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的缘故,害钟宁在这里耽搁了一个星期,颇有点过意不去,于是在我的强烈要求下,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去找葬画的地方。
原本以为卓甜甜会继续跟着,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她就离开了,连个招呼都没打。
龙真穴便真,龙假穴便假,龙为穴的根本,故此必须循着生气流动的山脉才能找到生气凝的吉穴。
钟宁一边走一边跟我说,我是不懂这些的,只是跟在钟宁背后,四处看看风景。
这一带的山都不高,但连绵不断,弯弯曲曲,钟宁说这是一条潜龙脉。
我们坐着景区的缆车上山的,到了山上,再徒步继续往里走。
一开始周遭还有好多游客,越往里面走,人越少,我突然想起了王安石写过的一篇游记散文,名字我不记得了,里面有一句“入之愈深,其进愈难,而其见愈奇。”
越险阻古怪的地方,能到的人就少了,但景致更好了。
“呵呵。”
我不由得发笑,怎么会突然想到高中学的课文,钟宁被我吓了一跳,问我笑什么。
我耸耸肩,就是单纯想笑而已。
前面是一堆光秃秃的巨石,钟宁笑了笑,松了口气,对我说:“找到了,就是这里。”
“这里?”我指了指眼前的石头。
倒斗的我记得都要打盗洞,难不成我们要把这堆石头给挪开。
我立刻后悔了,这堆石头量不少,而且个头也不小,要搬到猴年马月。
钟宁推了我一把,“翻过去你就知道了。”
“哦。”还要翻过去,我松了口气,但还是很不情愿的攀着石头。
我攀着石头爬了上去,这就叫石隔一尺如隔山,这些巨石背面,土地肥沃,杂草旺盛,还有一座受风霜侵蚀得不成样子的墓碑。
墓碑上的字迹已经看不清了,我凑近了看,发现那字体我也不认识,自找没趣。
钟宁手持罗盘,分金定穴,最终他在后面找到了一个盗洞。
“不是说不可以二进宫吗?”我迟疑了,钟宁的意思是我们直接顺着这个盗洞进去。
钟宁干吐了口气,说:“这盗洞刚挖不久,估计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我们来迟了一步,不过待会进去还可以重新理一下气,也算是帮这墓主了,而且我们进去又不碰他的东西,没事。”
“好吧!”我多少还是有些忐忑的,这可是一座墓,我竟要下去,看钟宁那样子,估计没少和这方面打交道。
我随口一问他是不是干过这个,没想到他回答我,他还真认识不少干这行当的人,他说他有个朋友就是个摸金校尉,我听到摸金校尉这个称呼,立刻来了兴趣,想问他关于他那个朋友的事,但他已经钻进去了。
墓道里十分干燥,我紧紧跟在钟宁身后,钟宁打着手电,不紧不慢的走着,忽然听见前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吓得腿都软了,小声问:“是粽子吗?”
“有人!”没等钟宁回答我,墓道转角处冲出来三个男人,最前面那个指着我们就喊。
原来是人,但我的心依旧提着,这里能遇到什么人,而且钟宁说那个盗洞是最近这两天才挖的,那眼前这几个人不就是盗墓贼。
“同行?”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来势汹汹,不由分说冲过来就拿刀抵着钟宁的脖子,我也被他的另一个同伙反扭着手推到墙上。
“大哥,柱子没跟出来!”后面一个小弟模样的人面露忧色,那个拿刀架着钟宁脖子的人黑着个脸,猛瞪着钟宁。
钟宁面无表情,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扭头看向墓道里面。
“你们是跟踪我们来的?”那个人问钟宁,钟宁冷哼了一声,说:“你的同伴有危险,里面不太平。”
“大哥,他是风水师,懂行。”其中一个人看到钟宁身上的罗盘和桃木剑,激动起来。
那个大哥也把架在钟宁脖子上的刀收回去了,神色稍缓。
墓道里传出一声惨叫,一个体型肥大,脸色惨白的男人从里面冲了出来。
可他跑近了,我才发现他那不是胖,而是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就在他跑向我们的这几步路中,他的身子又胀大了一圈。
“快走!”那三个盗墓贼看见同伴,不喜反慌,推开我们要走。
那个追上来的胖子口里喊着“救我”,却还没走到我们跟前,身上的皮肤就被撑破了,喷出一股股清澈的水柱。
离他最近的一个盗墓贼被喷到了,身上的皮肤瞬间变红紧皱,被喷到的身体部分就像萎缩了一样。
“走啊!”那大哥也没了主意,突然使坏把我和钟宁推了过去,钟宁眼疾手快,避开他的手,拉住我向后一推,借力用我的身子,将那三个人都给撞到了。
钟宁又迅速拽住其中一个人的衣服,一把扯了下来,扔到那个喷水的胖子身上,隔着衣服,他一脚就把那个扑过来的胖子给踹开了。
“合作,我们合作吧!”那大哥见风使舵,看见钟宁身手不凡,马上就改变了策略。
钟宁随口应了一句“可以啊”,但他从包里摸出两张符纸,一只手拿一张,口里默念了一句咒语,两张符纸竟贴到了我身后那两个盗墓贼身上,两个盗墓贼立刻控制不住自己的往外面跑。
剩下一个被喷到的,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就没动静了。
而那个喷水的胖子,倒地不起,四周流的全都是他身上的水。
钟宁示意我攀着墙过去,不要碰到胖子身体里流出来的水。
我干咽了口唾沫,不知道自己这体格能不能坚持走过去。
但不得不说,刚才的一系列举措,钟宁碉堡了,什么摸金校尉,在钟宁面前也得逊色积分吧!
这当然是我的主观意识,毕竟我也只见过这几个不入流的盗墓贼,和钟宁根本没法比。
我咬着牙,双腿蹬着两侧的墙,姿势动作什么的都不重要了,我只是在祈祷自己不要碰到那些水。
终于挪了过去,回头看钟宁,发现他一脸心虚,紧紧抿着嘴,刚才我蹬着墙过来的时候他肯定是在笑。
“该你了。”我双手环抱在胸前,我倒要看看他又是怎么过来的。
谁知这小子往后退了几步,一个三级跳就跳了过来,是啊,这胖子的尸体也加上四周的水也就两米多一点,我也可以跳过来,刚才他摆明了捉弄我。
但我此时也没心情和他计较,这地上躺着两具尸体,要是换做之前的我,早吓破胆了,可自从见过蒲翁之后,我接受能力越来越强了,只是看到死人,仍然有些难以适应。
“那这两具尸体怎么办?”我问,钟宁摆摆手,“不要想这些,我顶多帮他们超度,多的也无能为力。”
我充其量也就问问,我根本什么都做不了,钟宁推着我往里面走。
转过墓道转角,还有很长一段路,我们拐了两个弯,才看到了主墓室。墓室两侧各方着一尊兽头,栩栩如生,十分骇人。
但十分诡异的是,这青石墓门前,放着一口水缸。
我们走上前去看,水缸侧面写着三个大字,钟宁读了出来:“明心鉴。”
我问:“什么意思?”
钟宁不说话了,拉住了要走上去的我,“不要过去。”
“这么回事?”看他脸色不对,我心惊,“里面有什么东西?”
“就是一缸很清澈的水。”钟宁淡淡地说,我松了口气,但随之不解:“那你紧张什么?”
钟宁继续说:“这缸水十分清澈,如果心无邪念,人过去照,就会看到自己的模样,反之,就会根据自己的心性,显现出丑陋的皮囊。”
“真的?”我叹奇,这么神奇的水都不让照,那这一趟我白来了。
我立刻凑了过去,水缸里还真是一汪清澈见底的水,而且十分诡奇,我刚照上去,里面什么也没有,随后慢慢出现一个影像。
就当我要看见时,身后却伸来一只手,将我的眼睛给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