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青强迫我与他去找了那个太岁,结果我和他都被坍塌的石洞给压死了,可又因为那具肉太岁,我俩都奇迹般地活了过来。
不过听钟宁说,我的身体是重塑的,灵魂都是凭借我顽强的意识自己回来的,所以有些错乱,甚至还缺胳膊少腿的不见了一部分,我有时候坐久了都会有种肾虚的感觉。
本以为在家休息几日,就能一点点把身体补回来,但最近我却感觉自己越来越容易疲惫,甚至都出不了门,一看见阳光就会难受,搞得我好像鬼一样。
如果是换做以前的我,不出门也好,反正就算是没什么问题,我也不出门的,可现在不同了,我必须得去外面收集故事。
这一段时间,钟宁便是外出帮我找回那丢失的魂魄,但找回来了也没用了,我这副身体它自己已经长成此时的状态,适应了原先的灵魂模式,现在强硬的塞进来,就像是鬼上身一样,有害而无一利。
钟宁拿着找全的魂魄,说目前他来处理的话,是无计可施。
“那该怎么办?”我头疼起来,这可如何是好,一个人平白无故丢失了魂魄,就是阴性重的人。那意味着我以后都不可以长时间晒太阳,甚至做一些运动都不可以。
“办法当然有,我也想好了,不过我们得和地府的鬼打交道了。”钟宁郑重地对我说:“我们要找到鬼府医修。”
“地府和鬼府有区别吗?”我听到钟宁两次提起下面的世界时,换了两个常听到的词语来形容,一般来说,地府和鬼府不是一个意思吗,但钟宁的口气,似乎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地方。
钟宁摇了摇头,说当然不一样,地府是阴间的总行政区,而鬼府是阴间公职人员居住地。
我算是长见识了,但也不由得担心起来,这要去鬼府找什么医修,是否就意味着我和钟宁要灵魂出窍,或者直接闯阴间去找呢?
钟宁听完我的担心,竟摆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
我仔细想了想我所担忧的事,并没感觉哪里有问题,难道不需要灵魂出窍?
钟宁轻吐了一口气,笑说:“你应该是把带着大量智慧的魂给遗落了吧!”
我一听没反应过来他是在调侃我,还以为是真的,吓得赶紧追问我那智慧魂的下落,钟宁哈哈大笑起来,我才意识到自己做了更蠢的举动。
“喂,我说,我现在也是个病人,你也算个医生,病人有问题,医生是负责嘲笑吗?”我没好气的数落钟宁,钟宁点点头,这才说起正事,“找到了鬼府医修,可以让他在你的魂体上划开一个口子,将丢失的那一部分塞回去。”
“这还真是一个神奇的治疗方法,那你来说说我该怎么找到鬼府医修。”我撇着嘴看着钟宁。
钟宁说:“估计你连鬼府医修是谁都不知道,还想找人帮忙?”
我顺着他的话问:“是谁?我认识的人?不可能吧。”
钟宁肯定地说:“就是你认识的人,他叫王兰。”
“王兰?”我没有一点印象,钟宁确实记错了,我长这么大,没听说过这个人。
“你确定你不知道这个人?”钟宁反倒很质疑我,我刚想说当然,突然脑海中闪过这个名字,“诶,我还真认识!”
王兰曾经出现在聊斋里面,我拍了拍脑袋,问:“那该怎么去找他?”
钟宁笑着说道:“人是不可以直接到鬼府寻鬼仙的,就算是阴阳师,我也只能按照需要帮助的人提供一定的信息,才可以通过媒介与地府的鬼联系,要想寻找到王兰,我们只有找到他的后人,通过他后人提供王兰遗留下来的一件物品,才有可能联系到王兰。”
听钟宁说着简单,短短几句话,就解决了一切问题,但真要实行起来,却十分的麻烦。
王兰的后人是谁?就算找到了,还得从他的身上得到一件祖先的古董级别的物品,这谈何容易。
我看向钟宁,怎么找也只能看他。
而且此时看着钟宁,似乎是胸有成竹,我也就放心了,便问道:“该怎么找他的后人?”
钟宁看了看我,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子外,每次一旦问他问题,一旦他露出这副神情,就表明办法是有,只是似乎有点困难。
我也没催他快说,他整个人陷到沙发里,双手枕在后脑勺,长长地吐了口气,似乎还真是不好解决。
我忍不住了,坐到他跟前,追问道:“找他的后人有问题吗?”
钟宁点点头,我问:“是不是离这里很远?”
“不远,应该就在附近的一个村子里”钟宁试着抬手指了一下大体方位,我“咦”了一声,既然不远,那还有什么问题是不能解决的。
钟宁看了看我,竟无奈苦笑起来,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人今天是有些问题,“你笑什么,到底有什么问题?”
钟宁自己在那想了半天,才开口说道:“与人谈条件,远远比和鬼困难得多,有时候我甚至不知道坐在我对面的人心里在想什么。”
“哈!”我没忍住,笑了起来,敢情钟宁一直很为难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与那个未曾谋面的王兰后人做交涉,钟宁会担心这个,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不太习惯和陌生人做交涉,而是在担心怎么才能从那个后人手里得到一件信物。
毕竟那件信物意味着价值,我手里可没多少钱,至于钟宁,我感觉他很有钱,可那是他的钱,我借了也得要还的。
又或者王兰后人是守旧派,不论出多少价钱,他都不给,那就更麻烦了。
“我说,你会不会那个,类似控心术的,我们把王兰的信物借用一下,再悄悄还回去。”我小心提议,钟宁“啧啧”两声,笑了起来,“这可不行,那样做了之后,我也是找不到王兰的。”
“为什么?不是有信物就可以?”我一听有门,他似乎还真可以隔空取物之类的,这可厉害了。
钟宁解释说,如果我们直接采取偷拿的方式获得信物,那件物品就只是单纯的有价值的古物而已,古物上面并不被赋予后人对前者的念想,他便无法通过此物来寻找它先前的主人。
作为新一代还没遇到太大挫折的我来说,似乎和一个活人谈条件比和一个死人谈来的容易,我当下拍拍胸脯作保证,“你也别担心,这件事交给我了,这人呐,只要有欲望,就没有谈不拢的事。”
但这话一出,我就后悔了,我要钱没钱,要人脉没人脉,还真没什么可以交换的筹码。我不禁犯了难,看向钟宁。
钟宁有些幸灾乐祸的朝我竖起了大拇指,看着他有些得意的模样,我恍然大悟,敢情刚才他装弱就是想让我挑大头。
“钟大师,你这样做不仗义啊!”
“我可以告诉你寻到此人的办法。”
……
第二天一早,我按照钟宁给的线路,来到了这个叫做王家角的村子,村子不大,进村的两头有两座一层红砖瓦房,刷了红漆的大门虚掩着,里面是堆放杂物的。
“三步一回头,五步一眺首……”我口中默念钟宁告诉我的寻人办法,他说我念了十遍后,出现在我眼前的人,就是王兰后人。
我一路直走,清早出行的人很多,看到外来人,大多都会投来好奇的眼光。
等我数到第十遍时,已经到了这条大路的一个分岔口,我选择了左边,跨出去的第一步,正好对着一户破烂的土坯房正门口。
“五步一眺首……”我轻念。
“吱呀”一声,那扇裂了几条缝的木门被人打开了,一个邋遢的年轻人从里面跑了出来,他裸露着上半身,下边也只穿着一条裤衩,一脸痛苦,双手捂着肚子,我有些惊愕,但更多的是惊喜,这么邋遢的人,估计没啥太大的追求,我和他谈起来,岂不有希望了。
“小兄弟!”我刚开口,那人就一巴掌呼了过来,一把将我推开,“有啥事待会说,我要去拉屎。”
“……”