人!”
“自己人怎么会给个假消息?自己人还会害死我们那么多弟兄!”几个听牛二话的人围上来,对着曹梦琦凶相毕露。
刘勤从船舱中传出,“牛二,住手!梦琦不会出卖我们。”
声音虽然响亮,但是却带着虚弱,说完这话,里面就传来一阵咳嗽声音。
曹梦琦连忙奔向船舱,只见刘勤躺在床上,手上绑着纱布,脸色苍白。
“梦琦,这几天你去哪里了?你娘很担心。”刘勤开口说道。
曹梦琦看向曹清清,曹清清虽然话说不出来,但是眼里的焦急是真切的。
“我被关禁闭了。”曹梦琦将当日的情景说了一遍,刘勤等人听了也觉得很惊险。
“还好你看到了,及时让小何送来了消息,不然我们这些人都进了官府的陷阱里。”刘勤叹道。
不一会儿一个手下进来,通报有船过来。
“去接过来,应该是李大哥,他今天应该会过来。”刘勤说道。
果然是李永年过来了,看到刘勤就问道:“刘老弟,今天好点没有?”
刘勤点点头,李永年还带来了小何,转过头对着曹梦琦说道:“还好你出来了,我们都很担心你。”
曹梦琦抓着小何询问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小何缓缓说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这几天我在文书房里多方打听,我觉得我们真的中了官府的圈套。”
小何继续说道:“我那天接到你的纸条,就立即去了码头,将消息交给了李大哥的人,然后悄悄回来。你被抓进去小黑屋没多久就听到了漕军在运河上剿匪失败,还被重创了,督粮使因为这件事情被巡使参了一本越权,被抓到了京城。”
曹梦琦点头道:“这个我知道,我一出来就见到巡使,他很是开心。”
“不过,后来我才听说,原来是督粮使发现近期一些本该上报道文书房里的船只,都能到了刘船主的帮助,所以就布了一局要将刘船主一网打尽。”
曹梦琦咬咬牙,“是我失误,不该让牛大哥和我一起去救助那些人。”
“梦琦,这事我知道,不该全怪你。”刘勤说道。
“他们怎么布局的?故意给我们看假的消息?”曹梦琦问道。
“是。你猜这局是谁布的?”小何说道。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